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師兄,看到左側離我們十來丈那根斷裂的柱子了麽?用你的嗜血刀攻擊它右側一尺處!”
混戰之中,徐問暗暗向儲殷傳音。
掃了一眼徐問,見徐問點了點頭,儲殷毫不猶豫,猛一抬手,嗜血刀閃電般飛出。
先向偏離柱子的方向飛出十幾丈,仿佛是在掃**鬼物,等繞到短柱後方數丈後,嗜血刀猛然光華大作,綻放出無比淩厲的血光,照著徐問所指的地方狠狠劈下。
“該死!”
鬼氣森森的群鬼中猛然響起一個人聲,一隻原本毫無異樣的鬼物忽然崩散,一個影影綽綽有些看不到清楚的人影現出身來。
看著疾馳而至的嗜血刀,他又驚又怒,不明白對方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他大有來曆,如果是全盛的時候,這麽多人合在一起也不夠他一指頭碾死,但現在身負重傷,根本不適合與人動手。
察覺到徐問身上殘留的惡鬼之氣,知道是對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他才一路跟來這裏,想擊殺徐問以泄憤。
發現這片鬼物重生之地,他陡然變得欣喜若狂,這等地方,簡直就是為他這種鬼修量身定做的,萬金不換。
隻是瞬間,他就決定將徐問等人全部除掉,不讓關於這裏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即使不方便動手,但為了這片寶地,他還是準備冒險。
看著疾馳而來的嗜血刀,他又驚又怒。
重傷在身,他最怕嗜血刀這種陰毒的法器,身子一閃,就想躲開嗜血刀。
早已蓄勢待發的徐問卻抬手一指,十來棵厚實的枯木憑空而生,將那人死死圍在中央。
那人猛然抬手,十枚烏黑的指甲電射而出,仿佛鋒利的法劍,瞬間穿透了枯木。
大片大片的烏黑出現在洞口,飛速布滿全身,枯木立即化作一堆爛泥。
這人實力非常強,五層的枯木牢籠連一個回合都沒擋住,就被他攻破。
但隻是這點時間的耽擱,卻已然足夠儲殷施為了。
“著!”
儲殷猛然一聲怒喝,嗜血刀閃電般斬向那人脖頸。
這也是徐問不通知海珊瑚運用土元珠,而讓儲殷使用嗜血刀攻擊的原因。
土元珠攻擊力雖強,但速度太慢,攻擊蠢笨的鬼物還可以,攻擊狡詐的對手明顯不行。
嗜血刀則快如閃電,枯木牢籠瞬息的耽擱,已經以讓嗜血刀衝到那人身前。
“該死!”
避無可避,那人一聲怒吼,脖頸處猛然冒出一個鬼頭,一口咬向嗜血刀,自己則脖頸疾仰,竭力躲避。
下一個瞬間,鬼頭碎裂,嗜血刀帶著一溜血花從那人脖頸處掠過。
“啊!”
尖利到刺耳的叫聲猛然響起,仿佛老二被惡狗咬掉一樣,那人猛然瘋狂地尖叫起來。
徐問有些奇怪,這人明明躲過了要害的,怎麽一副重傷垂死的樣子?
哪怕是修為差一點的普通修士,這一刀也最多受傷,甚至都算不上多重的傷。
下一刻,那人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仿佛埋葬多年的僵屍一樣。
而他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來,連腰背都開始佝僂,一下子就從一個生機勃勃的青壯年,變成了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老朽。
“混賬~~~~我的這幅肉身,我要殺了你們!”帶著無比恨意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口中蹦出,陰冷刺骨,激得眾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一刻,他恨到了極點。
正常情況下,即使遠隔數裏他都能操縱鬼物,但西山遺跡的迷霧非常詭異,遮蔽的不僅僅是視野,對神識也有很大的幹擾。
在這片區域之內,操縱鬼物的距離大大縮短。
一旦脫離視線,鬼物就極容易失控,為競盡全功,他才冒險躲在鬼物中指揮。
雖然有傷,但他自忖眼光、手段仍在,一群小小的煉氣境界修士肯定發現不了他。
他哪知道還有複眼這種奇異的手段,讓他所謂的隱藏之術完全無用。
他情況特殊,血刀這一些已經破壞了這幅軀體的本源。
雖然他還有後手,但一副軀體的形成需要極大的心血,讓他如何不怒。
雙手疾揮,眾多奇異陰森的咒語從他口中蹦出,顯然要施展什麽大威力的法術。
“去!”
儲殷二話不說,一聲怒喝,嗜血刀再次破空而出,直斬那人。
以他的想法,之前那擦破皮的一刀就差點要了這人的命,這一刀必然會逼得他狼狽躲避,自然能打斷他施法的過程。
但讓大家驚訝的是,麵對著來勢洶洶的一刀,那人竟然不躲不避,而是雙手一合,悍然用肉掌抓住了嗜血刀。
“撤回嗜血刀!”
徐問猛然覺得不對,一邊施法一邊大叫道。
儲殷原本在拚命催動嗜血刀,想斬殺這人,聽到徐問的提醒,心下頓時一驚。
他對徐問非常信任,想也不想,立即抬手一揮,想收回嗜血刀。
卻聽那人一聲怒吼,大量的黑氣湧上雙臂雙手,這一刻,他的胳膊仿佛變成了鐵爪,抓著嗜血刀狠狠一拗。
“砰”地一聲,嗜血刀當場被折成兩截。
心神相連的法器被毀,儲殷當即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那人也不好受,肉身硬撼法器,即使有黑氣阻隔,他的雙臂也被震得粉碎,變成了一個無臂之人。
詭異的是,傷口處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隻有大量的黑氣不斷湧出。
仿佛他的身體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這些黑氣組成的一樣。
自己的身體變成這樣,他卻凜然不懼,怒吼一聲身子一抖,十來枚枚黑色的東西飛出。
一見到那東西,原本遲鈍的鬼物頓時變得興奮無比,紛紛上前爭搶。
瞬間,十來個後期鬼物飛速成型。
用這些殘魂敗鬼培養鬼物完全就是浪費,遠比一步步精心培養的鬼物要弱很多。
但這幅身體即將崩潰,所有的東西都將不複擁有,也就無所謂浪費不浪費了
鬼物形成的同時,越來越多的黑氣從他斷裂的雙臂湧出。
很快,他的身體就徹底消失,變成一團黑色的雲氣,隻剩一個影影綽綽的頭顱懸浮在黑氣之上,陰森無比地看著眾人:
“我說過,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