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眾人都忍俊不禁,王雨多撇了撇嘴正想說什麽,就聽王綱老師接著對眾人說道:“陽剛之氣發生在天亮前的寅時,是屬陰陽五行中‘木’的精華。而陰柔之氣生在申時,是陰陽五行中‘金’的精華。‘金’位在西方屬秋,所以‘金’有肅殺之氣。上天把木投於金,木就會被金克傷,所以陰氣能損傷陽氣。女子屬陰,她們在臉上抹粉塗脂,就是本能地學‘金’那種耀眼的光彩。所以凡是修煉的道家真人,對女人的陰柔之氣特別小心留神,研究陰陽相生相克的道理,注意陰陽的盛衰變化。修道者仰仗於東方的青龍星,而女人則屬於西方的白虎星,用南方屬陰的朱雀星來鎮服北方屬陽的玄武星,就能得到長生的道術。此外,女人在情感上有強烈的欲望,常常急切地追求男人,但表麵上又故作控製壓抑,不肯主動表現出追求男人的欲望,表現出了不肯向男子屈服的姿態。男子性情剛烈暴躁,節操誌氣比較堅定。平時在遊玩宴飲時,男子對女人卻又十分溫柔和柔順,言談話語中表現出討好和追求,這說明木怕金,陽懼陰的道理。我讓著你們師母便是這個原因。”

這一番話說的眾人若有所思,全都低頭不語,唯有王雨多高興的說道:“聽到沒,你們以後可都要讓著我點才行。”

眾人齊道:“這是自然,你是師妹,我們不讓你讓誰。”

王綱笑道:“行了雨多,別在這裏胡鬧了,趕緊坐好要緊。”

王雨多聽了吐了吐舌頭,在椅子上坐好,王綱也走到石台上,端坐在椅子上麵,向下麵看了看道:“昨日我問你們慕師弟的一番話,不知你們是否也有好生考慮過?”

眾人聽了皆低頭不語,不知如何作答,王綱老師也不等眾人想好,便接著說道:“‘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傍門,傍門皆有正果。術門之道乃是些請仙扶鸞,問卜揲蓍,能知趨吉避凶之理。流字門中,乃是儒家、釋家、道家、陰陽家、墨家、醫家,或看經,或念佛,並朝真降聖之類。‘靜’字門中之道,休糧守穀,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或睡功,或立功,並入定坐關之類。動門之道,此是有為有作,采陰補陽,攀弓踏弩,摩臍過氣,用方炮製,燒茅打鼎,進紅鉛,煉秋石,並服婦乳之類。符籙之道、煉丹、煉器之道、搏擊之道莫不出於其中,也正是你們現在所學之術。可有什麽不明白的都可問來。”

眾弟子聽了,紛紛提出自己修煉上的問題,先是廖傑問道如何能讓他的碧竹杖威力更大些,招式更快些,接著其他的師兄也陸續提出他們的問題,最後輪到慕聖。

慕聖想了想恭敬的問道:“師父要怎麽樣才能脫離天道的束縛,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王綱怒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學道沒有多久,卻比我都敢想,三百六十傍門都一一學精了嗎?這也不想學、那也不想學,到底想要學些什麽?”

王綱手中戒尺一揮道:“去、去、去,打開門給我到外麵五棵鬆樹下去站著。”

慕聖聽了一些兒也不著惱,隻是滿臉陪笑。走了出去,站在石屋外麵五棵鬆樹第下,直到王綱老師講完課,已是黃昏時分,眾人從石屋內出來,這才隨著一眾人等回了自己的洞府。

慕聖回了洞府定息存神,山中又沒打更傳箭,不知時分,隻自家將鼻孔中出入之氣調定。約到五更前後,輕輕的起來,穿了衣服,推開房門,悄悄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就又回到了石屋跟前。

此時天上的星空正亮,林間的草木被山風浮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慕聖輕推石屋大門,大門未關,呈虛掩狀,輕輕一推便被推開。講壇石椅前的案幾上躺著一人,正是王綱老師,似乎睡的甚為酣暢。

慕聖跪在地下足足有半個多時辰,王綱才翻身,伸了個懶腰,將眼睛緩緩睜開,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慕聖恭謹的答道:“是師父讓弟子來的啊,師父讓弟子站在五棵鬆下,還讓弟子打開門,不就是讓弟子五更過來,推門而入嗎?”

王綱笑道:“你這孩子倒是機靈。”

慕聖道:“此間再無六耳,止隻弟子一人,望師父大發慈悲,傳與我道法,永不忘恩!”

“且說說你想學些什麽?”王綱問道。

慕聖想了想道:“我從很早就開始修道,雖然我是個平凡的人,但誌向卻很高尚,不想做王侯將相,也不想做富貴閑人。如果隻是為了延續生命,那麽隻滿足於長壽就不會再有所追求了。而我希望能夠升入雲天,乘龍浮遊,展開雙翼乘風翱翔。我希望能不怕火燒,入水不濕,無憂無慮地在太極中逍遙漫遊,穿梭於三界之外,往來於五行之中。而人間那些人們,他們的年華像流水般一去不回,短暫的生命轉瞬即逝,死後就變成泥土,可是他們仍然急急忙忙奔波勞累,終於免不了一死,這是何等可悲啊!”

王綱點了點頭道:“你既有這般道心,又識得盤中暗謎,我便教與你,你且仔細聽了。”

慕聖叩頭謝了,洗耳用心,跪於榻下。

王綱道:“想要超凡脫俗、得道長生,必須學得攢簇五行顛倒用,卻能火裏種金蓮之術。脫離人間的劫濁、煩惱濁、眾生濁、見濁和命濁這‘五濁’,又需躲過‘三災利害’?”

慕聖問道:“什麽是五濁、什麽又是三災利害?”

王綱老師道:“煩惱濁、眾生追逐五欲六塵,引生貪、嗔、癡、慢、疑等煩惱而惱亂身心,是為煩惱濁。眾生濁,又作有情濁。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慕聖聽了一愣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要絕情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