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疾馳而來的四階法器,金龍不慌不忙,張嘴噴出一道金氣,將大日真火丸托在空中,不能落下。

徐問看得雙眼一凝,這東西竟然隻憑一口真氣,就能擋住大日真火丸,絕對是四階以上的寶物。

鬼修法身已經將聚魂缽換成了九轉煉丹爐,抬手一指,爐蓋一張,大量的乾元火雷飛出,雨點般打向金龍。

這等範圍攻擊,很難輕易避過,金龍卻不慌不忙,一道光華閃過,瞬間出現在十數丈之外。

“金遁!”

徐問對遁術最為熟悉,不由得脫口而出,心中更是喜悅無比。

這金龍竟然會金遁術,抓到他,必然能大大降低他修煉大陰陽五行遁訣的難度。

金龍出現的刹那,化身陡然上前一步,紫金鎖龍鏈疾飛而出,四道紫金鎖鏈齊出,頓時就將金龍死死捆住。

徐問和鬼修法身出手都是指引蛇出洞,為的就是化身這一下。

金龍雖然神異,畢竟隻有初級的神智,自然不是老謀深算的徐問對手。

身子一閃,化身就想帶著金龍遠離劍樹,這裏可不是能多呆的地方。

金龍立即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別看他個頭不大,力氣卻大得驚人,紫金鎖龍鏈被他扯得叮當作響。

一時半會,化身竟然奈何他不得。

一聲沉喝,徐問法力急湧,大日真火丸疾飛而出,重重砸在金龍頭顱上。

金龍被打了趔趄,連滾了幾滾,卻又沒事一樣開始繼續掙紮。

它是純金屬性靈物,全身堅如鋼鐵,根本不怕普通的重擊。

用大日真火融煉倒是能克製他,但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解決的,徐問哪有那個時間,他當即開啟了天眼寶光術。

金色絲線貫穿天地,也貫穿了金龍,他頭顱偏左下方的位置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黑點。

全身其他地方,光潔如一,竟然隻有一處缺陷。

徐問認識的修士很多,元嬰後期大修士都有幾人,即使木瑁凰那等大高手,身上的缺陷也有好幾處。

天生神物,果然與眾不同。

當然,缺陷少並不意味著實力強,它肯定不是木瑁凰的對手。

但如果他成長到木瑁凰那樣的境界,木瑁凰肯定是鬥不過他的。

心下一動,捆住他的四條紫金鎖鏈頂端齊齊豎起,化作四道鏈劍,重重刺在缺陷所在。

金龍猛然一縮,又重重一張,紫金鎖龍鏈被重重甩出,但這也是他最後的一擊,而後就重重栽倒在地,再不動彈了。

缺陷所在,有一個針眼大大小孔,一個有些恍惚的金色神魂,懵懵懂懂地從中飄了出來。

玄機洞天一張,就將這個神魂收了進去。

收起沒了生機的金龍雕塑,徐問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但不過幾步,全身就再次傳來劇痛,剛剛交手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是全力以赴,體內的金氣再次受到了劍樹結界的影響,開始暴動起來。

不隻是本體,化身和鬼修法身也一樣,動作一下子慢了許多。

等他們梳理好體內五行,劍柱陡然再次大亮,再次化作劍樹,這個時候,徐問幾人連三裏之地都沒有跑過。

眼看劍氣狂潮又要降臨,徐問再不猶豫,齊齊遁入玄機洞天,劍氣呼嘯而過,卻對玄機洞天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就在洞天開合的瞬間,已有不少五金之氣湧入洞天之中,在空中結成了大片大片的五金之雲。

洞天中的生物頓時開始心驚肉跳,本能地往遠離這些雲氣的地方逃去。

如果讓這些五金雲氣長期飄**在空中,對玄機洞天中的生物會有極大的妨礙,徐問當即引動了洞天的規則。

狂風驟起,金雲很快被吹到了玄機洞天的邊緣,匯集成一團,又有大片大片的雲氣從虛空湧出,從四麵八方匯集其上之上。

五金運氣頓時承受不住這等重量,開始化作碎成無數微粒,在水汽的包裹下直落地麵,下起了一場五金之雨。

地麵早就被開辟了一個大坑,所有的五金之雨都匯集其中。

五金之氣會慢慢沉積到底部,最終化作這個洞天的五金之氣。

原本,玄機洞天的五行還不是很均衡,五金之氣略少,得了這次機緣,倒是平衡不少。

外界的劍氣還在狂掃四方,卻對空間壁壘沒有任何影響。

空間壁壘的威力並不高出兩界穿行術,但力量層級卻遠在其上,這些連虛空都會封鎖的五金劍氣,卻無法影響到空間壁壘。

觀察了一會,徐問暗暗吐了一口氣。

其實,他很想用這種方法闖一闖最後的這點距離,但有拓跋蹶王在,隻能按住了這種衝動。

玄機洞天是他僅次於天眼寶光術的最大秘密,決不能輕易暴露。

哪怕是剛才,要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使用。

不過,拓跋蹶王已經與劍樹死死糾纏在一起,想必無法分心窺探這邊,偶爾使用一兩次還是無妨的。很快,劍氣狂潮停歇,玄機洞天再次開啟,化身和鬼修法身齊齊衝出,往外狂奔。

徐問則守在玄機洞天之中,淨化再次蜂擁而至的五金雲氣。

很快,三人就撤退到了五裏之外的安全地帶。

三人沒有繼續後撤,而是開始在這附近撿拾各種奇異金屬,那些原本難得一見的寶物,在這裏卻比比皆是。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徐問也想看看拓跋蹶王能不能一舉拿下劍樹,他又能給自己什麽報酬。

很快,劍樹之下光華一閃,顯出拓跋蹶王的身影來,他終於衝出了劍樹結界。

大笑聲中,他雙手一合,徑直按向劍柱,而後卻猛然慘叫一聲,仿佛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一樣,重重跳了起來。

空無一物的劍柱上陡然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龐,很不清晰,隻能隱約看出是一個女性。

拓跋蹶王卻像是見了鬼一樣,厲聲喝道:

“獨孤蘭,你沒有死?”

女子艱難地睜開眼睛,隨意掃了拓跋蹶王一眼就閉上了雙眼。

拓跋蹶王卻慘叫一聲,重重摔倒在地,而後飛速爬了起來,卻又再次摔倒在地。

如此掙紮了兩三次,才艱難地站直身子,踉蹌著往外逃去。

獨孤蘭眼睛連連眨動數次,似乎還想睜開雙眼,但她的狀態非常不好,連續努力數次之後,還是重新閉上了雙眼。

艱難扛過一批劍氣狂潮,他掙紮著來到徐問麵前,撲通一聲,重重栽倒在地。

以他現在的狀態,絕對撐不過下一波劍氣狂潮,會被絞成齏粉。

稍一思索,徐問便抓起他,快速往遠處而去。

知道這地的主人還在,即使隻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主人,徐問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與左明月等人匯合後,飛速出了劍樹之界。

見徐問臉色嚴肅,左明月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對,一個字不多說,緊跟在他身後,撤出白塔。

眾人離開白塔後不久,劍柱上那張臉就再次蠕動起來,獨孤蘭再次睜開了雙眼。

看著空無一人的劍樹之界,她眼神中陡然閃過一絲凜冽,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直到退到石林之中,拓跋蹶王才醒過來,細細掃了幾眼徐問,他嗬嗬一笑道:

“小子,我拓跋蹶王欠你一次。放心,我不是那種以怨報德的牲口,這便給你點好處!”

說罷,他抬手在空中連連揮動,繪製了一副地圖給徐問,正聲道:

“這是當年我在這片海域發現的一處四階靈脈,很有些不俗,你即將進階元嬰,想必用得上。”

其實,徐問並不缺晉級之地,完全可以在九龍島秘境進階,但誰也不會嫌靈脈多。

而且,這種完全屬於自己的靈脈,顯然比九龍島那種更好。

謝過拓跋蹶王,徐問指了指白塔大道方向,低聲道:

“那位存在就是獨孤蘭前輩,她…她沒…”

說這些話的時候,徐問刻意使用了法術,沒讓其他人知道。

既然已經是敵人,徐問自然不會留手,不可能讓鷹飛回去。

鷹飛完全不知道,自己準備千辛萬苦要尋找的主人,竟然就在洞府之內。

聽到徐問的問題,拓跋蹶王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冷聲道:

“不錯,正是那個那臭女人,不過,隻是她的殘魂,想要完全恢複,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要不是她提前占據劍樹,我又怎麽會懼怕她?”

他這話有些不盡不實,獨孤蘭顯然在他神魂上還留有手段,否則不會這麽輕易就能擊退他。

即使沒有劍樹,他也多半隻能铩羽而歸。

拓跋蹶王也知道這種話騙不過徐問,話音一轉道:

“雖然被那個臭女人擊傷,她留在我這的手段已經徹底失效,我再不懼她。”

“那個女人最是不講道理,你們這次強闖她的洞府,收走五行樹等物,一旦她徹底恢複,必然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想起那些活死人傀儡,眾人不由都打了個寒顫。

被獨孤蘭盯上,死亡可能隻是簡單的一種懲罰,還有比死亡更恐怖萬倍的東西。

“前輩有何良策?”

隱約知道對方的意思,但徐問要知道更多,才能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