瞿麗此時已經有些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童梁。
童梁仍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就在遲語嫣要再來一波攻勢時，忽然，童梁看向了一直安安靜靜的張小南。
隻聽童梁問道：“小南，其實當時我沒想到你會來參加試鏡，你的熱度很高，應該有大把的劇本女一來找你，為什麽會選擇答應我的邀請，來試這個本子？要知道——林玉這個角色，可是一個反派，上映之後，雖說你有一定大爆的幾率，但也有可能就此毀掉自己的演藝生涯。”
遲語嫣聞言微愣，旋即便反應過來。
童梁是導演，他沒必要跟什麽投資商進行直接的接觸，隻需要拍好電影就好。
況且，他說的也沒錯。
現如今的影視市場的用戶畫像複雜多元，對於女反派這樣的角色，接受度仍舊不算特別高。
張小南最後如果真的出演了林玉，有一半的幾率會失去她現在的路人緣。
遲語嫣將眸光投向張小南，期待她會怎麽回答。
隻見一直垂著眸子的張小南此時抬起眸光，思索良久。
而後，她驀地開口，一字一句，簡單而真誠：“說實在的，當時看完試戲劇本後，我大概就猜到了，這個本子要麽脫胎於十一年冬，要麽就是十一年冬的改編。我很喜歡十一年冬那本書，更喜歡林玉那個角色，而且我覺得我能夠駕馭好林玉。我並不覺得林玉是什麽反派，她隻是一個，我想要飾演的角色罷了。”
童梁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遲語嫣看著童梁的表情，都有些猜不透這人在想什麽。
就在她以為張小南的回答讓童梁不夠滿意時，隻聽童梁忽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演一下林玉在從小長大的小賣部後屋殺了養父後的那一段吧。”
說完，他還看了看四下，似乎是在考校周圍的環境，而後淺笑著望向張小南，強調道：“就在這裏，就現在，不介意吧？”
張小南一愣，旋即站起身來，連連搖頭：“不介意！”
事情這樣展開，不光是阮瑤和洛伊伊，連遲語嫣都有些沒想到。
就在這裏，就當場試鏡嗎？
洛伊伊率先覺得不太妥當，張了張口想說話，卻被遲語嫣給按住了手。
遲語嫣衝著她微微搖頭，而後低聲道：“讓小南自己決定吧。”
說完，遲語嫣便看向了張小南，若有所思。
張小南此時已經站起身來，走到包廂內的空位處，正在原地轉圈，似乎是在思索那一段的劇情。
這次所謂的試鏡，難度空前絕後。
因為當時她接到童梁邀約，去試鏡的並不是這個片段，而是別的。
如今要她自己構建場景、走位，還要記起原書中的台詞，而且還是在如此不相關地一個場景之內。
這實在是有些刻意為難的意思。
遲語嫣雖然對這方麵不太懂，但也大概知曉其中的原委。
她想，童梁多少含了些為難的意思在。
但張小南的反應，似乎並沒有這樣覺得。
她隻是將這次，當成了跟之前每一次試鏡，沒什麽分別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