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宮玉環之後,慕聖加快了往聚窟州的速度,施展縮地成寸的法術,不一時就來到了西戎首府金平城。西戎多是丘陵和山脈的地形,有這麽一處平坦而開闊的平原,當真是如金子一般,所以西門世家將此處定為首府,並命名為金平城。

遠遠看去那金平城巍峨雄偉,與京畿城比起來也不遑多讓,遜色不到哪去,慕聖點了點頭,不愧是西戎首府,氣勢果然不凡。

慕聖並沒有進入金平城的腰牌,不過慕聖修為到了合道期,這種問題可是難不倒他,於是隨手從路邊樹上摘下一枚樹葉,照著城門口眾人出示的玉牌樣子,吹了口氣變化得一模一樣,這才跟著眾人來到城門口處。

果然進城之時,士卒沒有辨認出真偽,驗看之後放慕聖進入城中,進入城中之後,慕聖不由眉頭微微一皺,他敏銳的發現城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魔氣,那魔氣似乎來自於金平城的正中央。

不用問了那魔氣所在必然是西門世家的府邸,因為做為鎮守西戎的豪強,隻有西門世家才有資格在金平城的中心安宅落府。見此情形,慕聖不由暗暗歎了口氣,西門世家種種做法,早晚都會墮入魔道,今日看來是已經中了。

不過慕聖還沒有自大到獨自闖入西門世家府邸之中去斬妖除魔,想想還是應該從根本上除去天外飛魔為是,於是按下心頭所思,尋一個酒肆茶樓一探究竟。

慕聖想要在酒肆茶樓中打探些消息,尋個合適的去處就極為重要,太過簡陋的地方聽不到什麽靈通的消息,而太過豪華的地方則又都是包間,想要探聽消息也頗有難度,慕聖在街市上尋了半天,這才找到一處比較合適的茶館。

這處茶館頗有些大,一進門就能看到櫃台與爐灶,上麵正咕嘟嘟的坐著滾水,屋子非常高大,擺著長桌與方桌,長凳與小凳,都是茶座兒。隔窗可見後院,高搭著涼棚,棚下也有茶座兒。屋裏和涼棚下都有掛鳥籠的地方。各處都貼著“莫談國事”的紙條。茶館裏有兩位茶客,正眯著眼,搖著頭,拍板低唱。有兩三位茶客,正入神地欣賞瓦罐裏的蟋蟀。還有兩位穿灰色長袍的,正低聲地在談話。

慕聖旁的沒看到,倒是先被牆上的“莫談國事”四個字給吸引了去,就算是在京畿城中,慕聖也沒有見過哪個茶館裏張貼這般文字,不想在金平城中卻見到茶館裏貼著此話。

慕聖隨便尋了一處位置坐下,便有符紙小人飄了過來,將茶單遞上,慕聖看了下茶單上的東西,隨便點了壺茶,又要了幾樣糕點,這才將茶單交到符紙小人手裏。

不一會慕聖點的茶和糕點,就被小二端了上來,慕聖自顧自的斟了盞茶,就著糕點喝了起來,看上去自然無比,但實際上慕聖的神識早已散開,凝聽著茶館中的一舉一動。

這時又有倆個人走進茶館,大刀武刺的坐了下來,又與慕聖一樣找符紙小人點了茶單。慕聖正暗自打量茶館內眾人之時,就聽鬥蛐蛐的幾人中忽然爆出一聲歡呼道:“哈哈,我的虎頭蛐蛐贏了,你倆給錢吧。”

“得意什麽,不就贏了這一次嗎,我這蟋蟀遲早會贏回來。”另一人悻悻的說道。

“那可不見得,下次也許是我的蟋蟀贏呢?”第三人不服氣的說道。

才進來的兩人聽到這邊的喧嘩,其中一人不由搖了搖頭道:“這金平城中的人全不知邊境辛苦形勢危急,猶自還在這裏鬥蟲遛鳥。”

“可不是嘛,現在的邊境形勢就如三人所鬥的蟋蟀,紛繁複雜呀!”另一人歎道:“一會是咱們南華國這邊勝,一會是妖族那邊勝,一會是反軍蘇和他們建立的離國勝,幾乎是天天都有戰爭。”

慕聖聽到蘇和兩字,不由將耳朵豎起,認真聽了起來,隻聽先前那人道:“若非有那離國的介入,我看咱們南華國恐怕更加凶險,雖然之前反出南華國,但在一致對外上,我看離國之人還是與咱們一條心啊!”

另一人道:“不錯,離國國主蘇和發出《殺妖令》後,邊境之上響者如雲,一時間就收複了不少失地,大震我人族士氣,連我看了都差點想要投奔過去。”

先頭那人點了點頭道:“此文我也看了,確實寫得激昂無比,動人心弦……”

慕聖還待聽下去,這時小二過來給兩人將茶水遞上,又端上糕點,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待小二走後,兩人已不談此事,說起了別的事來。

慕聖無奈,隻得留了一絲神識在此,繼續監聽,又去其他處探聽消息,但在這“莫談國事”的字條之下,每個人的談話都極為謹慎。而先前喝茶的那兩位客人,似乎有什麽事情,匆匆的喝了壺茶後,丟下靈石便走了。

慕聖聽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無奈之下也隻得付了賬,離開茶館。見金平城中查禁森嚴,得不到什麽有用消息,慕聖便也不再逗留,離了金平城,使出縮地成寸之術,往聚窟州趕去。

一路行去便越見荒涼,兵荒馬亂的情況隨處可見,百裏無人煙,千裏無雞鳴,白骨露於野。慕聖心內傷感,雖然知道這是天地間的劫數,但還是於心不忍,要結束這一切,看來必須往昆吾山一探。

這一日行到邊境之處,隻見狼煙才熄遍地屍骸,有人族亦有妖族,鮮血將大地染紅,屍身飄浮在河裏,將河道都堵塞,空中怨死之氣甚重。慕聖見了便停留下來,從儲物戒中掏出引魂香點上,口中念誦《渡亡經》超度枉死的靈魂。

足足念誦了有一個時辰,這片大地上的亡魂才被慕聖超度幹淨,慕聖歎了口氣,又從手中彈出星星點點的紅蓮業火,灑在屍身之上,將暴露在外的屍身一燒幹淨,這才刮起一陣風來,將骨灰盡數聚在一起,填埋入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