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日珥衝出日宮,直射數十萬裏的星空深處。

而後猛然裂成數股,被幾座日宮吞噬。

一些殘存之物則互相吸引、融合,化作許多星空塵埃。

望著這股奇景,徐問一時都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定定地看了許久,直到日珥徹底消散在空中才收回神識。

而後就是劇烈無比的疼痛,全身上下各處,不僅骨骼、肌肉,還有血管、皮膚、內髒都傳來巨疼。

神識掃過,他能清晰地發現,自己身上絕大多數位置分都受了重創,大量的細胞正在死亡。

踏上修煉之路後,他就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外傷,足有兩三成的身體阻止壞死或者正在壞死。

之前徐問也經曆過陷入時空亂流的情況,都有驚無險,現在看來,之前其實是某些大能,如混沌雷蛇刻意出手的結果。

否則,那時候不過才元嬰的他,根本不可能那麽輕鬆。

取走小日宮之後,八大日宮越發躁動,整個星空都充斥著混亂的元磁之力,這片星空越發危險。

但這時候的徐問卻沒法離開,心神一動,他遁入玄機洞天。

神祇化身還在控製日宮,他暫時也顧不上這事,直接遁入通心靈藕所在的八寶池中。

這個八寶池是玄機洞天水靈力最濃鬱的地方,大量的一元水菁在這裏誕生,再轉入其他地方。

抬手一招,兩結已經晉升四階的通心靈藕齊齊飛出。

都不用洗滌,神物自清,靈藕上沒有半點汙漬、泥濘,糯潤的表麵閃爍著晶瑩的玉澤。

一口咬下,靈藕入口即化,變成精純的生命力直入軀體。

與此同時,他全身毛孔齊張,將四周的一元水菁吸入體內。

混沌靈根也全力發動,海量的靈氣蜂擁而入,飛速化作法力,直湧四肢百骸。

大量的新生細胞、機體飛速誕生,將壞死的部分代替、驅逐。

一天之後,徐問猛然張嘴連吐數口黑血。

與此同時,大量的赤黑色殘液也從身體各處排出,原本有些氣悶的感覺頓時大為舒緩。

這種純粹的外傷,嚴重卻也相對容易痊愈,一天下來已經基本無礙。

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大陰陽五行令,徐問暗暗慶幸,要不是有這件寶物,這次的危險還會嚴重十倍百倍。

喚出五行,徐問低聲道:

“五行,那道熨平時空波動的法力神通是怎麽回事,是你發出來的?”

“不是不是!”

五行也很是苦惱,緊皺眉頭道:

“當時情況危急之極,我全力運轉禁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有一股法力隔空傳來,直接熨平了了時空波動!”

聽了他的話,徐問也微微點頭。

大陰陽五行令在他手中已經有數百年,晉升法寶的時間也很長,他對這件寶物知之甚深,的確沒有這個能力。

那道熨平時空亂流的神通,隻是借道大陰陽五行令施展,並不是他本身的神通。

至於來源,不用說,隻可能是五行宗主宗。

主宗竟然有這等大神通,還能隔空施法,他這個分宗宗主自然不能不理,更堅定了他要去拜訪的決心。稍稍休息了一天,心思一動,他就遁出洞天。

才來到外界,他就感覺這片星空與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八大日宮的運行軌跡更加不穩定,紊亂的行動軌跡,讓彼此間的元磁之力糾葛更加複雜。

有遠比之前更多、更大的日珥從八大日宮上衝出,某些最大的日珥,甚至會直衝星空核心地帶。

心思一動,太乙通靈鑒悄然飛出,鏡麵急劇擴張,化作一個方圓百裏的巨大鏡麵。

一腳跨上鏡麵,全身法力湧動,八大日宮和最後一枚星辰在鏡麵上不斷運轉,元磁之力和炎陽之力忽漲忽落。

數天之後,數個日宮再次狠狠撞在奇異,鏡麵陡然被刺眼的火光充斥。

抬手一揮,八大日宮再次出現,恢複到現在的轉態,徐問的臉色有些凝重。

之前的計算,在取走小日宮後,應該還有八十年左右的時間。

這次推算卻發現,其實隻有六十年左右的時間,按這個趨勢,取走最後一枚星辰後,留給他的時間可能隻有五六年左右。

但要他就此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一個大世界星核、一個日宮,讓玄機洞天獲益極大。

最後一個星辰,收獲必然也不會小。

修仙尋大道,機緣就在眼前,豈有放棄之理?

心思一動,他身如閃電,直奔最後一枚星辰。

最後一枚星辰距離日宮最遠,大概位居這片橢圓星空的右焦點,與徐問相距足有兩千多萬裏。

緊握大陰陽五行,大陰陽五行遁訣全力施展,徐問身化一道赤色光華,朝著最後一枚星辰飛奔而去。

遙遠的星空,一個滿身淩厲之氣的青年正在星空中趕路。

他頭頂有一枚玉質寶壺,微微轉動之間就有無可匹敵的劍氣斬出,輕易就將空間斬出一條數萬裏的裂痕。

身入裂痕,寶壺一轉,他就從萬裏之外的裂痕另一頭衝出。

須臾之間,縱橫萬裏星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直指於菟星海。

“沒想到,我竟然忽然感覺到了琉璃壺出世的氣機。”

“這件殺運先天純陽至寶不知腦子抽了什麽瘋,忽然遁去了其他宇宙,使得這方宇宙重新孕育殺運大道,連純陽道胎都要重新孕育!”

“我身具殺運,隻要再獲得這件純陽道胎的承認,必然能正式執掌殺運,合道、純陽也不在話下!”

一邊趕路,青年一邊喃喃自語,言語中滿是興奮和喜悅。

遠遠地,他前進的方向,一枚不大的星辰正在星空飄**,赫然是一個流浪行星。

他並沒有在意,魚龍玉壺一轉,又是一道劍氣斬出,瞬間連空間帶那枚星辰,一起斬得粉碎。

“好賊子,為何要偷襲我!”

暴怒的聲音響起,一個須發虯髯,滿身彪悍之氣的少年猛然從那枚星辰上躍出,二話不說,對著青年就是一拳砸來。

拳頭不大,但砸出的瞬間卻有一種將萬事萬物壓縮到極致,再猛然炸開的剛烈之意。

所到之處,星辰、時空都紛紛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