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聖冷笑一聲,手中掐訣,使出靈犀九式中的氣衝鬥牛,直往慕容儁腳底衝去,慕容儁無奈隻得舍了草馬豆兵,一腳照著空中的蠻牛踢去,兩者相撞,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這招才出,慕聖又是一招犀牛望月,往慕容儁身後襲來,慕容儁將腳往後一踢,把慕聖打出的犀牛踢個正著,化作漫天的靈氣光點,散落一地。
慕聖見此招無效,便又使出靈犀九式中的牛鬼蛇神一招,按道理來說,這招並非九式中最厲害的招術,但也是前三之位,可用在此處卻恰恰將這招的精華所在展示了出來。
無他原因,隻因此地方才遭了兩次劫難,可以說是血洗縣城,生靈塗炭,城中冤魂眾多,慕聖此招恰好借了此地的大勢,獨得天時地利之便,隻見這招使出,霎時間天昏地暗,城中飛沙走石起來,陰風怒號,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虛空之中遍布牛鬼蛇神,各個怒目圓睜,向著慕容儁方衝去,地下的草馬豆兵也如打了雞血一般,忽然暴漲起來,身形變得比之前更加高大,配合著虛空中的牛鬼蛇神一起衝去。
慕聖不料自己使出的這招會有這麽大的威力,不由一愣,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個中道理,暗道一聲‘原來如此。’
作為被攻擊方的慕容儁,卻沒有時間來考慮個中緣由,當下情形由不得他細想,隻見他將兩眉一豎喝道:“滾。”
話音方落,從慕容儁十丈來高的身體裏忽然冒出三隻燕子,那是三隻雛燕,脖子上有著豎毛;身上有五色羽毛構成的五行圖讖,頭上有毛冠豎指通天。
“燕烏!”慕聖雖然之前沒有見過此鳥,但卻一眼就認出這是燕烏,此鳥神異,與太陽中的三足金烏是遠親,都屬於朱雀係的火鳥,
三隻雛燕飛出後隱隱應合天地星三統的排列,在空中飛過劃出一道弧線,正好將慕容儁這邊的人圈了起來,三隻燕烏飛過的地方,便是一片火海,那火焰比之剛才慕容儁噴出的三昧真火還要炙熱猛烈,便像是能燃燒世間的一切一樣。
被三隻燕烏燃起的火苗燒到的草馬豆兵、牛鬼蛇神發出淒厲的叫聲,化作滾滾黑煙消散於無形。
慕聖沒想到慕容儁還有這一手,不由一怔,慕容儁幻化出的燕烏與慕聖幻化出的犀牛或蠻牛不同,慕聖幻化出來的犀牛和蠻牛隻有其形而無其神,因為慕聖並非主修靈犀九式,所以並沒有采買吸納犀牛精血。
而慕容儁這三隻燕烏一看就是活靈活現,精氣神實足,所燃燒的火焰也是熾烈無比,無疑是用燕烏精血修煉而成,便如呂正身上所刺紋身裏加了妖獸精血一樣。
可這燕烏精血並非一般妖獸精血能夠比擬,飛禽妖獸的精血本就比走獸的難弄,況這燕烏又是三足金烏一係的神鳥,雖然不如三足金烏,可也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妖獸。
而且這燕烏的精血是火係精血,若想將其煉入體內,無異於用火來煆燒身體四肢經脈,其中的痛楚和艱辛不足與外人道。
慕聖的青罡劍此時卻是不能用了,剛才吸收了慕容儁噴出的大量三昧真火,青罡劍似乎發生了些變化,本來慕聖也沒有想著讓青罡劍去吸收三昧真火,可那時青罡劍中的水銀精忽然醒了,傳音給慕聖,慕聖這才放出青罡劍吸了慕容儁放出的三昧真火。可沒想到青罡劍吸了三昧真火後,似乎又陷入到了昏睡當中,再無反應,慕聖也很是無奈,此刻又無暇細究,隻得將青罡劍收了。
慕容儁見慕聖所役使的草馬豆兵、牛鬼蛇神,被自己幻化出的燕烏火海所隔,不得寸進一步,臉上神色這才大定,不過還沒等他臉上展出喜色,就見慕聖往前橫跨一步,竟是緩緩的從火牆外走了進來。
慕聖步履從容,勝似閑庭信步,那火焰不要說將慕聖燒到,就連慕聖的衣襟都沒有燃到一絲半點。慕聖一步步的從三花修到化神,地火也煉過,雷火也劈過,就連體內都還有紅蓮業火,自然無懼慕容儁所發出的這點火焰。
這下慕容儁不由臉色大變,隻要慕聖進來,往火圈中再撒一把豆子,自己雖然沒事,可手下的士兵怕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更何況此人的道法高深程度,就連慕容儁都不由心悸,修為上本就比慕聖弱了一點,之前慕容儁仗著自己一方有精兵強將,無懼慕聖,現在看來是否鬥得贏他,還真不好說呢?
隻是此時已經騎虎難下,要待罷手卻已不能,慕容儁不由咬了咬牙,將心一橫,便要使出殺招來。卻聽慕聖冷冷說道:“我念你修行不易,兼之勞苦功高,這才沒有痛下殺手,你切不可錯會了我意,給自己釀成大錯。”
慕容儁聽了手上不由一鬆,本已打算發出的殺招重又放了下來,慕聖道:“個人有個人的承負,我來勸你也是希望你不要殺戮過重,作繭自縛。”
慕容儁聽了冷哼一聲道:“我秉承天意以殺止殺,何來作繭自縛一說?休要在此危言聳聽。”
慕聖道:“若真如此,為何我施展撒豆成兵之術,會有這麽大的動靜,你看那火圈外的牛鬼蛇神,敢說沒有你們屠戮的百姓嗎?”
慕聖此話用靈氣散開,不光是說給慕容儁聽,就連他身旁的一幹兵眾也都聽得一清二楚,此話一出,便有人看著火圈外呐喊的鬼魂,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來。
慕容儁見軍心動搖,不由大喝一聲道:“休在這裏妖言惑眾,我們帶兵打仗,身上豈能沒有人命?戰場之上不是敵死就是我亡,難道讓我們的兄弟放下武器任人屠殺嗎?”
慕聖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讓將軍您不要亂殺、虐殺,並沒有讓你不殺,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話已說到,至於你是否照做,也隻能依你本心罷了,隻是莫要日後後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