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環聽了沒有吭聲,知道南宮玉蘭所說多半是真的,隻是這西門世家為了自己的一己榮華富貴,便陷帝君於溫柔鄉中,也是足夠陰險。
兩姊妹的說話是在特製的輦車上,倒是不怕被其他人聽到,說話間便已到了春華宮門口,南宮玉蘭道:“妹妹原來的房間我還給妹妹留著,妹妹自便就是。”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南宮玉環淡淡一笑,拔腿就要往後走,卻被玉蘭叫住道:“對了,帝君賜給你的那幾名宮女,你出宮後倒也沒走,還留在我春華宮,我一會將人給你傳來。”
南宮玉環嫣然一笑道:“今天晚了,姐姐沒必要再喊她們,明日再說不遲。”
南宮玉環說完隨著南宮玉蘭往春華宮中走去,一瞥眼間就見呂正還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便道:“麻煩姐姐給呂正也找個住處。”
南宮玉蘭輕聲笑道:“你看我,光顧著跟你說話,把這茬都給忘了。”於是吩咐下去,讓春華宮中內宦領著呂正去驗明正身,辦理出入腰牌等事不提。
第二日一早,墨娥、綠翹、白苧、紅綃、紫玉、青蓮六人早早的就來到了南宮玉環所住的房間門口,等南宮玉環從房內修煉完畢出來後,六人依次遞上洗漱之物,伺候著南宮玉環將麵潔了,梳妝打扮好,這才去給蘭妃請安。
兩姊妹許久不見,昨日雖然聊了半天,但顯然是意猶未盡,又嘰裏呱啦的聊了許久,直到日上三竿十點多了,南宮玉環忽然道:“咦,咱們聊了這許久,怎不見那薔嬪、如嬪幾個來給姐姐請安,之前她們倒是時常過來的呢?”
南宮玉蘭神色淡然的說道:“許是昨晚在“香泉潭”那裏玩的累了吧。”
南宮玉蘭這話說的很淡,似乎漫不經心,但南宮玉環卻從中聽出了別樣的意味。宮中的姐妹之情本來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兩人若是能在“香泉潭”裏得到帝君的寵幸,又何必跑到南宮玉蘭這裏來碰運氣呢?臉麵這東西,對世家來說可能還多少有些顧忌,但像薔嬪、如嬪這些人若能得寵,又何必在乎這些虛名呢?
南宮玉環想到這裏暗自歎了口氣,便不再去想這些人,而是將自己在南僚遇見的趣事一一說與南宮玉蘭聽,聽得南宮玉蘭心向往之,大恨自己不得自由,不能出宮去暢快的玩一下。
兩姊妹從早說到晚,到夜晚掌珠之時,忽聽黃門來報,說是帝君來了。南宮玉蘭和南宮玉環兩姊妹忙迎了出去,帝君從龍輦上下來,哈哈笑道:“好久不見玉環妹妹,是越發清麗了。”
南宮玉環忙躬身施了一禮道:“帝君謬讚了,我跟先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帝君上前來,一手拉起南宮玉蘭,一手拉起南宮玉環便往殿裏走去,南宮玉環手微微一顫,就想將自己的手從帝君手中抽出,可想了想還是忍住沒有動,任由帝君牽著走進了春華宮。
帝君隨意的往屋中圈椅裏一坐,道:“玉環妹妹從南僚回來,玩的可好,有什麽奇聞軼事嗎?”
南宮玉環聽了臉上不由一沉,帝君一上來就問自己有沒有什麽奇聞軼事,而不是問自己南僚那邊收成如何?百姓生活如何?物價幾何?邊境情況如何?看來根本就不在乎國事是個什麽情況。
不過雖然知道帝君是這麽個不關心國事的人,但南宮玉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如何才能讓他關心下國事呢,南宮玉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順著說道:“妾身在南僚那邊聽說的奇聞軼事也不少,但要跟身邊的這件比起來,還差了一些。”
“哦,你身邊的什麽事?”南宮玉環這麽一說明顯將帝君的好奇心吊了起來。
“我從宮外帶了一名閹人回來,他的故事可以說是離奇了。”南宮玉環緩緩說道:“你若不嫌棄,可以讓他自己說給你聽。”
“好啊,那就趕快宣他上來吧。”帝君道。
南宮玉環微微一笑,向在外圍伺候的呂正招了招手,呂正邁著碎步,急驅至前,跪下磕頭道:“拜見帝君陛下。”
帝君擺了擺手道:“起來吧,我聽玉環姑娘說你身世離奇,你且說來聽聽。”
這呂正膽子倒也算大,先開始講起故事來還有些拘謹,講了一會後,便越說越流暢了。於是將自己的一番故事,流暢的講了出來,聽得眾人是津津有味。
南宮玉環讓呂正說他自己的故事,也是存了一番自己的心思,一來是想告知帝君,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二來是想讓帝君知道北荒和西戎邊境的情況,那裏妖獸侵襲民不聊生,殺人越貨之事時有發生。可不知是帝君沒有聽出來,還是自動過濾了這些情節,帝君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關於民情的話,反倒是對呂正所講故事好奇不已,問這問那,甚至於要當場驗證呂正被咬斷的下麵,與宮中太監們割掉的有啥不一樣。
南宮玉環和南宮玉蘭兩人聽了,一臉尷尬,無奈聖旨難違,帝君帶著呂正到一旁的房子裏驗了下來,這才興致勃勃的回來,繼續與兩人交談。
帝君道:“玉環姑娘帶來的這名閹人果然有點意思,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與宮中太監不同,身上還有紋身,就是長得醜了點。”
南宮玉環笑道:“據他說他以前也算是村上一霸,要是長得斯斯文文的還怎麽當村霸啊?”
帝君哈哈笑道:“這倒也是。”
呂正在下麵聽見眾人笑他,也隻好陪著大家一起笑,笑容不免有些尷尬。而南宮玉環臉上雖然在笑,心裏卻是無比冰涼,沒想到呂正將故事講完帝君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就隻是當個獵奇的故事聽了。
話語說起來也便有些冷了,“帝君今日怎麽有空來看蘭妃姐姐,不去“香泉潭”那裏玩呢?”南宮玉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