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去,就知道傻愣愣的站在這裏,真是廢物一個,本小姐要你有什麽用,你今天找不到就別回來了,什麽時候找到了什麽時候再回來!”
低吼了一聲,楚青絲生怕讓外麵的人聽見,自己卻又十分怒火衝天,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可現在都這麽晚了,也就隻有客棧還開著,其他店鋪全都打樣了,翠菊去哪裏找楚青絲說的這些東西去?
“知道了小姐,您別著急,奴婢這就去。”
低頭咬了咬下唇,翠菊便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走過鳳凰池上的橋,穿過漆黑一片的小花園,坐在了假山後的長椅上,不由得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她家小姐就是這般脾氣,也不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麽時候了,看來她今晚啊,是注定要露宿街頭了!
雖然鳳凰的胎記不見了,她心裏也替她家小姐著急的很啊,可也不能什麽脾氣都胡亂衝她發……
這樣的事情大大小小翠菊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她自己完全都數不清楚了。
“翠兒?”
一聲輕喚,讓翠菊猛然間站起身來,朝身後望去。
借著盈盈的月光,她看清了那身後人的身影,令她十分的熟悉。
那人一身黑灰色甲衣,腰間斜挎著一把長刀,是這楚府中的一個護衛,名叫王力。
而王力也看清了翠菊的麵容,不由得心上一喜,快速走了過來,“還真是你,這麽晚了,你在這小花園裏做什麽?”
王力比翠菊大上了兩歲,但翠菊卻比王力要如府早了許多,每次交接巡邏回來,王力住的地方都會路過這小花園,還有楚青絲的鳳羽閣,這時間長了,難免會經常遇到。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便搭上了話,發現兩個人竟是同鄉,連進府的命運都是一樣,都是因為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了,實在是養不起他們了,所以翠菊在三四歲的時候就被送了進來。
而王力也是一樣的,但是他有一身的力氣,十歲那年本來要進楚府當個侍從,可在無意之中露了一手,被楚尋天看中了,就又招來做了楚府的護衛,加以訓練。
王力和翠菊滿打滿算到現在為止也認識了七八年了,兩個人一有什麽事情就會偷偷在小花園這裏互相傾訴,而後便處出了感情來。
雖然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挑明,但是都各自心知肚明。
他們都是楚府的庶人,命都是屬於楚家的,他們也沒有自己選擇未來妻子和夫婿的權力,全都要憑主子一人決定。
而翠菊作為楚青絲的貼身丫鬟,若以後楚青絲真的嫁給了洛驚塵的話,她定是要作為陪嫁丫鬟過去的,現在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會向主子求情,給他們賜婚,成全他們兩個人?
翠菊每每想起來這件事情,便十分的發愁,眼下隻能爭取在她家小姐嫁出去之前,趕緊攢夠錢贖身,將她給楚家的賣身契贖出來了。
翠菊沒有言語,隻是再次歎息了一聲,雖然翠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看翠菊的反應,王力也已經明白了一些。
“可是大小姐又刁難你了?”
“別提了,你是不知道,這大晚上的,她居然讓我——”翠菊剛想說出口,可立馬便想起來,楚青絲沒了守護神能力的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就算是把她打死也被不能往外說,而且她若是告訴了王力,恐怕對王力也不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險,於是就把原本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話鋒一轉。
“大小姐今天不是跟楚念安賭石賭輸了,還當眾丟盡了臉麵?”
王力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夫人不讓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情了,現在這府中的傭人們誰也不敢議論了。”
下午的時候有兩個丫鬟澆花的時候在亂嚼舌根,剛好被李秋月給撞見了,自己最得意的女兒受了欺負,李秋月正愁沒地方發泄,索性就拿了這兩個丫鬟開刀,一人賞了三十個板子,打完就直接讓人扔去了浣衣坊,到現在還半死不拉活兒的。
但浣衣坊是個什麽地方?凡是各家犯了大錯的丫鬟都被扔去了那裏,什麽粗活累活都讓你做,估計這兩個丫鬟到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能不能撐過明天都是個問題。
聽完王力說的這些話,翠菊驚訝是有一些的,但是更多的是習以為常,別看她家小姐在外麵的風評特別好,什麽善解人意,脾氣隨和,待人溫柔,隻有常年在楚青絲身邊服侍的翠菊才知道,她家小姐是個什麽脾氣。
而再看看大夫人,她家小姐會是這個脾氣也就見怪不怪了。
王力擔心翠菊在外麵說錯了什麽話,不由得一臉擔心的提醒道,“翠兒,你是大小姐身邊的人,知道的肯定要比別人多一些,但是可不能上外麵胡亂說去,禍從口出,人心難防啊。”
“知道了,”翠菊有些扭捏的笑了笑,“還是力哥哥對翠兒最好了。”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你我之間已有七年的情誼,這可是旁人羨慕不來的!你知道嗎,你上次給我繡的荷包,我拿回去,我那幫兄弟們見了,各個羨慕的不得了。”
說著,王力回想起那時候的畫麵,嘴角都快咧到了後腦勺去,翠菊在一旁聽得也滿心歡喜。
可隨即又想到了什麽,翠菊不由得低下了頭,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可惜他們都不知道那是我給你繡的,我一日在楚府中做庶人,咱們的關係,就永遠無法正大光明和再進一步……”
雖然話說的並不直接,但是這其中的意思王力自然是體會到了。
伸出手來,王力便和翠菊擁在了一起,兩個人站在長椅之旁,互相依偎著。
“翠兒,你放心,我最近很有希望升為隊長,到時候多在老爺麵前表現表現,興許過些日子,他看我年紀也差不多了,我再間接的提一嘴,或許就能讓我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