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頭皮(上)
村莊的人口都不多，距離也遠，互相之間也沒什麽大衝突，偶爾還要通個婚什麽的。在王平利用輔助計算機的分析來看，相對安全卻也節製了北美地區的文明恢複速度，與東亞地區乃至全世界不同，一到嚴寒時期必須在某個地方抱團生存的情況，在這裏並不存在，由此便沒有那種無形中的技術與文化積累的情況發生，加上死亡率居高不下與偶爾的變異怪物侵略，上百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裏僅僅是保持了文明並沒有退化，文盲率與科技水平正在遭受天堂城侵蝕的東亞地區差不多，就象神甫介紹的，可樂那樣的村莊還保持著文明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經成為婦孺的地獄，而某些偏僻的村莊因為近親聯姻，已經退化到純粹的野蠻時代，完全依靠本能在荒原上生存。
氣候的好轉讓靠近赤道的勢力對於免費勞工也就是奴隸的熱愛也呈現上升的趨勢，尤其是最近幾年，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流傳來的奴隸速成方法，讓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大陸人口最終徹底分裂成奴隸主、自由人和奴隸三個部分，其中有許多自由人建立的小村莊就在奴隸主的雇傭兵帶領下被攻破，全鎮子的人都成了依靠藥物生存的奴隸。現在太平洋沿岸從舊金山到巴拿馬運河附近，能夠讓人類正常生活的範圍內大概殘存有上百個人類村鎮，多數都在相對高一些的緯度地區。至於南美，在封凍時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那裏地人類幾乎是全部滅絕，現在僅僅有少數人類逐漸向南遷徙著。
這種氣候變化也讓許多依靠家族傳承文明的小村莊、小城鎮中的人看到了新的希望，畢竟北美地區在戰爭爆發前還是全世界著名的高發展地區，這片地區的文化普及水平也是全球最高的。即使沒有進入內陸地人，也會被那些壯觀的城市遺跡所打動，萌生出恢複文明輝煌地念頭，最近十多年企圖重新建立法製與公理的各種小團體應運而生。多年來分分合合，卻始終沒有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核心。進而建立新的國家與社會。
這次商隊運往新諾裏市的貨物中，最重要的就是神甫從北方獲得的一套損壞地屏蔽係統，不大，隻有幾十公斤的重量與不到三分之一立方米的體積，如果能將這東西修好，它的作用可比王平那個屏蔽生物磁場與機械運動磁場的小裝置大多了，這套係統可以發射出覆蓋範圍超過五百米的全頻段幹擾波。將機械物體工作時發出的各種電磁信號全都屏蔽掉，隻要再在機械物體上覆蓋一層隔離紅外射線的紡織物，就可以安全地駕駛著車輛進入內陸區域了。
以往不是沒有人想過用類似的東西欺騙天塹係統，可是這種幹擾性的設備，要不然就是個人使用的，麵積不會超過二十平方米，而且對於過強的機械信號還沒辦法作到完全屏蔽，要不然就是那種用於某些固定軍事建築防禦用的大家夥。作用範圍是大，可以達到幾公裏那麽誇張，可惜輕則幾百公斤重則上幾噸，象這樣便於攜帶，範圍適中地東西，還是頭一次發現。
這個東西據說是在剛剛解除封凍狀態的北方找到的。有了這個機器，修理後能運轉再加上足夠的武力支持，得到它的人就可以進入內陸地區，探詢那些解凍後一直被怪物占據的廢墟，隻要他的運氣不是是太壞，可能一個春天過去，就能將自身的實力擴充到足夠建立中等城鎮的地步，誇張點說，逐步成為安全區域內的勢力老大也是有可能地。
三人走在隊伍地最後麵，吃著牛車帶起的灰塵有些辛苦。不過到不用擔心有人會聽到他們地談話。
“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隻帶著二十多人就敢往新諾裏運？”王平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神甫是怎麽活過五十歲的。難道他有上帝發放的免死金牌？
“沒辦法，侍奉上帝的信徒越來越少了。而且有些信徒的信仰力度也開始減弱，我們缺少可以信任的人手。而且這是很保密的運送，隻要到了新諾裏，教會就會接手的，”神甫辯解道
太歲無奈地問道：“保密？保密還能讓人發現？既然被人盯上，你就沒想想找到原因？最起碼也不能再暴露商隊的蹤跡吧？”
“這個設備是在尤裏卡附近被發現的，當時沒人意識到這東西的重要性，帶到新金山以後轉了幾家的手，後來還是個老家夥確認了這個機器的功能，為了搶這個機器已經死了不少人，最後才落到我們教會位於新金山的分部，我們連夜就把這東西運出來了，當時派出了三隊運送人員，本來打算是迷惑那些盯上機器的家夥，結果走的匆忙，出來後才發現機器裏被人裝了跟蹤器，拆除後也繞了幾個圈子，這才去可樂鎮裏補充給養順便弄點螃蟹粉當掩護。”神甫苦笑著說道：“現在商隊裏連無線電都不敢開，要不然還可以呼叫其餘兩隊過來幫忙。幸好隻是四個偵察的家夥，如果對方確定東西在我們這隊裏，昨天晚上就應該派個幾十人過來了。”
“按照你對那些頭皮黑幫的了解，講講他們的情況，還有他們會如何對付商隊？”王平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那幾十個人其實已經來過了，但是追問一些敵人的情況還是必須的。
“早年冰凍時期，所有人的生活都很艱難，能夠居住的鎮子也沒有現在這麽多，為了抵禦變異生物以及隻靠搶劫殺人為生的小團夥，頭皮黑幫的前身誕生了，那時候他們隻不過是些善良的鎮民，以互相幫助為目的，掙紮求生，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演變成了頭皮黑幫，開始收起保護費，也就是食品和武器彈藥什麽的，當時隻有一個大頭目，他們稱為教父，這些人在平時就是普通的鎮民，隻有接受到教父的指令後才集結起來成為匪徒，當然，按他們自己的說法，從來不叫自己頭皮黑幫，而是自稱三合會，或者三合互助會，黑幫勢力最大的時候，沿岸有三分之一的鎮子明裏暗裏都被那個教父控製著，其實嚴格來講，那個教父殺人如麻，但是也有自己的原則，最起碼幫會成員除了依靠收取那些善良人保護費生存，並且確實為一些鎮子解決過麻煩外，還需要自己種點蘑菇或者打獵打魚什麽的糊口，如果那個家夥能多活幾年，或許我們會有曆史上第一個由匪徒建立的政府。”神甫想了想，又補充道：“在他死後，三合會分裂，有些鎮子擺脫了他的控製，有些則變本加厲，成為了匪徒的窩點，這麽說吧，白天他們不是漁夫就是種蘑菇的好人，如果你經過他們的村鎮，還可以討杯水喝，但是到了晚上或者頭目有指令，這些人就會聚集在一起，**、殺戮、無惡不作，為了體現他們的殘忍，會將倒黴的家夥腦袋上的頭皮割下來當作身份的象征，現在頭皮黑幫分幾個大的頭目，互相之間也有利益的傾軋，隻有大目標出現的時候他們才會聯合起來，一般都是各派各的人手，不會混合行動，約定好輪流襲擊，看誰運氣好可以得手，除非目標太厲害，才會聯合起來。”
“那他們如何判斷目標太厲害呢？”長毛男突然意識到昨天如此處理這四十多人，恐怕不妥當。
神甫想了想，回答說：“在我的記憶裏，他們判斷的標準可不一定，不過頭皮黑幫隻有十多年前聯合過一次，大概弄了接近一千名槍手，為的是搶奪剛發現的金雕自殺機，以及企圖在黑幫活動的區域建立自身勢力的複蘇會，也就是那次，一直暗中挑逗頭皮黑幫內訌，好方便奪地盤的複蘇會被徹底幹掉了，我想咱們這點人手和東西，還不至於讓對方聯合起來。我知道你是為了妻子的生命來到這裏的，如果你願意幫助我們，我可以替會長答應你們將教會保養最好的兩輛摩托車送給你們使用，另外我現在就讓二位在貨物裏任選兩隻長槍與足夠的彈藥，如何？”
“有報酬當然幹，不過先說明，如果再來的家夥都是輕武器的裝備，我們當然會一起去新諾裏，如果對方太厲害，而咱們這邊又隻有這幾條破槍的話，我們兩個也不會在這裏等死。”太歲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也不顧及什麽臉皮之類的事情。
“歲先生果然坦率，就這麽定了，這裏離新諾裏還有四五天的路程，如果沒有意外，新諾裏的教會衛隊會出城一天來迎接我們，也就是說最晚四天後我們就安全了。”神甫點點頭，又揮手將煙塵驅散後說道：“我去隊伍前麵領路了，二位自由活動吧，別掉隊就好，上帝保佑你們，願蘑菇與你們同在。”
“等等，這麽長時間，你就叫神甫？”太歲順便問了個八卦的問題。
“一般都這麽叫我，至於我的名字並不重要，回到教會後你可以叫我K神甫。”再次致意後，神甫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