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姥,我不就懷孕了,你有什麽好生氣的?何況景灝說過會娶我的!”葉可盈忍不住駁了一句。
她是搞不懂,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難道**還得經他們同意?
“你談戀愛我們不阻止,但結婚我們就得管!你以為你還小,搞出人命還能玩玩兒?我告訴你,那個陸景灝,絕對不能嫁……”
連夫人還沒說完,就被葉可盈打斷了,她十分生氣,雙手環胸,一副有理的模樣,問道:“為什麽?我和景灝是真心相愛的。”
“那個夏淑芬,光潑辣性子,就夠你受的,我絕對不同意。”連夫人繃著臉,眼神十分犀利地盯著她。
連修肆看了眼化驗單再放下,臉色淡淡的,在看向葉可盈的時候,眼神沉甸甸地充斥著說一不二的威嚴,“別吵了,這個孩子,打掉!”
“不行。”葉可盈心一驚,激動地攥住了拳頭,看著連修肆堅持道:“我是絕對不會打掉孩子的。”
這裏沒有江薇安說話的地方,何況這與陸景灝有關,她就更加不想參與,默默地坐在一旁。
一直沒有說話的連老爺子,看著刁蠻的葉可盈,按捺不住說了句,“可盈,結婚這種事,不是你一人決定的。”
“景灝說過,他會負責,他會娶我,結婚就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你們無關!”葉可盈從小就驕縱慣了,連家難得有一個孫女,也喜歡慣著她,這性子也就慣出來了。
“我就說你天真,那個夏淑芬什麽性子你不清楚,你硬是要跟陸景灝在一起,吃虧的是你自己。”連夫人實在氣的不行,走到她身邊,戳了戳她的腦袋,“葉可盈,你這個豬腦袋能不能動一下腦筋?”
“舅姥姥,你們別這麽執著行不行,以後我又不是和他媽處,我是和他過日子,更何況現在我懷孕了,他媽再過分,也得看著孩子做人。”
葉可盈的想法天真,那是她缺少社會閱曆,但在坐的老一輩,都是泡過大染缸出來的人。
“葉可盈,打掉孩子,馬上回倫敦去!”連修肆一副沒商量的口吻。
“我就要這個孩子,你們休想當劊子手。”葉可盈越說越激動,幹脆站了起來,“哪有你們這樣的親人,我有孩子不關心我,還要叫我墮胎,有你們這樣的嗎?”
老爺子看著她,往茶幾上把茶杯一放,“砰”地一聲,打在沙發上,怒喝著她,“葉可盈,你想造反是不是?給我坐下!”
雖然葉可盈心裏有氣,但還是要對太姥爺顧忌三分,隻好悶悶地坐了下來。
連夫人也稍微換了一下語氣,輕聲道:“可盈,如果對方是一戶好人家,我們是十分支持,但那不是別人,是夏淑芬,出名的尖酸潑辣,你自己也是受過苦的,更何況夏家複雜得很……”
她剛想提出夏子瑜和侄子搞成一團的事情,她卻忽然閉嘴了,緩了口氣再道:“反正,你就是不能跟他結婚。”
“舅姥姥,我不管,我就要結婚,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們還想阻止?”葉可盈就像頭倔牛,更何況她愛著陸景灝,肯定不想離開他。
“小小年紀,書不讀,學不上,現在還和別人結婚,葉可盈,你覺得自己像什麽樣子?”連修肆皺著眉頭,冷眼看著她。
“哼!我就是這樣,我就是要和他結婚,我還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們管不著。”
“放肆!”老爺子生氣地拍案而起,指著她就說道:“你一天是連家的孩子,一天就要聽我們的話。”
葉可盈氣打心裏直往腦子冒,“結不結婚都是我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說著,提起自己的小包包,就往外走去。
“葉可盈,你去哪?”連夫人緊張地站了起來。
“不關你們事。”葉可盈頭也不回,傲嬌地離開了。
“臭丫頭!”老爺子無力地搖了搖頭,在場的幾人,臉色都十分不好。
葉可盈前腳剛走,連秀英後腳就趕到了G市。
A市和G市相鄰不遠,2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下午她接到連夫人的電話,馬上就趕來了。
看著充滿火藥味的客廳,連秀英走了進去,看向連夫人問道:“嫂子,可盈呢?”
“走了。”連夫人沒好氣地應了句。
“這個丫頭,我看是陸景灝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居然沒腦子地一味跟著他。”連秀英坐下,連水來不及喝一口,開口就罵。
“那丫頭就是被慣壞了,這件事通知婭文沒?”老爺子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撐在膝蓋上,對連夫人問道。
“還沒呢,等會就打。”連秀英應了句。
剛才的那場‘戰爭’,她沒能來得及參加,現在正嘮叨不停。
“那個陸景灝,還真是夠厲害,前腳和小姨子剛搞完*,這後腳就要勾搭我們連家黃花閨女,他的胃口還真大。”
“我看這丫頭,就等婭文來好好教訓她,這孩子在倫敦長大,好的沒學,壞的學了一肚子,叛逆就算了,現在居然私自有了孩子,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連秀英最看重就是麵子問題,她可不想連家鬧出笑話。
“爸,你覺對不可以同意這門婚禮,哪怕她尋死逆活都不成!”
連秀英越想越後怕,這丫頭胡鬧就罷,她們大人可要理智。
全程就她一個人在嘮嘮叨叨,瞥眼看到江薇安,她忍不住嘀咕一句,“真夠晦氣,讓不倫不類的人過門,把煞氣都帶進來了。”
江薇安聽著,就好像有跟骨頭從背脊穿過,難受的很,但她忍了,不說話。
“咳咳。”老爺子清冷地瞟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哼!我有說錯嗎?打從她進門,整天就家宅不寧。”連秀英一向就不喜歡她,不多懟她一兩句才怪。
“媽,沒事我們回去了。”連秀英是長輩,他不方便說話,但也不證明他沒所謂,冷板著一張臉,拉起薇安的手,說著就要走。
“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吧!”連夫人欲要挽留,忍不住瞪了連秀英一眼,就她多事。
“不了,有些話聽著上頭。”連修肆沒有作任何挽留,拉著她的手就走了出去。
“媽,我們先走了。”江薇安臨走時,和連夫人點了點頭。
無奈下,把他們送走後,連夫人氣呼呼地走了進來,“秀英,我兒子和媳婦被你氣走了,現在你開心了?”
連秀英一臉得意,優哉遊哉地坐在那兒,“走了好,眼不見為淨。”
“我氣飽了,你們自己吃飯吧。”老爺子沒眼看,好好的一頓飯,弄成這樣。
說著,站起來就朝樓梯走去。
“爸,你要顧著身子,別鬧了。”連秀英站了起來,對他說道。
“你不在,估計我身體會更好。”
看著老爺子氣呼呼的背影,連秀英還沒有一點自覺性,依舊覺得自己沒錯。
……
從大院出來,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沿路華燈初上,橘黃色的路燈拉得老長,被車影剪得零碎,連修肆俊逸的麵龐,半匿在細碎的夜光中,五官深刻硬冷,完美如雕刻出來一般。
江薇安知道他在氣自己的姑姑,她沒有說話,伸手拉著他側方的右手,動了動紅唇,柔聲道:“還在氣?”
連修肆放慢了車速,用力握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一聲輕言,載滿了歉意,“委屈你了。”
“沒事,姑姑不喜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對於趨炎附勢的人的冷眼,她還見得少嗎?
“以後,盡量與她少碰麵。”連修肆悶悶地說道。
“我會注意的,但畢竟是姑姑,再怎麽少碰麵還得見,我們就別討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江薇安就如一隻溫順的波斯貓,趁著等紅燈間,腦袋靠向他的手臂,淺淺笑著問道:“我們要去吃什麽?”
一直以來,連修肆對她楚楚動人的樣子是最無抵抗力的,他寵溺地捏了捏她鼻頭,“我們訂好的旋轉餐廳。”
“你還沒退訂?”江薇安美如星辰的亮眸,散發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當然。”他得意地揚了揚眉頭,笑道。
從立交橋下來,連修肆繞過一個大花壇,從音樂噴泉前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車童立馬迎了上來,連修肆把車匙交給他,便和薇安走了進去。
兩人直達樓頂的旋轉餐廳,頂棚的吸頂燈倫著一圈又一圈金黃,高雅的弦樂器如一層薄沙,覆蓋在每一個角落。
餐廳經理一眼就看到他們,熱情地迎了上去,“連總,您訂的獨立包廂在裏麵,我帶你們進去。”
“嗯。”連修肆清冷地應了聲,自然地攔著薇安的肩,一路跟了進去。
推門走了進去,淡雅的花香撲麵而來。
江薇安驚訝地看著裏麵,腦袋一下子斷路了,停在那兒不動。
經理功成圓滿,走出去時,貼心地幫他們關上門。
二百七十度的落地窗麵,外麵夜色迂回的光,影影綽綽地透了進來,與室內暈黃的燈交纏在一起。
但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地上放著的一大片藍色花海。
她曾經說過,覺得藍色妖姬最特別,很妖美。
他記住了。
“喜歡嗎?”他從她身後溫柔地圈住她的細腰,低聲問道。
“嗯。”江薇安心窩暖暖的,喉嚨像是被塞了團棉花,嘴角延綿開的笑靨,在他眼中,比花兒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