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安本想拎起一旁的紫砂壺,給自己倒杯水來解解渴,可是洛煜珩的這句話一出口,驚的她手一抖,壺柄差點兒從手中滑落,嚇了一個激靈。
楚念安瘋狂搖了搖頭,生怕洛煜珩一個嘴快真的將那些事情告訴她,“算了算了算了,我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萬一這知道了什麽軍營機密,要是在無意中被人知道了,可就麻煩大了,何況楚念安是真的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要是偶爾來幾個普通的八卦聊一聊還可以。
洛煜珩將紫砂壺接了過來,給楚念安倒上了一杯,輕輕的推到了她的麵前。
看著紫砂茶杯的杯口處竟然還有徐徐的熱氣冒出,不禁讓楚念安感到一陣奇怪。
因為從他們兩個人進來,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且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其他人,那麽這壺茶究竟是什麽時候倒的,居然現在還是熱乎的。
楚念安的手掌握著茶杯,那溫熱的感覺一下子便從杯壁傳到了掌心之中。
許是看出來了楚念安此時此刻內心的好奇,洛煜珩也不難猜測到了什麽,“這是上等的紫砂壺,底部中間嵌了一塊靈石,凡是倒在裏麵的**,無論是滾燙還是冰冷,都能讓其保持恒溫,十分溫熱可直接飲用,溫度大概能持續半月左右。”
不過這喝的水,沒人真的能在茶壺裏存留半個月,最慢基本上半天也就全都喝光了。
“這樣啊……”
楚念安默默的將紫砂壺往桌子的裏麵移了一移,搓了搓手手,這麽貴的東西萬一給摔了她可賠不起。
楚念安這副心兜到十分小心翼翼的舉動,讓洛煜珩盡收眼底,讓他有些想要笑,卻又不能笑出來,這樣一上一下的,隻得**了幾下嘴角,忍耐得可謂是十分難受啊。
“喝茶吧,多喝一點也沒有關係,因為這茶有一些安眠的功效,不會讓你晚上睡不著覺的。”
“好,謝謝。”
楚念安點了點頭,洛煜珩這家夥一下子對自己這麽的熱情,還讓楚念安有些適應不過來。
這好像是她第四次來夜凝殿了,這四次放在一起,真的改變了許多,就在不知不覺之間……
不過楚念安並沒有功夫多想,喝完了茶解解渴之後,兩個人便步入了正題。
洛煜珩將方才一出別苑府,就遇到了身穿黑色鬥篷的人,並和他交手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了一遍,最後洛煜珩又將話題點到了蠱蟲上。
“毒蠱之術並非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修得的,而且十分的耗費心力,尤其是需要培養母蟲,再用母蟲飼養出那麽多的子蟲,而後再找到許多適合的宿體,為自己所用,這一過程,最少要用十年的時間,而且他既然能放出這麽多的傀儡,說明他的蠱蟲肯定還不止這些,也就是說,他修煉毒蠱之術,起碼有三四十年的時間了。”
“三四十年?假如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話,那麽這年齡怎麽也應該是一個中年大叔以上的級別了。”
楚念安摸索著下巴,漸漸陷入了思索,腦海中已經在想象這個人的畫麵,黑色的鬥篷,遮蓋了全身,看不見容顏。
“怪不得我覺得他的有些行動並非那麽靈活,定是上了年紀又或者是腿腳不太方便。”
不過這並非洛煜珩想要表達的重點,洛煜珩繼續說道,“最近帝都城接二連三出的怪事都和蠱蟲有關係,就連那次的小龍蝦也是,韓清盡在河中發現了一個十分可疑的小藥瓶,還殘留著藥氣,雖然不能確定是否有關聯,但是疑點重重,讓人不得不去聯想在一起,而毒蠱之術想要練成起碼需要數十年的功夫,所以……”
“也就是說,這幾件事情都有關聯,而且很有可能都是他一人所為?”
還沒等洛煜珩將後麵的話說出來,楚念安便已然心領神會。
楚念安眸光一轉,忍不住“嘶”了一聲,將兩手都搭在了桌子上,“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人衝著你來的?”說罷,楚念安又搖了搖頭,自己率先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對,如果林小中蠱和你這次遇襲都是衝著你來的話,那麽小龍蝦和采花賊的事情就無法解釋了。”
“第一起出現在大眾視野裏的應該就是那個采花賊的案子,”洛煜珩語氣一頓,瞥了一眼楚念安,“就那個案子,來龍去脈你應該都知道吧?”
“當然……”正在陷入思考之中的楚念安順嘴便要說一句當然知道,可是腦子裏又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趕緊在翻車之前給圓了回來!“不知道啊……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知道吧,一些大概的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一些又指多少呢?”
洛煜珩強忍心中笑意,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家夥究竟能跟他裝到什麽時候去。
之前見到那個“楚念”的時候,他便覺得略有些眼熟,可是卻總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再加之她第一眼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塑造的十分成功的男子形象,任誰都不會將她和女扮男裝聯係在一起。
不得不說,在易容這方麵,這小家夥也是有一些本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念安的錯覺,她怎麽總覺得洛煜珩會問這些,是在刁難她一般?
但不管那三七二十一,這話說的越多,就越容易犯錯,這個道理楚念安還是懂得的。
“就是知道那賊人已經被抓捕歸案但是畏罪自殺了唄,具體的事情官府那邊也沒細說,不過我猜肯定不止是那麽簡單,你這個當事人也不多告訴告訴我些詳情。”
說著,楚念安給洛煜珩拋了一記眼神,玩笑之意十足。
而洛煜珩卻忽然起身,雙手撐著桌麵,彎下了腰,一張俊美的臉瞬間在楚念安的眼前放大。
楚念安愕然瞪大了雙眼,洛煜珩的鼻尖在離她那小巧的鼻子僅僅幾寸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
狹長的鳳眸帶著幾分笑意,但是這眼神,就宛若一個獵人,在看待即將得手的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