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聖想了想沉聲道:“這樣,你跟著我念《清心咒》。”說著帶頭誦唱了起來:“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甯宓,混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穀。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台清悠。心無罣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誌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一段《清心咒》念誦完畢,澹台新的心裏果然舒服了許多,但慕聖卻並沒有讓他停止,而是繼續接著念誦下去。兩人俱是修行之人,又存了離開之心,行走起來頗快。實際上想不快都不行,剛才澹台新“啊、啊!”的一段大喊,聲音將山頂的積雪搖落,初時極小後來滾動起來,雪球越滾越大,既然形成了雪崩之勢,轟隆隆的向山下滾來,如千軍萬馬奔騰一般。

這一來,兩人不像是在跑倒更像是在草上飛了,即使如此那雪崩的速度依然堪堪就要追上兩人,離著不過十米之遙,無需回頭,便已能感知身後積雪的凜然寒冷。要是慕聖自己大可以施展行雲流水的身法一走了之,但因為拖著澹台新,行動起來多有不便,速度上打了對折都不止。

澹台新道:“大哥,等會行至灌木處,順手折點長枝條下來。”

慕聖奇道:“這是為何?”

“現在來不及解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澹台新瞅了眼背後快速湧來的積雪,又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同時氣喘籲籲的回道。

慕聖聽了點了點頭,也不再問,而是依言,在趕過灌木叢時便順便揪上幾條枝條,不一會既然也揪了滿把,順手遞給了澹台新。澹台新拿了枝條,在手裏麵編折著,慕聖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但見其認真便也沒阻止,隻是拉著他一味的向前跑去。

很快澹台新手裏的枝條就編好了,是兩個長條狀的物品,枝條的皮被澹台新剝去,露出裏麵光滑的枝幹來。澹台新將這兩個條狀物綁在腳麵下,並繼續讓慕聖擼枝條,慕聖瞅了眼澹台新綁在鞋麵下,醜陋無比不知道拿來幹嘛的東西,忍住了沒問,還是按照他的要求繼續擼枝條。

但慕聖這下卻發現,澹台新行走的速度忽然一下快的多了,似乎大半是因為綁在腳下的這兩個條狀物。

“你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慕聖忍不住問道。

“我們那基本上人人都會玩的雪橇啊!”澹台新得意洋洋的說著,並順手將手上編好的另兩個條狀物遞給了慕聖:“你也試試。”

慕聖見澹台新用的還好,便也如法炮製,套在腳上,並用枝條在腳麵上固定捆好。才綁好往前一跑,就覺得跐溜一下,腳向前劃出,而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後就倒,好在慕聖平常訓練還算刻苦,一個扭腰硬生生找到了平衡沒有摔倒。

“什麽鬼東西!”慕聖怒道。

澹台新忍不住笑:“這雪橇行起來有些技巧,你之前沒用過難免吃虧,不過憑哥哥您這般聰明才智,一時半會還不就會了,那時速度就快了無數倍。”

吃他這麽一說,慕聖也不好發火,無奈隻好隨著澹台新往前滑去,因為之前從未使用過雪橇,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反倒要比平時慢些,幾次都險險被身後積雪吞沒,但沒過多久,慕聖就發現,速度明顯起來了,用澹台新製的醜陋雪橇,很快就能滑出很遠。就這樣在與身後的積雪你追我逐之間,兩人居然很快就達到了骷髏山的山底。

直到兩人奔到一片鬆樹後,那雪崩之勢被這鬆樹林擋住,兩人這才停止了奔跑,背靠在樹上呼喘呼喘的休息了起來。兩人也是奔跑的累極了,雪崩的轟隆隆之聲,過了許久方才最終平息下來,兩人身子一軟,沒有癱坐在地上。

歇了良久,這才準備繼續往山下走去。腳下自製的雪橇這一頓狂奔,早就已經爛了,兩人又攀折鬆枝,重新做了綁在腳上,並且還撿了兩支長的拿在手上,以做支撐。這一切做完兩人繼續上路,經過這麽一折騰,本來兩人是一大早從落雲寨就出發了,現在卻已經快到了日落時分。

山上的陰寒之氣極大,就連慕聖都覺得有點吃不消,不禁與澹台新加快了步伐。這片鬆林很大,兩人走了許久都未曾走到鬆林邊上,詭異的是這鬆林裏不要說妖獸了就連一隻飛鳥都未曾見到,在別處隨處可見的螞蟻,不知是因為太寒冷的緣故還是什麽,慕聖一路上觀察既然能一隻都沒有出現過,在心裏慕聖已默默的將此地評為了‘大凶之地’。

兩人正行之間忽然就聽見‘桀桀’的狂笑之聲:“哈哈,天不亡我,居然有兩隻兔子自動送上門來。”

慕聖心內一驚,朝著狂笑之處瞅去,隻見鬆樹的枝丫上坐著一火紅頭發,頭發如鳥窩一般蓬鬆雜亂的人,當真是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那人長相太也離奇,鳥蛋似的眼睛,蒜頭似的鼻子,一張大嘴呲著一口黃牙,全與修煉之人仙風道骨的形象不符。

“兔子、哪裏有兔子?”澹台新目力所及並沒有見到什麽兔子,莫名其妙的暗自問慕聖。

慕聖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奇怪之人所說兔子是什麽,但隱隱覺得似乎說的是自己和澹台新兩人,看來眼前之人對自己兩人不懷好意。

“兔子過來。”這怪人嘴裏喊道。

話音剛落,慕聖和澹台新就覺得有一股大力將自己兩人向這怪人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