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土行蛛母的內核後,徐問的土遁術能力已經大大提高,直接遁到地底三百來丈的位置,往遠處慢慢而去。
他不敢太快,雖然深入地下,厚實的地底足以遮擋大部分法力波動,但金丹感知能力驚人,也許稍微劇烈一點的法力波動就被發現了。
方真和淩玉潔兩位真人巡視四周,卻不可能麵麵俱到,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隻要不在他們神識的直接範圍之內,徐問就有機會逃走。
趁著兩人都在其他方向的空檔,徐問悄然接近包圍圈的邊緣,緩緩遁出他們的包圍圈。
下一刻,還在遠處的方真猛然抬頭看向這邊,一個閃爍就來到徐問的上空。
心中一驚,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察覺的,徐問立即停下土遁術,躲在地底深處一動不動。
地行術之類的法術的確是逃脫這種包圍最好的辦法,但貴為金丹真人,方真等人可不會忽略這麽明顯的破綻。
他檢查四周,可不是全靠眼睛,而是布下了許多隱形的法力印記。
這些對法術波動非常敏感的法力印記,隻要有法力波動,就會立即受到幹擾而熄滅。
眾多的法力印記仿佛一張無形的蛛網,任何從這四周經過的人都會被感應到。
尤其是地底,更是他著重關注的地方。
就在剛才,他留下這裏的法力印記的確有感應,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地底經過。
神識全出,他開始細細地檢查四周。
如果是在地麵,他的神識最遠能達數十裏,但大地的阻隔之下,兩百丈的地底就是他的極限。
反複檢查了數遍,始終始終沒有任何發現,他也懶得細細尋找,猛然抬手一掌狠狠壓下。
有著土遁術,厚實的大地對徐問而言仿佛水流一樣柔軟,但這一刻,柔軟的水流卻陡然變成了鋼鐵。
並且越累越緊,仿佛要將地底所有的雜質都擠出來一樣。
以前徐問在施展土遁術的時候,也遇到過幾次別人的圍攻,但不管是地動術還是指地成鋼,都遠不及眼下的壓力大。
急急取出大陰陽五行令牌,緊緊握在手中,環繞四周的土遁之光頓時濃厚了許多,那種地麵變得堅如鋼鐵的感覺也消失了不少。
連連數掌打下,沒有任何動靜傳出,方真很是狐疑,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自己誤判,還是說哪個小輩被自己數掌活生生悶死在地底了。
照理說,築基修士即使修煉了土遁術,也無法在他這種攻擊下活命。
下一刻,又有一個法力標記被觸動,它猛然直飛那邊。
徐問鬆了一口氣,激發大陰陽五行令牌,他再度往地底深潛了百來丈,而後猛然加速,直衝遠方。
經過剛才那一下,他已經明白,對方已經在四周布下了許多手段。
再小心翼翼已經沒有意義,必須趁著他被引開,衝出這片法力印記區域才是最關鍵的。
一掌打死一個試圖使用隱身術離開這片區域的修士,方真赫然轉身,看向徐問的方向。
就在剛剛,數十個法力印記齊齊熄滅,連成一道筆直的長線,直通外界。
“好膽!”一聲厲喝,他猛然飛臨最後一個印記的上空。
這裏之外,他沒有布下法力印記,但土遁術的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裏去。
一聲怒喝,他抬手一揮,一把碩大的鎏金巨錘猛然出現,照著地麵狠狠砸下。
與此同時,他雙手急掐法訣,對著地麵狠狠一指。
瞬間地動山搖,方圓裏許的大地都開始波浪一樣翻湧滾動。
躲在地底的徐問,仿佛浪尖上的扁舟,不斷被拋起又落下。
下一刻,遠處的法力印記又連連消息,有人越過法力印記,衝入了森林中,但反正不管不顧,對著地底不斷施法。
他這等狂轟濫炸,徐問一開始還能堅持,很快土遁術就被大量的法力不斷消耗,四周大地的氣息一點點滲入。
徐問頓時覺得全身骨骼咯嘣作響,仿佛要被壓碎一樣。
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心思一起,徐問胸前的蜃龍魂晶猛然大亮,全部的神識注入其中,再化作一道利劍,狠狠刺向空中的方真。
他的神魂本來就比一般人強,吸收龍魂和勾離融魂蟲後更是上了一個台階。
加上蜃龍魂晶的增幅,已經超過了築基圓滿的修士,勉強能對金丹修士造成一定的威脅,
正在全力施展法術的方真怎麽也想不到,一個築基修士竟然敢用神識攻擊他。
神識直劈他識海,全無防備的他頓時覺得腦海一疼,手上的法術頓時一空。
雖然他隻是稍一凝神,就將徐問的神識**開,但借著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徐問全力催動大陰陽五行令,身如疾電,竄出了這片區域。
沒有邊際的地底,一旦不能確定大致方向,即使金丹修士,也對地底的徐問無可奈何。
“哈哈,哈哈哈,好,好小子!”
方真又氣又急,不由哈哈大笑,但看他滿臉冷色,哪有半點笑意。
“淩師姐,還請你施展溯源術,將那隻小老鼠找出來!”
身子一動,他來到淩玉潔身邊。“為什麽?”
淩玉潔長相普通,人緣普通,修為在金丹中也很普通,說話卻非常硬,仿佛一個一個往外吐石子一樣。
但她會一手非常玄妙的溯源術,能根據點滴氣息找到正主,正是土遁術這類法術的克星。
方真心中不悅,卻隻能強忍,指了指四周,耐心地說道:
“那小子會非常精純的土遁術,神魂勉強能夠到我們的層次,必定是八周山的金丹種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指了指四處,右手一握道:
“這些廢物全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他!”
麵無表情地看了方真半晌,淩玉潔冷冷道:
“我要那塊龍紋赤金!”
“什麽?”
方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快就勃然大怒:
“這是花生月師兄的交代,不是我的私事!”
龍紋赤金是價值非常高的一種材料,熔煉到法器中,能大大提升法器的品質。
方真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塊,準備熔煉到自己的鎏金錘中,沒想到淩玉潔竟然問他討要。
“花師兄的交代是不放走一個!”
淩玉潔麵容生冷,仿佛萬年罡風雕刻出的石頭,絲毫不動。
“你……”
早就聽人說淩玉潔為人怪異,之前沒什麽接觸,還感觸不深,這第一次接觸,立即就讓方真氣得肝疼。
他完全可以回去找花生月申訴,相信花生月也會站在他這邊。
但那個神秘小子精通遁術,一來一回也許什麽都來不及了。
心下惱怒,他也懶得跟這個女人多扯,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布滿鱗片的奇異赤色金屬扔給淩玉潔,冷聲道:
“還請師姐盡快施法,那小子動作很快!”
接過龍紋赤金,愛憐地反複摩挲,直到方真都快受不了了才收起龍紋赤金。
抬手一招,一枚明亮的光點從徐問那之前土遁之處升起,落到方真手心,冷冷道。
“跟著這個溯源指針,他會帶你找到那小子!”
“你……”
方真一聲怒喝,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沒有感應到任何法術波動,顯然,淩玉潔剛剛根本沒有施展法術。
也就是說,淩玉潔早就注意到了徐問的異處,並施展了溯源術準備跟蹤對方。
但對方卻絲毫沒有透露的意思,即使自己開口相求,也絲毫沒有同門守望相助的想法,非要弄點好處才肯交出這枚溯源指針
淩玉潔卻沒有理他,身形一動,已經趕往一處,手起劍落,一名築基修士瞬間了賬。
“不可理喻的女人,活該沒男人要!”
心裏暗罵,方真運使法力,催動手中的道標,一股明晰的指引直指西方。
身形一動,方真朝西方飛奔而去。
徐問已經遁出地麵,不敢飛行,正施展俗世輕身功法,往西邊狂奔。
某一刻,兩儀八卦契忽然一陣狂旋。
想也不想,徐問瞬間發動了木遁術,甚至往一株樹木上依靠,沿著叢林中密密麻麻的根係,飛速轉移到百丈之外。
“咦,木遁術!”
高懸天空的方真看到這一幕,驚得差點從天上掉下來。
身居土遁術和木遁術兩種遁法,即使是他們金丹修士,也沒有幾個能做到這點。
但這反而更加堅定了他殺死徐問的想法,這等關鍵弟子,即使擊敗普通築基加起來也頂不上他一人。
法力一動,溯源指針輕輕一轉,立即鎖定了徐問的位置。
“去!”
一聲沉喝,鎏金錘閃電般飛出,照著那片樹林狠狠砸下。
不用找到具體的目標,一錘之下,方圓百丈的樹木盡皆化為齏粉。
雖然即是再次運轉木遁,轉移到了另一片區域,但徐問心中明白,對方這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鎖定了他的位置。
再施展遁術純粹就是浪費法力,他幹脆飛身而起,霹靂電閃,風雷雙翼落到背後。
鯤鵬扶搖術全力發動,他身如箭矢,往遠處疾飛而去。
風雷雙翅加鯤鵬扶搖術,他的速度已經不在一般金丹修士之下,與其施展遁術在刀尖上跳舞,不如看看能不能直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