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寫的什麽啊,三不準?”
忒不靠譜將楚念安的疑惑給提前說了出來。
楚念安將紙張抖平,照著上麵的字挨個念道,“不準發出奇怪的噪音,不準翻牆進入夜王府,不準別苑府又髒又亂發出奇怪的氣味出現奇怪的動物。”
還真是洛煜珩給她製定的三不準?!
“這個洛煜珩,到底是個王爺還是個宿管啊,我服了。”
一巴掌連帶紙張一起拍在了桌子上,楚念安深吸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別苑府連根拔起,然後搬去別處,遠離這位煞神爺。
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別苑府離著洛煜珩的夜王府實在是太近了,不管哪一邊有大點的動靜,兩邊都能聽見。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楚念安將門窗全部關嚴,窗紙映出紫色的雷電,伴隨著巨響,今晚八成又是一個疾風驟雨的夜晚。
將榴蓮放在了桌子旁邊,緊靠著桌腳,楚念安打開了包袱,簡單的收拾歸納了一下。
衣服鞋子放在木櫃裏,易容的工具,麵具和女扮男裝時穿得衣裳拿帶鎖的箱子裝上,放在了床榻底下,梳妝台上擺上了胭脂水粉,本來有些空落落的房間裏,楚念安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收拾好以後,一下子就變得充實了許多。
半個時辰就這麽過去了,當楚念安的包袱皮終於空無一物的時候,方方正正的疊好被塞進了櫃子裏,楚念安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床榻上,鬆了一口氣,終於都弄完了,總算是可以休息了。
這床榻軟硬適中,躺的剛好十分舒適,楚念安吹了燈,伸了個懶腰,抱著一床薄薄的被子就準備安穩入睡了。
雖然外麵雷聲轟鳴,但是對於已經十分疲憊的她而言,不僅不會影響什麽,可能還會成為安眠曲,讓夜晚不再靜謐的可怕。
“忒不靠譜,明天早上記得叫我,晚安小哈哈。”
“知道了。”
您的工具狗忒不靠譜,再次上線~
而別苑府的另一端,僅幾步之遙,兩牆之隔的夜凝殿中,某位爺亦是躺在床榻上,一片漆黑中,他的雙眸變得更加的幽深,似是這天地萬物,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生生死死,他一直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進是荊棘之路,退是懸崖之巔,無論是進還是退,稍有不慎便都會萬劫不複。
他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所以他早已學會的洞察人心,但他現在卻唯獨看不透一個楚念安。
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範圍內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麽樣。
晚上楚念安對他說的話,他也曆曆在目著。
真的會有一個人,能由內而外的突然發生巨大的轉變嗎?
“轟隆——”
這雷聲又比方才大了幾分,閃電也越靠越近了。
洛煜珩垂下了眸子,長而密的睫毛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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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麻雀嘰嘰喳喳的飛向了窗邊,一夜風雨過後,空氣中都帶著一些濕漉漉的泥土味道。
因為昨晚睡得比較早,所以還沒等忒不靠譜叫她,楚念安就已經醒來了。
起床的時候還不忘看了一眼榴蓮,依然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她昨晚放置的位置,等她回來應該就能開吃了~
換好了衣裳,給自己描了個淡妝,鑒於廚房裏幹淨的連一粒米都沒有,這早飯嘛,楚念安還是在外麵解決的。
剛剛經過暴雨洗禮的天氣非常的涼爽,但一碗熱騰騰的雲吞下肚,楚念安的額頭處已經布滿了汗珠。
這一來二去的,也就到了辰時,正是街上人來人往,甚是熱鬧的時候,楚念安拿出一早準備好的麵紗戴在了臉上,遮住了麵容。
而依著昨天的記憶,楚念安很快就找到了那家今日開設賭石比賽的店,往裏麵一探,這人可比昨日不知道要多出了多少,八成都是被這比賽吸引過來的,想要來這兒碰碰運氣。
因為按照規矩,開出的石都會歸開出人所有,萬一開出個極品玉石,那價值可不知是進場費二十兩白銀的多少倍呢。
眼神四處觀望了一圈,楚念安卻在門前排起的長長的隊伍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衣勝雪,臉上戴著麵具,遮擋住了他大半的容顏,白色的束帶將他墨發束起,鬢角處的兩抹發絲隨風而揚,就宛若畫中之人,好一個白衣翩翩公子。
楚念安雙眸微微眯起,這人乍看之下的確溫文爾雅,但他不可令人小覷的氣場,就算是在盡可能的收斂,但是這種與生俱來的,根本無法被完全隱藏。
而這種強盛桀驁,王者般足以睥睨天下的氣勢,和一個人非常之相似。
“洛煜珩?”楚念安有些不敢確認的小聲低語,難道這家夥也對賭石感興趣?可來就來唄,戴個麵具做什麽,還整得神神秘秘的。
就在楚念安思索的這會子功夫,洛煜珩已經進去了,等到隊伍輪到楚念安的時候,那戴著麵具神似洛煜珩的家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一進門,哄哄鬧鬧的聲音便充斥在楚念安的周圍,因為這第一層,陳列了很多品質較高,也同樣價值不菲的玉石珍寶,被一個一個裝進透明的箱子裏,擺出來供人們欣賞,整整有兩麵牆居多。
旁側還有專門負責看管的人,所以就數這第一層聚集的人最多。
這第二層,和第一層的結構完全不同,第二層是一個封閉似的地方,三麵皆為觀眾席,第四麵是出入口,而中間是一個很大的賭石場,想必等下的比賽,所有人也都會移步到二樓。
至於這第三層嘛,應該是為這裏的老板,或者是提供原石的人,專門負責談生意,會客的地方,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進去的。
楚念安本來也想欣賞欣賞這周圍擺放羅列出來的展品,但奈何人太多,擠都擠不進去,楚念安幹脆也就放棄了,隨便溜達溜達等著比賽開場就是了。
而這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卻再次撞入了她的餘光之中。
他一邊走著,一邊不斷的四處探看,仿佛是在找什麽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