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客氣了,諸位師兄弟客氣了,妙香王前輩和金闕玄宮於我都有大恩,這都是我分內之事!”
將眾人一一扶起,徐問客氣道。
看著徐問,妙香王很是感激。
當年隻要他願意投入五莊觀或者方寸山,以他元嬰後期大修士的身份,肯定能保自家安全。
但他早就看淡了個人生死,隻對延續金闕玄宮道統始終不忘,才有冒險奪舍之事。
今天,徐問不僅僅是為他延續兩百年性命,更是對金闕玄宮道統的傳承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他也是精通仆算之術的人,細細打量了徐問幾眼,猛然一揮手道:
“續命之恩,無以為報,我無意中得了一道法術,就送與你吧!”
光華一閃,奇異的轟鳴之聲猛然在徐問腦海中不斷回響,一個麵容古樸、峨冠博帶的道人悄然出現在徐問腦海中。
緩緩看了一眼徐問,仿佛在審視他,而後猛然大袖一揮。
原本隻是普通的袖口陡然變得無窮大,瞬間遮天蔽日,充斥了徐問的所有視線。
下一刻,道人悄然消失,轟鳴之音卻絡繹不絕,無數靈文、符籙在他腦海中飛轉。
循著某個奇異的軌跡,虛空吞噬術、須彌芥子術、龍象挪移術等法術不斷流動,緩緩合攏到一起,合成一個全新的法術。
赫然是白玉京賴以成名的大神通,袖裏乾坤。
妙香王別有奇遇,在某處秘境遇到了一個白玉京弟子的殘骸,獲得了袖裏乾坤的總決和部分法訣。
雖然不全,但以他的修為、眼界,這些年卻已經補全了不少。
他本來想將這道神通作為金闕玄宮壓箱底手段之一,但觀察徐問的時候才發現,對方身上的幾種法術竟然與這門神通極為契合了。
這種特殊的神通,一旦送出去了核心法術種子,即使他之前研究過多遍,也無法記憶,也就從此與這門法術無緣。
但為了感謝徐問,就隻能忍痛割愛了。
徐問也沒想到,妙香王竟然能得到白玉京的核心神通,而加上他所有的幾項神通後,竟然正好將所有細節補充完整。
法力流轉,一個獨立的空間開始在袖口內部誕生,更有叨叨時空壁壘化作的觸手環繞四周。
強大的吸引力由空間內部湧出,卻又被限定在空間壁壘之內,越積越多、越積越深。
一旦釋放出去,必然驚天動地,石破天驚。
袖裏乾坤和用玄機洞天鎮壓對手完全不一樣,這是對空間法則的主動運用,是極為強力的主動攻擊神通。
玄機洞天鎮壓對手則有許多限製,遇上難纏的對手搞不好還會有損洞天,不是特殊情況徐問並不會用。
望著徐問不斷湧動的袖口,妙香王不由暗暗點頭。
對方法術神通領悟能力之強,即使以他的眼界來判斷,也是上上之選了。
之後的數天,妙香王不時設宴款待幾人。
通天峰神異程度遠勝驚鴻島、玄機洞天,哪怕底蘊深厚的浴鵠灣也有些比不上。
妙香王也不吝嗇,各種東西流水般擺出,讓幾人大開眼界,正好討要了不少靈物種子,填補玄機洞天的空白。
妙香王還以金闕玄宮的名義,舉辦了好幾次法會,他門下十幾位金丹弟子和徐問等人全部參與,他親自講法。
妙香王何等人物,資深元嬰後期大修士,要不是天地崩塌、門派湮滅、道途斷絕,他也是有機會一爭化神之路的。
現在雖然沒有機會進階化神,但他的見識眼光經驗,依舊遠在徐問之上,即使月琳琅也遠遠不能與他相比。
他親自講法,徐問都要正襟危坐、洗耳恭聽,感到疑惑之處,不時還會出言詢問。
對於徐問的問題,妙香王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絲毫沒有將他當外人,仿佛自家師兄弟或門人一般。
說到興起,還會與徐問、月琳琅演法討論,他的弟子也會主動參與進來。
幾次下來,雙方的關係陡然被拉近了許多。
不僅僅與韓勇兄弟,他的其他幾位弟子也與徐問等人一下子熟稔了許多。
一年之後,徐問離開浴鵠灣,返回無盡海。
與妙香王一樣,月琳琅也背負重振門派的重任,是不會離開浴鵠灣與他前往無盡海的。
她會在浴鵠灣廣收弟子門人,逐步將浴鵠灣重新興盛起來。
張舊亭跟著她數百年,對浴鵠灣也熟悉了,與韓剛、韓勇兄弟交情也很好,便留下來幫襯她。
反正大家都修為漸高,即使相隔萬裏,也不是不能往來。
對於徐問而言,這其實是最好的方案,各方都能兼顧,尤其是兩鳳不相見,為他之後的謀劃留下了很大的操作餘地。
越過兩界裂縫,徐問直入化神大陸。以他現在的修為,這個大陸的大多數險阻都於他無礙,也不用有太多的避諱。
他終於可以一如當年初心,走遍千山萬水,看遍大千世界。
因此,他沒有施展大陰陽五行遁訣急著趕路,而是以金丹巔峰的速度,在方寸山所在的化神大陸穿行。
雖然是在方寸山的力量下得以保存,但方寸山不可能占據這麽大的一塊大地,除了核心的六階靈脈附近,其他地方都是允許其他人自由穿行的。
清虛小世界與玄黃大世界有很大的不同,無論人文地理、物產風貌都有很大的不同。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一路走來,觀察對比著兩個差別迥然的世界,心胸都陡然開闊了不少。
深入方寸山地界十來萬裏後,徐問猛然停下了遁光,看向遠方。
遠處,一輪七彩日宮不知何時悄然浮上天空,明明就掛在天空之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冷之意,仿佛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數個氣勢雄渾的人影盤旋在七彩日宮之前,不時出手試探,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這些人都不是庸手,都有元嬰境界的修為,竟然都拿這個日宮無可奈何。
太乙通靈鑒猛然一熱,一股信息傳出,這日宮似乎有些來由。
心中一動,徐問當即縱起遁光直飛而去。
他橫穿方寸山地界,為的就是見識一下異域風情。
遇到這種奇景,哪怕太乙通靈鑒不提醒,他都會去看看,更不要似乎有機緣存在了。
來到近處才發現,日宮遠比想象的要小,隻有百來丈方圓。
許多顏色各異的靈文在上麵不斷流動,才顯示出許多奇異的顏色。
這些靈文複雜之極,每一個大的靈文都由小靈文組成,小靈文又由更小的靈文組成……
十幾次下去後之後,靈文已經纖細無比,不到頭發絲的百分之一。
各個層級的靈文組合到一起,不斷湧動流淌。
動作之間,大靈文與大靈文,大靈文與其他大靈文的小靈文,小靈文之間,都無時無刻不在構築禁製,不段構成一道道複雜無比、變化多端的立體禁製。
對大靈文而言,跟隨著禁製流動的速度並不快,但對於那些小靈文而言,相比他們的身體,他們時時刻刻都在做快如急電的狂奔。
隻是稍稍細看了幾眼,詢問就覺得神魂一陣發痛,這個禁製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隻是試著解析一道最基礎的靈文禁製,就在瞬間消耗了幾乎所有神識。
偏過頭不敢再開,等了一會,徐問才緩緩上前。
八個元嬰高手正圍著日宮不斷盤旋,不時用各種手法試探著,日宮卻像個沒有感知的石頭一樣,就是沒有反應。
有的人惱了,偶爾一個出手,就有排山倒海一般的法力狠狠轟擊在七彩日宮之上。
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沒等靠近日宮,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有人偶爾祭出法器轟擊,但才一靠近日宮就和法力一樣,莫名其妙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即使以徐問的眼光,也沒法看清楚那些法器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有了這麽一出,其他人都非常謹慎,不敢用貴重的法器試探。
普通法器也就算了,元嬰真君要多少有多少,但本命法器或者法寶卻隻有那麽幾件或一件,萬一出個意外就損失大了。
看到徐問前來,那八人都點了點頭。
都是元嬰高人,已經是這方大陸最頂尖的那批,隻要不是大仇或者大衝突,一般都會互相給些麵子。
招呼之人,其中七人繼續圍著七彩日宮打圈,想找到其中秘密。
最後一人卻似乎對探索日宮失去了興趣,便徐問攀談起來。
交流一番才知道,日宮在兩年前就出現了,應該是在兩片大陸與玄黃大世界融合的同一時間誕生的。
但這個日宮很是奇怪,出現的位置很不固定,前幾天在這裏,下一刻卻很可能忽然毫無征兆地突然消失,跑到數萬裏之外。
所以,雖然看到他的人不少,但能真正一探究竟的人卻幾乎沒有。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律,綜合各處的發現就能看出,這個日宮在不斷變大,現在的日宮已經是剛出現時的五六倍大小了。
不過,變大的速度在不斷減慢,似乎已經基本接近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