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恩在電話那頭叫喚著詹姆李斯的名字,一定要和他通話,溫情暖有些無奈,卻還是將手機給了詹姆李斯。

她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親生的。

“嗯,很調皮的孩子。”溫情暖笑著回答她,眼神間卻分明帶著些顯而易見的笑意,沒有炫耀成分,隻是單純的喜悅。

“什麽時候帶出來見見吧,我可是很想有個幹兒子呢。”秦思妍此時早已沒了往日的冷漠,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帶著暖意的,像春日的風,吹掛過臉龐帶起一陣癢。

溫情暖笑著點頭,全然是副答應模樣,誰讓這是她舊時好友呢?

“好呀,小暖恩想要什麽,詹姆李斯爹地就給買什麽,那現在乖乖去玩好不好?”詹姆李斯身姿慵懶地靠在卡座上,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眼角帶著挑釁地看向臉色全黑的斐浩。

餐廳裏沒有風,卻突然讓人感覺有些冷,大廳裏演奏的音樂也像變了質般,不再動聽。

作為一個貴族子弟,可以花前月下囂張跋扈,也一定會很懂識人情緒。

詹姆李斯看那男人的臉色便知曉,他一定是誤會了,就因為暖恩那句沒帶任何波瀾的爹地,這麽衝動的男人,實在不能算得上是什麽良配。

“要不然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出去走走?”秦思妍抓起溫情暖的手,帶著些小女生的激動問道。

眉眼間還染著笑意,像是期待極了那副一起出去玩樂的場麵。

就溫情暖和這老外的顏值來說,他們兩個所生的孩子絕對好看到不行,隻聽到那孩子軟軟的聲音,便讓她好奇心大增。

雖然她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心思,可人家孩子都生出來了,說不定證也早扯了,他心思再多再亂也沒什麽用了。

“那就明天一起出去玩玩吧,我帶上暖恩。”溫情暖看著好友眼神,心一時放軟,就算心底有多想現在就甩屁股離開,也沒法真的拒絕她。

“那就這麽說定了吧,暖恩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回去呢,先走一步好了。”詹姆李斯站起身來,打了個響指,聲音清清脆脆的像在點燃導火線。

溫情暖也實在不想多待下去,和秦思妍互相交換了電話便想起身,跟著詹姆李斯一道走,從始至終眼神都沒落在斐浩身上。

全然將他當做空氣,可有可無而又帶著些幼稚的逃避感覺,讓她在心底嘲笑自己。

溫情暖想,怕什麽呢?怕多看一眼,就撲上去說句,我很想你嗎?

也許換做之前的她會這樣做,可現在她真的變了,就算不能雲淡風輕地說好久不見,也絕對不至於撲上去。

她應該是害怕斐浩知道暖恩存在的,因為那是她自己唯一的妄想,也是她與他之間僅存的聯係。

卻也怕他不當一回事,就那樣平淡地什麽話也不說,用看戲的眼神觀摩她一人的瀕臨絕境。

誰知在她起身時,一隻手伸了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抬頭便見一張蘊滿怒氣的臉。

近距離地觀看,讓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和以前沒多大變化,隻是膚色變得白皙了幾分。

“那個孩子是不是你和他的?”斐浩開口的聲音很冷,讓人聽了感覺極為的不舒服,就像大冬天被人在襖子裏塞了把冰般。

溫情暖聽了他的話,明顯地一愣,眼神間帶著些傻氣,可在斐浩眼裏,這就變成了默認。

麵對溫情暖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理智都是乘負數的。順著他自己的想法想下去,想得多了便越發痛了。

詹姆李斯時刻觀察著兩人間的動作,準備在出事前保護住溫情暖,然後再好好揍那個衝動到沒了大腦的男人。

“你管孩子是誰的,隻要知道與你沒有瓜葛就好。”溫情暖看著離自己極近的人,鼻子一陣陣地泛起酸意,卻硬是忍住了。

他斐浩把她想成什麽人了?離開他就為了立馬找個男人生孩子?

“你他媽給我好好說清楚,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斐浩現在的脾氣差極了,整個人都像處在狂躁的邊緣。

他突然揮起拳,氣勢很是凶狠,溫情暖驚詫之餘閉上了眼,卻隻感受到一陣清風拂過臉頰,然後便聽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溫情暖睜開眼便看見那張臉,已經變得沒了什麽表情,鼻端卻嗅到一陣鐵鏽味,是血的味道。

她的臉色突然有些發白,微微側頭便看見桌子被砸壞一角,上麵還沾著未幹的血液,玻璃杯碎在她的腳邊。

不待她做出什麽反應,詹姆李斯便一拳打了過去,卻被斐浩抬手接住,那手上還在往外冒著血。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光明正大地走過來,而是一直用眼角餘光打量他們,讓溫情暖很是心煩。

起身拉住詹姆李斯,想讓他跟自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詹姆李斯停下手中動作,想轉過身去,臉上卻突然被人打了,鼻子下流出兩道豔紅。

看傻了眼的秦思妍在這時終於回過神來,拉住了還想繼續動作的斐浩,皺著眉頭低吼,“斐浩,你是瘋了嗎?”

裴浩天還想說些什麽的,卻突然被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堵住了嘴,看著溫情暖這一幹淨利落的動作沒了任何想法。

“詹姆李斯,我們回家吧。”溫情暖用袖子給他擦了鼻間的血,眼神淡然處之,語氣平靜卻讓人聽著感覺有些親昵。

轉身走人後,再無回頭觀望的意思。

斐浩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隻鬥敗的公雞,眼角的猩紅帶著些落寞。

溫情暖看著眼前溫柔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她不願意傷害這個深情的男人,但暖恩喜歡詹姆李斯,三年前不顧一切生下溫恩時,溫情暖就想過了,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撫養孩子,但現在發現,暖恩非常想要一個父親,這也許是他喜歡詹姆李斯的原因吧!

她抬頭望了望詹姆李斯,他們認識三年了,或許可以這樣說,沒有詹姆李斯就沒有現在的溫情暖。詹姆李斯太過優秀,像一個陽光大男孩一樣,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已經生了孩子的女人。

溫情暖終於肯正視這一切,抬起頭望著裴浩天,有些防備,兩人四目相對,餐廳裏明明開著空調,溫情暖如春,她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雙多麽冰冷的眼睛啊,仿佛冰凍在深澗的山泉水一般,沒有一絲感情,卻清澈的讓溫情暖感受到隔閡與冷漠。

“好……好久不見。”即使不願意和他說話,但出於禮貌,溫情暖還是先問了聲好。

裴浩天輕輕嗤笑了一番,餐廳的水晶燈光線柔和,他盯著沐浴在柔光下的溫情暖的臉說道“是啊,三年還真是好久不見。”

裴浩天的目光太過炙熱,溫情暖有些不適應,微微往後退了退,卻不想撞到桌子,疼的她立刻彎下腰,一張漂亮的小臉都有些扭曲了。

詹姆李斯看到這一幕,立刻跑過去想看看溫情暖傷得如何,卻被裴浩天的身影擋住,那伸出的手來不及收回,就這樣杵在了半空。

“疼嗎?”裴浩天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環住了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將她帶入了自己懷中。

這溫柔的語氣?溫情暖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地抬起頭,裴浩天也不相信自己在看到溫情暖受傷後,會用這麽溫柔的語氣。

再一次四目相對,畫麵是如此的曖昧。

裴浩天立刻整理好了自己的心,剛剛還溫柔如水的眼眸瞬間變得邪魅,目光落在她因慍怒而略緋紅的臉蛋上,三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麽的清純,如同雨後剛剛開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裴浩天,你放開我!”溫情暖感受到腰間裴浩天的手在摩擦著,生氣地直呼大名。

裴浩天淺笑,像獵人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樣看著她,輕啟薄唇,氣息全部噴在溫情暖的臉上:“溫情暖,你消失了三年又重新出現在我麵前,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溫情暖有些無力,她感覺自己胸口像堵住了一樣,呼吸越來越急促。

“你說,要我和蘇先生好好談談三年前嗎?”裴浩天邪魅一笑。

溫情暖聽到這句話更加激動的掙紮,想要掙脫開禁錮,卻發現這男人的身材是如此的強壯,手臂就像鋼筋一樣堅硬,手腕被他用力的握住,疼得讓溫情暖倒吸一口涼氣,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裴先生,請放開我未婚妻。”詹姆李斯一個箭步衝到他們麵前,試圖將溫情暖拉回來,他全身散發著紳士氣息也擋不住他此刻的憤怒,原本陽光的臉上現在布滿陰鬱,一雙眼睛審視著裴浩天。

裴浩天低頭看著溫情暖,淡淡的開口:“未婚妻?”

溫情暖沉默,身體冰涼地如同陷入了冰窖一般,她硬生生避開了裴浩天的眼神。

裴浩天痞痞地笑了笑,又抬起頭,兩個男人都是優秀的,他們對視著,各懷心思,也許隻有他們才知道他們周圍的氣場有多強大。

裴浩天的手忽然鬆了鬆,溫情暖立刻掙脫開,詹姆李斯也順勢將溫情暖拉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