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霧地衣是與提升自身修為息息相關的東西,哪個金丹不喜歡。

就是徐問的要求讓眾人有些為難,不要靈石,反而更傾向於以物易物。

這時候,大家也看得出來,徐問其實對靈石不大感興趣,更喜歡其他靈物。

第一次的銀毫飛針,完全就是考慮眾人才收的靈石。

身為金丹真人,在座每位都身價不菲,自然也有靈物,但抵得上靈霧地衣的卻屈指可數。

那些價值相差太遠的靈物,拿出來也純粹是埋汰自己、貽笑大方。

至於有些東西,卻對自己太過重要,不可能換給徐問。

出價的人依舊不少,但大多都被徐問否決,很快,就隻剩鄺昆譜、金葆還在競爭。

鄺昆譜隻是性子沉穩,不如鄺別屏那般猖狂,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但靈霧地衣確實能提升自家修為,他自然不可能讓著敵對勢力的大成島。

看到這兩人杠起來了了,其他人都明智地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那看熱鬧。

一個已經日薄西山,但在太陽沒有落山之前,依舊無人可擋。

另一方卻即將旭日東升,但能否升起也是未知。

哪一方其他人都惹不起,正好坐山觀虎鬥,見識見識他們的底蘊。

金葆拿出來的是一枚丹藥九轉玉露丹,金丹修士一生隻能服用一次,可以提升二十年修為。

價值略略比不上靈霧地衣,但勝在短平快,金葆願意補一些靈石。

鄺昆譜拿出來的則是一枚靈果,也是九龍島的特產靈果螭龍玉晶果。

螭龍玉晶果能提升十五年修為,比不上九轉玉露丹,卻沒有服用次數限製。

兩種靈果各有優劣,並沒有絕對的高下之分。

眼神在兩種靈果上不斷打轉,最終徐問還是衝鄺昆譜一拱手道:

“鄺道友,不好意思,我還是中意這九轉玉露丹!”

這話一出,鄺昆譜表情頓時有些不大自然,金葆則滿臉笑意。

真以為我們大成島比不過你們九龍島,要不是有鄺洞樺那老東西,老早就把你們壓到地底去了。

“且慢!”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直站在鄺昆譜後麵的少男少女中的女孩忽然上前一步。

在場的不是金丹就是築基,煉氣期小輩少之又少,但麵對這種局麵,少女卻沒有任何怯意。

落落大方地上前一禮,抬手在儲物袋上一摸,取出一枚半尺來高的奇異玉質小樹,遞到徐問麵前道:

“加上這個如何?”

看到玉質小樹的刹那,徐問雙眼就是一凝,兩儀八卦契開始飛速旋轉,散發出一道道歡喜的氣息。

“毓秀,你這株樹是哪來的?”

看著鄺毓秀手中的玉樹,鄺昆譜也很是吃驚,顯然也不知道這株玉樹的來曆。

“這是我一次冒險時無意中得到的,這玉樹看著是玉,其實更像是活物,這些年稍稍長高了一些。”

先回答了鄺昆譜的問題,鄺毓秀扭頭看著徐問道:

“徐島主是靈植夫,想必有更多的方法讓這株玉樹長大。”

“我雖然不知道玉樹是何物,但也知道這必然是件了不得的寶物,它加螭龍玉晶果,絕對勝過九轉玉露丹!”

鄺毓秀長得亭亭玉立、秀麗非常,年紀不大,從略顯稚嫩的臉龐就能看出,肯定不超過十五。

但一舉一動卻進退有度,即使麵對徐問這個金丹真人也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再看他修為,並不算高,隻有煉氣七層,剛剛突破煉氣後期。

以鄺家的底蘊,這個年紀還是這等修為,要麽就是資質實在太差,要麽就是為了夯實基礎。

鄺毓秀的樣子,怎麽都不像是資質差的人。

那唯一的解釋就隻能是,長輩知道她道途遠大,刻意要她夯實基礎,一步一個腳印。

另一個沒有說話的少年鄺神秀也神光內斂,看起來極為不凡。

原本,九龍島與大成島之爭中,大成島已經勝券在握。

現在看來,誰能笑到最後還真不一定。

“好,我看看!”

掃了鄺家三人幾眼,徐問笑著接過玉樹,細細端詳起來。

暗地裏卻直接激發了天眼寶光術,一道橙色的光華猛然飛起,這竟然是一件四階寶物。

要不是這些年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徐問差點都沒壓製住心頭的驚喜。

前不久他才得了天罡墨玉假山,已經是驚喜之極,沒想到現在卻又遇到了一件四階寶物。

三階寶物已經極為難得,現在卻連連遇到四階,乃至五階的寶物,讓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隻是,這等寶物,對方難道沒有拿給鄺洞樺看?

又或者,鄺洞樺也認不出這件寶物。

心中疑惑,心神灌注,光華很快化作一道信息:

芝蘭玉樹,幼苗期,八百年一開花,服之能提升法術。

寥寥數語,卻在徐問心裏激起滾滾驚雷。什麽叫提升法術,怎麽提升?

哪些法術能提升,原初法術、大神通都可以?

如果有特殊限製,天眼寶光術一般都會注明,而現在沒有注明,那就意味著這芝蘭玉樹的靈花可以用來提升原初法術。

難怪兩儀八卦契這麽興奮,這東西如果到了徐問手裏,必然會用到它身上。

“毓秀,東西拿起來,我一個長輩哪能要你的東西?”

驚訝之後,鄺昆譜很快反應了過來,對鄺毓秀說道。

他並不認識芝蘭玉樹,但就如鄺毓秀所言,這東西的寶貴毋庸置疑,隻要不是瞎子都能感覺得出來。

雖然靈霧地衣是他急需之物,可以幫助他突破金丹後期的,但用這東西換,他總覺得有些吃虧。

“叔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修煉之人豈可食言而肥。”

鄺毓秀卻搖了搖頭,低聲道:

“而且,我入手這東西已近十年,除了長高半寸不到之外,並無其他異處!”

“它與我無緣,交換給徐島主,既能為它找到真正的主人,又能幫助叔祖突破境界,還能讓我盡一番孝道!”

“三方有利,何樂而不為!”

看了看芝蘭玉樹,又掃了一眼金葆,他的呼吸都不禁有些沉重。

兩方這等局麵,他雖然表麵平靜,心裏哪能不急切。

九龍島的衰弱和大成島的異軍突起趨勢太明顯,時間也太巧,每一個鄺家人其實都重擔在身。

要是以前,他們鄺家想要的東西,誰敢出來競爭。

金葆的行為,讓他更加感覺到局勢的急迫。

這個寶物雖好,但終究解不了眼前危局,稍一思索,提升修為的急迫性還是壓過了其他。

扭頭看著徐問,他正聲道:

“徐道友,明人不說暗話,這玉樹價值不菲,你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我可以換給你,但你必須補我三袋玉丹米,否則,我寧肯不要靈霧地衣,也不會交換!”

玉丹米不是他為自己要的,而是為鄺毓秀要的,也不失為現在,而是為以後的鄺毓秀。

以鄺毓秀的資質,進階築基毫無問題,但要進階金丹,卻依舊不容易,有了玉丹米就能輕鬆不少。

他這話其實已經頗為失態,但任誰看著一件寶物失之交臂,心情也是好不起來的。

“道友倒是快人快語!”

嗬嗬一笑,先向金葆施了一禮,示意抱歉,徐問才轉向鄺昆譜道

“寶物是好,但生長得實在太慢,明天和意外,誰知道哪個會先來?”

“三袋玉丹米太多,我也沒有,一袋吧!”

不管鄺昆譜的表現是不是刻意裝出來的,也不管他們兩家的爭鬥勝負,對徐問而言,這就是一樁再簡單不過的生意,討價還價是必然的。

三袋玉丹米,真是獅子大開口,別說他沒有,就算他有也不會拿出來。

“兩袋,一點都不能少!”

鄺昆譜伸出兩根手指,意態堅定。

“玉丹米實在沒有,再加一件二階上品法器!”

徐問意誌如鐵,看向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兩件二階上品法器!”

鄺家並不缺法器,鄺昆譜的真正目的,就是玉丹米。

但從徐問的態度他能感覺到,玉丹米可能是真的沒有,隻能退而求其次。

“成交!”

嗬嗬一笑,徐問當即取出一把法劍和一枚印璽給了鄺毓秀。

兩件法器都是精品,而且正好與鄺毓秀和鄺神秀的功法相合。

法器,他也完全不在意,殺了那麽多敵人,不敢說有的是,但拿個十件八件精品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又拿出一袋玉丹米給了鄺昆譜,這樁交易才算完成。

其實,這樣是雙贏之局。

鄺家能解燃眉之急,徐問能求得長遠的未來。

三件拍賣品,已經將氣氛徹底烘托了起來。

嗬嗬一笑,他趁熱打鐵,抬手一揮,一個無數光影組成的虛幻小島飛出,揚聲道:

“我還有最後一件拍品,月河島一座,靈脈、靈田完好,陣法輕微破損,請感興趣的道友出價。”

“靈石、靈物都可,不設下限,但靈物、傳承優先!”

看著空中虛幻的月河島,眾人都是心中一熱。

在場的眾人中,一半的人都是散修,他們不遠萬裏而來,最想要的東西,就是這座島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