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星盤是一種能鎖定空間、辨別空間之力的異寶,有了這種寶物,在空間亂流中都能找到方向,珍貴無比。

這方世界各大洲有空間亂流環繞,元嬰真君橫渡各大洲的時候,定星盤是必備寶物。

能短暫定住空間亂流,自然能定住珍瓏盒引發的空間波動,珍瓏盒也就逃脫不得。

之前徐問在觀堂玉身上看到的那道橙色寶光,就是這件寶物。

但金丹修士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橫穿空間亂流,照理說觀堂玉是完全用不著定星盤的。

但他偏偏竟然能有這等寶物,完全出乎徐問的意料,能看到定星盤這等寶物,也讓他大開眼界。

“嗬嗬,你小子倒的確見多識廣!”

聽到徐問的驚呼,觀堂玉也不由驚訝地掃了他一眼。

定星盤這種法器可不常見,能認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個叫徐問的小輩不愧是鑒寶師。

他根腳雄厚,也隻是之前偶爾聽長輩說起過這件寶物,這次在這個窮鄉僻壤得到兩件寶物,一件是珍瓏盒,一件就是這個定星盤。

珍瓏盒再現,他毫不猶豫地再次激發,打開了另一個麵。

這次的東西徐問沒有看清,才一出現就被觀堂玉欣喜無比地收入了儲物袋中

能讓金丹真人如此重視的,顯然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可惜對方敝帚自珍,不願意讓其他人見識。

有定星盤在手,珍瓏盒根本沒法遁入虛空,五件寶物很快被觀堂玉全部取出。

這估計也是後世珍瓏盒很少出現的原因。

有了定星盤這類法器,珍瓏盒這等本意隨緣的寶物就再也沒法隨緣,反而變得任人宰割,後人自然不願意費力煉製了。

五件寶物觀堂玉直接收起了兩件,不用問都知道,必然是極為珍貴之物。

至於其他三件,他稍稍翻了翻,沒有收起,而是看著秦三鑒和徐問道:

“秦道友、徐小友,還剩三樣東西,你們一人挑一件吧”

徐問聽了不由一愣。

能用三階珍瓏盒保存的東西,不用說都知道,不可能是三階以下的。

即使觀堂玉看不上眼,也絲毫不改他們的價值,他竟然能一人送一件!

徐問隻能說:

大氣,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秦三鑒哈哈一笑,雙目精光大亮,從三件事物中掃過,而後毫不客氣地抬手一揮,收起一把黑色小傘。

剩下的兩樣事物,一件是一把長刀,一件就是觀堂玉第一次取出來的那個絹帛。

徐問不缺高階法器,便朝觀堂玉拱了拱手,抬手收起了那份絹帛。

哈哈一笑,觀堂玉收起了那把長刀,掏出一枚令牌遞給徐問道:

“徐小友,這次多虧你了,某家出生北閻浮提洲天都劍派。翌日如果你北出橫絕山脈,可以持此令牌來找我。”

徐問大吃一驚,這才知道為什麽秦三鑒對觀堂玉這麽客氣。

北閻浮提洲是白玉京治下,是道門修煉聖地。

橫絕山脈的幾個大門,關起門來自然能稱宗道祖,但其實整體修煉水平是遠不如白玉京治下的。

雖然徐問沒聽說過天都劍派,但敢以“劍派”著稱,天都劍派即使在北閻浮提洲也絕對不會太差,多半在八周山之上。

這等門派的人物來八周山,秦三鑒自然要好好招待。

當即對觀堂玉行了一禮,恭聲道:

“多謝前輩賜寶,踏入若有機會踏足白玉京治下,必前往天都劍派拜見前輩!”

“好好!”

對於徐問的恭敬和禮數,觀堂玉很是受用。

徐問雖然幫了他大忙,但是不是就價值一件三階寶物,其實是有待商榷的。

一件二價寶物不行麽,或者幹脆給些靈石?

他大方地送了徐問一件三階寶物,卻並不意味著他就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徐問的客氣和恭敬自然能獲得他的好感。

寒暄幾句,秦三鑒與觀堂玉起身告辭,徐問則拿出那份絹帛看了起來。

隻是幾眼,他就心中大動,讓海珊瑚繼續開業,自己飛速回了飛瀑雅築。

將陣法開到最大,謝絕外人來訪,徐問開始拿出那份絹帛細細觀摩。

絹帛中記載著一種名為天府真符的符法繪製之術,隻是稍一觀摩,他對研究許久卻始終沒有根本進展的符陣一道,陡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與普通符法繪製截然不同,繪製天府真符需要將部分精氣神融合到法力之中,轉化為一口天府真氣,而後用這口天府真氣繪製符籙,是為天府靈符。

每繪製一次,都會損耗一部分精氣神。

但這種損耗是良性的,單次並不多,可以自動恢複,而且天府真符中還有專門補益精氣神的方法。

反複錘煉之下,精氣神不但不會削弱,反而會變得越發強盛。

看完整個天府真符傳承,徐問不禁有些疑惑。

這份傳承的出發點到底是什麽?

為了製符而順帶強化精氣神,還是為了強化精氣神而順便創造出的製符之術?

不過這並不重要,這份傳承是真的,而不是某些人的空洞臆想。混合了製符師精氣神的天府真符,威力遠比一般的靈符大。

修煉到最精深的地步,甚至能分割出五分之一的精氣神而製符師無損。

融合了五分之一精氣神而繪製出來的靈符,已經不再是普通的靈符,而是有點類似於分身的存在。

這時候的天府靈符,就已經不是普通的靈符,而是天府真符了。

無論是功能、效果還是使用次數,都與普通符籙截然不同。

這固然讓人心動,但離現在的徐問還太遠,他真正看中的其實是天府真氣的修煉方法。

符陣之術有兩個難題,一個就是用組成陣法的技巧,一個就是靈符間的連通。

前者在他成為陣法師後已經能解決,後者卻始終解決不了。

沒有禁製直接相連,即使能用神識控製,但靈符的繪製手法、時間、法力的不同,都會極大地影響靈符相互之間的連通。

而天府真氣卻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混合了他部分精氣神的靈符,彼此之間自然有種聯係,能自由順暢地溝通。

心中歡喜,他連掐法訣,驅動法力,按照天府真符的法門,將部分精氣神與法力融合。

這個過程自然舒服不了,即使隻是少量精氣神的剝離,痛苦、惶恐、昏沉的感覺依然很明顯。

但徐問意誌堅定,區區困難隻當是船頭浪、迎麵風,毫不畏懼。

數天後,一道法力陡然變得活躍了許多,化作天府真氣。

天府真氣依舊在他控製之內,卻仿佛原本正常的人在五根手指頭之外,忽然又長出了一根手指一樣,有些奇異的不一樣之感。

沒有急著繪製天府真符,他又開始按照傳承中的法門,運法溫養精氣神,直到精氣神完好如初才嚐試製符。

取來符紙、靈墨、符筆,符筆蘸滿靈墨,驅動天府真氣,在符紙上飛速繪製。

他沒有繪製太高深的靈符,隻是最簡單的風刃符。

以他築基期修為,一階上品的符籙完全難不倒他,這張天府靈符瞬間繪製成功。

與普通靈符不一樣,不用神識,他就能隱約感知到這張靈符,仿佛兩者之間有種無形的共鳴。

一張一階上品的天府靈符才消耗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天府真氣,徐問繼續揮毫潑墨。

這縷天府真氣,一共繪製了五張靈符,無一失手。

天府真氣不僅能讓靈符的威力上升一些,還對提升製符成功率也有不少幫助。

看著五張風刃術天府靈符,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心頭升起,徐問冥冥之中知道,他的符陣之術這次必然成功。

心下一動,他猛然抬手,五張靈符齊齊飛出。

法力一引,靈符不是呆立不動,而是循著某種軌跡飛速流轉,隱約形成一個陣法。

心神一動,五張靈符齊齊激發,五道風刃飛出,在空間飛速結成一個風刃陣法。

道道玄光在五枚風刃間不斷遊走,每一道風刃都光華大作,整個風刃陣陡然散發出一股極為強烈的淩厲質疑,照著一根玄鐵棒狠狠劈下。

這根玄鐵棒經過煉製,極為堅韌,一般的風刃術肯定斬不斷,五道連在一起也不行。

但任何東西,一旦成陣後威力就截然不同。

五道風刃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斬在鐵棒同一位置,當場就斬得隻剩定點相連,而後又圍著玄鐵棒猛然一個旋轉。

一聲脆響,玄鐵棒當場斷成兩截,而風刃陣卻依舊不消,圍著玄鐵棒一陣快旋,差點將其再次斬斷才消散。

這一擊的威力比普通靈符起碼增加了一倍,其中天府靈符貢獻了三成效果,靈符成陣則貢獻了剩下的七層。

就憑這手靈符成陣,徐問已經將靈符繪製之道往前推動了不少,足以在靈符一道上留下一點自己的印記。

世間萬物滾滾向前,前人經驗固然難得,前人固然有許多秘法留下,但推陳出新,後人勝前人才是自然之道。

這樣的世界才是一個生機勃勃,有著堂皇大道的世界,否則,就是一個衰落,走向毀滅的世界。

符陣顯功的刹那,製符一道上原本許多想不通的疑惑忽然貫通,原本堅固如鐵的瓶頸陡然鬆開。

一種與法力境界截然不同的氣質猛然從徐問身上升起,有點類似匠心獨具的手藝人那種特有的自信和沉著,內斂而穩重。

製符幾十年,徐問終於晉升二階製符師。

突破二階製符師仿佛扣動了某個扳機,衝破了某道枷鎖,那之後,徐問無論是修為、法術還是其他,都開始突飛猛進。

而後數年,他都深居簡出,除了不容推拒的事情,其他時候一律在飛瀑雅築靜修,鯤鵬逍遙訣愈加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