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巨人族族長手持權杖,一刻也不敢放鬆,密切的注視著敖蛟。就這樣雙方僵持著又過去了半個時辰。龍博島城牆之下,已經鋪滿了厚厚的屍體,大多是趁著天上開戰,偷偷過來攻城的小妖們,被城上眾人滾木礌石,箭矢糞水殺死的,但其中也不乏被海妖們打死的守城士兵和天空上隕落的金丹期修士。

敖蛟看著一地的屍橫遍野,且大多是海族之屬,一個時辰過去後,終於忍不住焦躁了起來,手中翻出一白色法螺,嘟嘟嘟的向天吹響,海螺聲音洪亮悠遠,聲傳四方,隻要是在這片島上都能聽見。

螺號聲一響,正在混戰的一眾海族,統統退了回去,隻留下一地的屍體,死在地上的海獸們紛紛現了原形,龜、蛇、魚、蝦、貝什麽都有,當然也有死去的人族。眾人見海族忽然吹號撤了不知何意,齊齊收了手中物事,向這邊張望。

待海族都撤了回來,敖蛟將法螺收了,忽然將手中的龍鱗金甲拋上了半空,嘴裏念念有詞,手中掐訣照著遍地的屍體一指,隻見那成片的屍體上冒出陣陣血氣衝天而起,向著龍鱗金甲湧去。有識貨的大驚道:“龍族發起血祭了。”

隻見那血氣從地麵上湧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龍鱗金甲處快速湧動,歐老爹見了忙手舞權杖,腳踏罡步,空中念念有詞,道:“電母雷公,速降神通,隨我除妖,急急如律令,轟轟轟轟轟。”

隨著幾聲‘轟、轟、轟’的喊聲出口,天上也隨之降下幾道閃電驚雷,慕聖知道這是比較高級的五雷符法,自己還沒學到不能使用。眼看著那雷電就要劈到龍鱗金甲之上,卻見從敖蛟頭頂飛出一物,其快如電將天上的雷電都引到了身上。

慕聖定睛看時,隻見那飛出的東西是敖蛟所修煉的元嬰,眉眼耳鼻與敖蛟並無二致,金光燦燦的實相俱足,知其是化神期高級妖獸。隻見那敖蛟元嬰引著天上雷電到自己體內,似乎很舒服的樣子,同時身子一躍,翻坐在龍鱗金甲上,一手掐訣引領雷電入體,一手掐訣引導地麵血氣祭拜龍鱗金甲。

歐老爹見了一呆,不知道是否該繼續引雷攻擊,這天雷最克血汙一道,但看樣子敖蛟也是有辦法引雷的,自己這邊劈它那邊引,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用以資敵殊為不智。

瘦高長老見族長的雷法不管用,便雙手掐訣打出一團火來往血汙之氣上燒去,哪想到被坐在龍鱗金甲上的敖蛟元嬰張嘴一吸,火焰全都吸到了嘴裏。見了這般情況早有修士忍不住用破靈箭射了過去,這隻箭才發就又有人跟風,一時間引得萬箭齊發。

那敖蛟元嬰坐在龍鱗金甲上,將龍鱗金甲一翻,所有飛來的破靈箭劈裏啪啦的都射在了龍鱗金甲之上,紛紛掉了下去,而那龍鱗金甲則沒有絲毫的損壞,還是完好一片。

敖蛟元嬰大笑一聲,坐將龍鱗金甲在城牆外一轉,將地上的血氣統統引了過來,一時間龍鱗金甲金光大盛,金光之中還顯出紅光,金紅光芒耀眼奪目。待龍鱗金甲將血氣吸得差不多了,敖蛟元嬰將其提到城牆上方,冷漠的瞅著下方眾人喝道:“金龍蹈海。”

話音一落,忽然風起雲湧,那龍鱗金甲化身成了一條似真似幻的金龍,身軀龐大無比,半隱半現在雲霧之中,隻露出一鱗半爪。龍博島上方霎時間變得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敖蛟元嬰騎在金龍背上,揚動著手中的三叉戟,在上麵呼風喚雨。

那金龍雖然不是真龍,隻是龍鱗金甲所化的一個虛影,但給人的威壓卻是極為強大,每個人都好像麵對著一個,一隻腳就要向自己踏下來的龐然大物,心頭恐懼無比,根本興不起抵抗之力,一心隻想逃離此地。

歐老爹牙關緊咬,抬頭望著天上的巨龍,對仡羋說道:“我女兒今後就拜托你了。”

仡羋聽了大驚,問道:“阿爺何出此言?”

歐老爹淒然一笑道:“當此危難之際,我隻能選擇與龍博島共存亡了。”說完,再也不理仡羋,手舞權杖迎風跳了起來,歐老爹個子本就高大,再加上戴了羽冠,這一下迎風舞動動作決然,更顯得悲壯無比。

瘦高長老見了驚呼道:“族長,你這是何苦,難道要啟用族中秘術,血祭聖巫祖嗎?”

歐老爹對空長笑道:“你既已看穿又何必問呢?舍了我一人,能保證全族百姓安危也是好的。”

瘦高長老搖了搖頭道:“族長,族中不可無你,既然如此就由我來代替你吧,反正我也是多活了這麽些年。”瘦高長老說完就要上去搶歐老爹手中的權杖。

歐老爹將身一閃道:“胡鬧,族長可以再選,但徐長老你卻不能或缺,否則族中的眾多秘術就此斷絕了。”

徐長老聽了身子一僵,不再與歐老爹爭了。

仡羋聽徐長老道出歐老爹要使用族中秘術血祭聖物,不由大驚忙道:“阿爺不可,你再試試那指骨吧,也許還能發動一次攻擊呢?”

歐老爹哈哈大笑道:“這指骨剛才一擊已是盡力,現在我根本無法給它提供那麽龐大的蠻荒之力,所以就將我獻給它吧。癡兒,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隻要你跟小女過得好,我就一切滿足了。”說話間族長已經將權杖上的金球打開,露出裏麵白瑩瑩的指骨來。

歐老爹手腕一翻,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往心間紮去,這是頭鶓族的一項秘技,以自己的心頭血激發寶物的功能,寶物的品級越高功能越大,需要的心頭血越多,施法之人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此招,此招一出,輕則要將養數年,重則會有生命的危險。照目前的形勢看來,歐老爹怕是隻有犧牲自己的生命,才能換得聖巫指骨一擊了,而且即使是這樣,情況怕也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