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麽,她今天出嫁呀?”慕聖沒想到這麽巧,難怪自己的心神悸動。
“對啊,趕緊走吧,我今天可是要做為娘家人親自去送她的。”南宮玉環急道。
慕聖這才發現南宮玉環今日梳了個飛仙髻,著一身淺粉色織錦襦裙,上身穿一件同色雲肩,腰間係著鸞絛,走動之間衣袂飄飛,襦裙擺動,當真是裙拖六幅湘江水,鬢聳巫山一段雲。胸前瑞雪燈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慕聖不由的看得癡了,南宮玉環臉上不由一紅,羞道:“傻瓜,看什麽呢?”
“環妹妹你今天好美。”慕聖交口稱讚道。
“我今天哪裏美了,連妝都沒畫。不過就是換了身好看衣服而已。”南宮玉環紅著臉頭微微低下。
“你就算素麵朝天依然膚如凝脂,荊釵布裙亦難掩國色天香。”慕聖不吝讚道。
南宮玉環臉一紅,嫵媚一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好啊,待會你去看玉蘭姐盛裝打扮那才叫漂亮呢。”
嘴上雖然如此說,但臉上卻難掩笑意,兩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南宮玉蘭的香閨中跑去,到了門口,南宮玉環讓慕聖在外麵稍等,自己如穿花蝴蝶般一閃就進去了。
南宮玉蘭的小院門口此時已經有人把守著,隻有丫鬟婆子在屋內忙碌,絕無一位男丁,南宮玉環進去時,正好見到南宮玉蘭端坐在梳妝台前,麵前放著一麵碩大的牡丹花棱鏡,一旁的嬤嬤有的站在後麵給梳著參鸞髻,有的在一旁用細細的絲線給她開臉,還有人用軟毛刷在給玉蘭淡掃蛾眉,塗唇的塗唇,抹脂的抹脂。
南宮玉蘭端坐在繡塌上,麵無表情,既不高興,也無悲傷,平靜的就如一潭死水。任人擺弄著自己。見南宮玉環進來,臉上才露出個笑容道:“妹妹這許久去哪了,是又去找你慕哥哥了?”
南宮玉環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怎麽樣?他可閉關出來了?”南宮玉蘭問道。
“嗯,還好趕上姐姐出嫁。”南宮玉環高興的說道。
“趕不趕的上又如何呢?”南宮玉蘭輕輕的說道,臉上的笑帶了些苦澀的味道。
“那可不一樣,我們怎麽樣都要送送姐姐才是,你這一進宮,我們再想見你可就難了。”南宮玉環辯道。
“好、好,有你們送就好,我也很高興。”南宮玉蘭臉上在笑,但眼裏卻不由得有些濕潤。
慕聖是男賓隻能在外麵站著等,跟南宮家的人又不熟,一時間不知道站在哪裏才好,別人熱熱鬧鬧的在聊天,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外麵,頗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很快慕聖就發現了一個熟人,南宮玉磊,他在一眾年青一代中,還是那麽出類拔萃,如眾星捧月般被人追捧著。慕聖猶豫了一下,自己與南宮玉磊打交道不多,本不願湊熱鬧上去攀談,但想了想除了南宮玉環這層關係,兩人還是同門,雖然不是一個峰的,但好歹也算是同宗,於是還是擠上前去道了聲:“玉磊師兄好。”聲音不大但用了些功法足以讓其聽到。
南宮玉磊循聲望去,臉上不由一愣道:“你出關了?”
慕聖點了點頭,玉磊接著說道:“沒想到你現在也是元嬰期了。”這話裏有一些好奇,畢竟依南宮玉磊對慕聖的認識,資質一般,且中間又消失了百多年,並沒有得到宗門任何支持,居然也能這麽快成為元嬰期修士。
慕聖拱了拱手道:“托宗門之福,幸不辱命。”
南宮玉磊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修煉速度也不算慢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慕聖覺得自己成為元嬰期修士後,南宮玉磊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些微的改變,以前是不假顏色,愛搭不理,現在表麵上最少看上去客氣了些。
慕聖笑道:“師兄的進步更快啊,現在怕是已經元嬰期圓滿,馬上就要衝擊下個境界了吧。”
南宮玉磊笑了笑道:“哪有那麽容易。”兩人正說話間,就聽見南宮玉蘭的庭院之中響起了細樂之聲,隨之鞭炮齊鳴。
南宮玉磊道:“我妹妹要出閣了。”說著兩眼定定的瞅著門口,一會就見兩小童手捧花籃從門內走出,邊走邊隨手甩著鮮花花瓣,在前方開路,立刻又有青衣丫鬟鋪了一條紅毯,從院內直到院外路上。稍傾又有一紅呢小轎從院內抬了出來,上麵端坐著一位麗人。
隻見她身穿錦茜紫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滾繡著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紫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有婉轉溫順之態,好似要活過來一般。桃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繡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鋪在轎廂兩邊,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發鬢正中戴著聯紋珠荷花鴛鴦滿池嬌分心,兩側各一株盛放的並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玉墜角,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南宮玉蘭額頭貼了花黃,臉上點染了胭脂,淡掃了娥眉,端坐在花轎上,有《南歌子》道這麗人“縹緲雲間質,輕盈波上身。瑤林玉樹出仙塵。不是野花凡草、等閑春。翠羽雙垂珥,烏紗巧製巾。經珠不動兩眉顰。須信鉛華銷盡、見天真。”
南宮家眾人一一上來道別,南宮玉蘭微微笑著點頭應了。送來的禮物早有媽子丫鬟收去,南宮玉環也在後麵跟著應酬。紅呢小轎出了院門後,又有陪嫁媵女坐了四乘綠轎,後麵十餘輛大車拉著,一時轎子從大門出去,南宮玉蘭這才放下轎簾,蓋上蓋頭。
家裏細樂迎出去,十二對宮燈,排著出去,南宮玉環出嫁,南宮世家備了赤金首飾共一百二十三件,珍珠十三掛,珠寶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