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沒錢,何苦這般作踐自己?”舅媽在旁怨道。

慕聖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林聰就搶先答道:“媽,你知道啥,慕聖哥這是去體會生活。”

“算了,算了,你們的心思,我這老太婆現在是越來越猜不出來了,反正慕聖啊,你千萬別苦了自己。”舅媽言道。

“知道了。”慕聖答應了告別全家,趁著天色未明,施展旱地飛掠之術出了索樓城。

之前聽說運財道長是在大宛國閉的關,修煉成五氣修士,慕聖便也是往大宛國方向趕去,這一路施展旱地飛掠之術,在曠野間飛馳如風一樣,讓慕聖覺得酣暢淋漓,太陽升起,慕聖用靈眼之法尋了一處雲氣氳騰的山穀,在山巔盤膝打坐修煉了起來。

晨霧散盡,慕聖這才起身下山,從包裏掏出布幡擎在手上,慕聖一邊打著漁鼓敲著竹簡一邊唱道:

“水田衣,小道人,背葫蘆,戴袱巾,棕鞋布襪相廝稱。算命賣藥般般會,捉鬼拿妖件件能,白雲紅葉歸山徑,日落月升道長存。”

道路之上看得人多,請慕聖過去相麵看病的卻一個也沒有,慕聖聽得最多的幾句話就是:“這小道士真俊,不好好讀書,怎麽就當了道童了?”這是惋惜的。

“這麽小的年紀,模樣還這般俊俏,怎麽也學著江湖騙子四處騙錢啊?還算命賣藥般般會,捉鬼拿妖件件能,切,這牛皮吹得夠大。”這是不相信的。

“這小道童怕是跟師父走丟了吧?把師父的漁鼓竹簡都背起跑了。哈哈。”這是看笑話的。

慕聖隻把這些閑言碎語當做耳旁風,自顧自的埋頭走路。走至中午時分,在路邊的一個小麵館,慕聖找了一張桌子,靠窗邊坐了,還把那布幡插在窗戶邊上,問老板要了二兩牛肉麵吃了起來。

慕聖本是無心之舉,卻不知自己這一舉動,惹惱了對麵酒樓上的一位少女。

“爺爺,這小道士口氣不小啊,還算命賣藥般般會,捉鬼拿妖件件能,您年輕的時候也不敢這麽吹吧?”少女嘟著嘴,鼓著圓圓的小臉,一臉不屑的說道。

“這江湖遊方道士,吃了這頓沒下頓,不這麽寫哪裏去找錢啊?”對麵桌上一頭發花白的老者,聽少女這麽一說,掃了眼對麵麵館裏的慕聖樂嗬嗬的說道:“何況這道童真還有點本事呢!”

“哦,怎麽說?”圓臉少女一聽來了興趣。

“那小道童也就十六七歲,與你一般模樣,你倆都是三花修士,你已經結了鉛華和銀華,他尚且一朵花都還沒有結成,可你身後是有家族給你提供資源,那道童卻是精赤溜溜,身上不要說靈石、儲物袋,就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你說說這般情況都能修真成功,可不是有點本事?”

少女圓臉上兩個眼珠骨碌碌一轉,道:“那爺爺,你覺得是我能幹些還是那道童厲害些?”

老者也不答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哈哈笑著應付了過去。

“哼,每次都這樣,不想回答了就敷衍我。”見老者不回答,圓臉少女氣鼓鼓的說道。

慕聖正吃著麵,忽然就覺得似乎有人在用神識窺視他,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被人從裏到外看了個遍,想要尋找那神識來自何處,倏忽之間就消失無蹤了。慕聖怔了一下,趕緊三下五除二的將麵條拔入嘴中,希望盡早吃完趕快離開。

慕聖剛放下碗筷,就見一位少女向自己找來,這少女上身穿了件鵝黃色的袖衫,下身著短襯襦裙碾絹紗,頭上烏雲盤成鬏髻,斜插了一朵珠花,正是碧玉年華,臉用紗巾遮住,依稀可看出臉上略有點嬰兒肥,杏眼圓睜帶了些嬌憨模樣。

這女子來至慕聖跟前,道了聲萬福:“小女子見過仙童,見仙童在此算命看病,特來相求。”

“姑娘請說。”慕聖客客氣氣的說道。

“我身染怪病,不知仙童是否治得?”少女輕聲說道。

“什麽病,不妨說來聽聽。”慕聖淡淡的道。

少女也不言語,卻將左手衣袖輕挽,露出蓮藕一般一截玉臂,玉臂上生滿紅色的斑點。少女見慕聖已看忙又將衣袖放了下去:“小女子本不該拋頭露麵,奈何身染怪病,不得已而為之,仙童已經看了病情,男女授受不親,能否不再切脈?”

慕聖點了點頭道:“小姐既然如此說,小子遵命便是。”

慕聖煞有介事的將黃衫少女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道:“姑娘此病也不難醫治,小子我幾劑藥下去,外敷內服也就好了,但此處卻非醫治場所,不知姑娘是否方便移步貴宅,再行醫治。”

黃衫少女一聽此話皺眉道:“仙童此話,雖也有理,但我一大姑娘家把個男人往家裏帶,實在不像話。不如,仙童先說說我這個病是個什麽起因,如何發生,怎麽醫治,若說得有理,我也好跟家裏人說去。”

慕聖笑笑道:“好說,姑娘這病卻是捂出來的。”

“此話怎講?”黃衫少女奇道。

“姑娘您冰肌玉膚,肌膚賽雪,一看就是不常出門的大家閨秀,日常也將自己捂得嚴實,可是?”

黃衫少女聽了眉角含笑,卻是沒有做答。

“像您這樣的大家閨秀,不常活動,再加身材豐腴,捂得又嚴,難免久坐上火,我給你開點清火敗毒之藥也就好了。”

黃衫少女聽了冷哼一聲道:“你是說我胖出的病嘍,好,今天你給我將藥方開了,我吃下去若不見效,明日必來找你。是男人你就不要跑了。”

“姑娘息怒,說姑娘豐腴並無取笑之意,還請見諒,明日你若來尋我,還在這裏等您。”慕聖拱手賠笑道。

“哼!”黃衫少女抓過慕聖開的藥方,氣衝衝得走了。

“爺爺,那道童好生讓人生氣。”卻是那黃衫少女氣鼓鼓的與酒樓那位老者在說話,隻是此刻兩人已經在一條街外的一處茶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