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軟?

若眼前這個人是那賊人的話,那麽定然會是一個男子,可是現在——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洛煜珩全身都僵硬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好比那被敵方十萬大軍踏破了城門還要來得轟轟烈烈。

門外,響起一陣盔甲碰撞的聲音,一束束火把被舉在手中,照亮了半邊天。

一小隊護衛皆身穿灰紅色護甲,前麵有兩人騎著馬,飛快的趕來,後麵的十幾號護衛緊隨其後。

這兩人一個是這隊護衛的隊長王靖,一個是數獄司的少卿長韓清盡。

數獄司的最高職位是司長,其次是少司,再然後便是卿長和少卿長。

而今日楚念安去見的,正是這位少卿長,采花賊的案子目前也是交由他全權負責的。

他給了楚念安兩枚信號彈,若是調查途中遇上了可疑的人,要她先不要輕舉妄動,想辦法與這人周旋,然後找準機會就放信號彈,他們會立刻帶人趕過來,將那賊人抓捕歸案。

所以他們方才看見半空中的紅色信號彈,定準了方位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可誰知道剛一進來就見著這眼前的一幕。

“滾開!”

火光映在楚念安的臉上,黑色的麵具在洛煜珩的眸中忽閃而過,可洛煜珩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真切,楚念安直接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臉上。

“啪——”

一聲,嘎嘣脆。

洛煜珩鬆開了手,頭一偏,在場的侍衛和少卿長看得人都傻了。

我滴個親娘嘞!夜王殿下居然挨打了!

這這這……

韓清盡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差點兒一抽一抽的昏過去。

王靖登時便從馬上跳了下來,趕過去查看情況,“殿下,你沒事吧殿下?”

“沒事。”洛煜珩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火辣辣的,沒事?那是不可能的!“她是數獄司派來的人?”

韓清盡一噎,這……是還是不是?

簡直就是道送命題啊!

“回殿下,她是,但也不是。”

韓清盡上前幾步行了一禮道,第一次見洛煜珩被打,嚇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叫什麽話,你在這裏跟本王打啞謎呢不成?”

有些人,表麵上還是那副一如既往的高冷模樣,但實際上在內心腹誹,這個女人怎麽下手這麽重,扇的他一邊腦瓜子都嗡嗡的!

幸好這句話沒讓楚念安聽見,不然非要給他來個左右邊平衡不可。

楚念安整理了一下皺皺巴巴的衣服,輕咳了一聲,將聲音壓得十分低沉,“方才不知竟然是夜王殿下,多有得罪,少卿長的意思是,我並非數獄司之人,現在隻是在幫助數獄司調查這個案子而已,我之所以現在會來這裏,也是為了想要更加細致的調查一番,看看有沒有被遺落的線索,想必夜王殿下的目的也是和在下一樣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楚念安是有些緊張的,因為她害怕方才那下子,會讓洛煜珩對於她的身份覺察出什麽端倪。

洛煜珩眸光清冷,女扮男裝?

“方才本王出手重了些,可有大礙?”

“呃,無妨。”

就是被拍的有點疼,以後不會不發育了吧……

呸!她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甩了甩頭,楚念安恨不得都想把腦子裏的那些東西給甩出去,不過聽洛煜珩的語氣,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麽……吧?

說話間的功夫,這四個人就進了屋子,那一小隊護衛留在院中看守。

將屋子中的燭燈全部點燃,整個屋子立刻就亮堂了起來。

這就是那位姑娘的閨房,十分幹淨整潔,唯獨放置衣物的櫃子被翻得亂糟糟,還有不少衣物綢緞被扔在了周遭。

近看,最靠近床榻的窗子,窗紙被戳了一個小洞,楚念安比劃了一下,這大小正好和那日在王長貴家中的九麵玲瓏中的竹管管口直徑相近。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洛煜珩開口問道,雖然楚念安的臉上戴著麵具,讓他看不見麵容,但這身影,總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在下姓楚,名念,年幼時便到處四海流浪,跟著參與了不少案子,所以在此事上十分有興趣,我之所以臉上常常戴著麵具,是因為在一次縱火案追趕犯人的時候被燒傷了,疤痕有些可怕,不想被人看見,我前幾日路過帝都城,聽聞了此事,便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嗯,當然還有一個理由,最近囊中羞澀,這賞銀很吸引我。”

王靖和韓清盡對於楚念安的最後一句話,皆是忍不住笑噴了出來,洛煜珩也是卷了卷唇角,淡淡一笑,“楚念,是個好名字,聽這說話方式,想必為人也是十分耿直。”

“讓王爺見笑了。”

與其讓洛煜珩一個一個的盤問,楚念安想著,倒不如直接自報家門了好。

而隨後,話題直入正題。

“不知今晚楚公子,有何發現,可方便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再一同商討?”

“當然可以,請各位隨我過來,”楚念安點了點頭,將幾個人帶了出去。

圓形的記號在宅邸的外牆上,發著點點光亮,若是不仔細看,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角落。

這也是剛才來的時候楚念安發現的,手指略過標記,她發現這上麵塗的應該是一種熒光粉,而她在另外兩家也發現了同樣的記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同一人所作。

“看來那人是提前踩好了點,然後做標記,方便晚上過來找?”

韓清盡摸索著下巴,緊接著又道,“可是為什麽啊,這些地方隨便一找就能找到吧,幹嘛還要多此一舉呢?”

“如果說這做標記和半夜潛入的人,不是一個,是不是就能解釋的通了?”

洛煜珩的話,讓王靖和韓清盡眼前一亮,一拳砸在了手掌上,“對啊,這做標記的人想必是對帝都城的地形和這裏的一些人十分熟悉,所以他就能快速的找到符合他們要求的女子下手,但是他不方便動手,於是就做了標記,隻需要告訴那人的大概位置,就能找來然後再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