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瑜此時此刻回憶起來,心裏還**存著一絲快意,對劉隊挑了挑眉,滿目精光,“原來看著一個人由生到死的過程,是那麽刺激,不過隻有她死了,才不會有人把我回來的事情抖出來……”
夏子瑜敘述的整個過程,被一旁的警察完整記錄下來,劉隊見她停了下來,整個人完全輕鬆了。
劉隊挑起眉頭,再次確定問道:“也就是說,章子君是你殺的?”
“是,她死有餘辜!”夏子瑜間接對自己的罪狀供認不諱。
劉隊一臉輕鬆,對小警察問道:“記錄完了嗎?”
小警察把手頭的筆放下,點點頭。
夏子瑜回過神來,雙手綻放出希冀光芒,“可以放我走了嗎?”
“當然!你的確要去另一個地方。”劉隊站了起來,對身邊的警察吩咐道:“把她關押起來!”
一聽到關押,夏子瑜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你不是說放我走嗎?你騙人,你回來,回來!”
夏子瑜整個人站了起來,手腕被手銬割傷,但她置之不管。
工作完成的劉隊,才不會理她。
‘砰’一聲,把她和她的呐喊聲,隔絕在審訊室內。
一切真相大白,多日籠罩的烏霾,終於消散,迎來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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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在得知夏子瑜招供後,這心裏亦喜亦憂,喜的是真凶終於抓住了,憂的是對連家的慚愧。
他們上次跑去連家大鬧,始終是他們沒有理清真相。
思量過後,章紀中決定要上連家走一趟。
連家這邊也是多事之秋,葉可盈還在住院,家裏隻有老爺子還有連夫人。
連夫人這頭還在熬湯,一直對著一本食材書觀摩著,對著麵前兩大盅補湯,一直在念念叨叨。
“奇怪,這裏白芍要十克,可味道太濃了吧?”她嚐了一口給葉可盈熬得補湯,對味道十分不滿意。
章紀中和王子齊,恰巧這個時候來了。
老爺子正在花園曬太陽。
惠嫂去給他們開門,笑臉相迎,一邊送他們進主屋。
“我們是來找連爺爺的。”王子齊溫聲說著,一臉儒雅,嘴角懸著的笑如三月春風。
王陽明和章小惠的品性雖然不怎麽樣,但**出這麽一位風度翩翩的兒子,也是他們的福氣。
“哦,你們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們倒杯茶。”惠嫂說著,就要給他們倒茶。
但章紀中卻站起來,對她說道:“不用了,連老是在花園嗎?”
“嗯。”惠嫂一臉客氣,看著他們,點點頭。
“這樣,我們自己去找他吧!”
在廚房的連夫人,許是聽到外頭有動靜,拿著勺子走了出來,看到居然是章紀中還有王子齊來了,有點驚訝,但很快就回神過來,“你們怎麽來了,快先坐下,過門都是客,一定要喝杯茶。”
惠嫂去倒了兩杯水,便去把老爺子喊了回來。
連老爺子對於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多驚訝,畢竟子君的事情真相大白,聰明人都不會把路阻絕。
“這不是陽明的孩子,子齊嗎?一轉眼就這麽大了。”老爺子拿著茶杯,款款從外走了進來。
王子齊站了起來,禮貌地點了點頭,“連爺爺好!”
“嗬嗬,坐下來吧,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連老爺子坐下後,很隨性說了一句。
這度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連老,其實這次我和子齊來,主要是為上次我們魯莽的事情道歉,真對不起,冤枉了你們家孫媳婦。”
“嗬嗬!沒事,都過去了就算了,而且現在不是找到凶手了嘛!”從廚房再次走出來的連夫人,已經脫下圍裙,手裏還拿著剖好的香橙。
放在茶幾上,對他們說道:“來,吃口水果,這是我特地今天一大早去買的,很新鮮。”
老爺子也點了點頭,“事情查清楚就好,其實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畢竟你們是來參加……”
話還沒說話,章紀中立馬擺擺手,打斷了,“不,連老,這不關你們的事,都是夏家那個養女問題。”
“夏家那個丫頭,真是造孽了。”連老爺子感歎搖了搖頭。
“有這麽個養女,真是羞辱。”
年紀不大,居然就能殺人放火的……
連夫人吃了口柳橙,突然想起章小惠,問道:“對了,小惠現在身體怎樣?”
說起母親就憂心,王子齊微微皺起眉頭,“比前兩天好些了,但經常大半夜喊妹妹的名字。”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些事情也很難說。”連夫人能感同身受,畢竟自己有個兒子,也是……
氣氛變得沉重,誰也不說話。
“好了好了,都別說這些事情,過兩天,等案子結了,子君也能安息,我們就回首都了。”章紀中揚起一抹笑,終於能還子君一個公道,那也是一種欣慰。
“聽說章老進醫院了,現在病情怎麽樣?”連老爺子突然想起了,問道。
“還是那樣,人老了,都是這樣了。”
人老了機能就差,這些規律誰也不能改變。
“我看改天,讓小肆帶薇安去見一下章老,讓他高興高興。”連老爺子笑嗬嗬地說著,喝了口茶。
“薇安現在懷孕了,還是等身子穩定先吧!這些不用急。”章紀中笑了笑,隨手拿起盤子裏的柳橙,吃了起來。
“對了,小肆和薇安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
“這不就快了!”王子齊有點驚訝。
“之前因為先知道可盈懷孕,所以他們婚禮被迫擱後,但薇安現在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再過幾個月,連走動都不方便。”連夫人頓了頓,看向王子齊,眸底掛上一縷深意,“子齊,長得這麽俊,有女朋友嗎?”
連夫人的‘媒人病’又犯了,最近李家有個好姑娘,剛畢業,高學曆人品又好,再找對象。
“連阿姨,這……還沒有!”
“要不給你介紹一個?”連夫人對他挑了挑眉頭,還熱情湊了過去,“好姑娘難得,最近有……”
“連阿姨,那個,我還不急,現在還是以事業為重。”王子齊很委婉地拒絕著。
連老爺子在一旁取笑著連夫人,“雅雲,你的媒婆病該收一收,人家子齊首都大老遠的,要是那姑娘真的嫁去那麽遠,也不方便。”
“哎,距離都不是問題嘛!”連夫人八卦心理湧起,“子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連阿姨,您就別取笑我了。”王子齊挺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手。
幾個人聊得挺歡的,過了大半個下午,章紀中和王子齊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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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彌漫著濃重消毒水味的病房。
經過一夜,葉可盈終於醒了。
早晨,胡婭文帶了稀粥給她。
剛醒來的葉可盈,身體還很虛弱。
胡婭文把她扶了起來,靠在床邊坐下。
“媽,我怎麽樣了?”她的聲音很輕,就如一縷鵝毛,令人心疼。
胡婭文把她理了理長發,猶豫不決看著她,正想著要如何告訴她流產的事情。
她低著頭,回憶著那時候和夏子瑜對峙的情景,她在暈厥前最後一刻,肚子傳來的痛感到現在還十分清晰。
她蒼白的臉流露出驚慌,摸著自己的肚子,聲音帶著點顫抖,“媽,我的孩子還在嗎?”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一絲感覺,但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可盈,你還年輕,沒事的。”胡婭文坐在床邊,緊握住她的手。
她明白,這對於女兒來說,有多大打擊。
“孩子沒了?”她似乎一夜間瘦了不少,尖削的小臉,顯得眼睛特別大,此刻瑩潤潤地灌滿水霧。
胡婭文沉默,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媽!”葉可盈哭倒在她懷裏,“為什麽,嗚嗚……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初為母親的她,年紀輕輕,抗壓能力肯定沒那麽強大。
“可盈,乖,別哭了,你現在最重要是養好身體!”胡婭文也很痛心,自己女兒才這麽年輕,婚姻就如此不幸。
她輕拍著葉可盈的顫抖的背,“別傷心了,別哭!”
“我恨死陸景灝,我恨他!”葉可盈緊緊揪住母親的衣服,一想到夏子瑜那險惡的嘴臉,連帶想起陸景灝。
如果不是他惹回來的風流債,寶寶一定會平安無事。
胡婭文沒有接話,隻是輕輕地擁著她,女兒流的是眼淚,她心裏卻是在滴血。
這一次,她真的完全對陸景灝死心了。
葉可盈擦了把眼淚,看著母親哽咽道:“媽,我要和陸景灝離婚。”
“嗯,離吧,以後別這麽任性了。”胡婭文摸摸她的頭,還幫她擦幹眼淚,“吃一虧長一智,這種事情,沒有下次,知道嗎?”
葉可盈點了點頭,但她心底很不甘。
陸景灝這會拿著一束玫瑰,還有家裏傭人熬的補湯,抬頭看著住院部這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心裏麵複雜的思緒,難以言喻。
一想起可盈肚子裏的孩子沒了,他心頭更是埋上一層灰。
看著跳動的電子數字,陸景灝陷入了沉思。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打斷他的思緒。
握緊手中的暖瓶,他往長廊走去。
濃重的消毒水味,也比不上他沉重心情上的一點灰。
看了眼病房號,確定沒錯後,他敲了敲門。
裏麵沒人回應,這時候的葉可盈,剛吃完早餐,胡婭文還在洗手間洗著暖瓶和碗。
他推門走了進去,剛想躺下的葉可盈,見到他,臉色完全黑了。
冷冷別過眼,“你來做什麽?”
“可盈,你身體好些了嗎?”陸景灝把鮮花和暖瓶放在桌麵上,拉開凳子就想坐下來。
卻被她喝住,“你滾!”
洗手間的胡婭文剛想出去,想了想,還是先留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