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化身分出無數念頭,遊走三元界各處,指導各地生靈製衣、建房、用火,修路、建橋、勸課農桑。

三元界是一個初生的世界,科技、文化、政治、農業等等都非常不發達,旱災、水災不斷。

一係列的操作下來,這裏生靈的壽命大大提高,文化、製度也隨之大大發展。

陣法化身還親自現身凡塵,化身愚公,與鄰裏一起疏導河流,引流入海。

同時開鑿運河,連通多條河流、湖泊,將洪水引向少水之地。

曆時上百年,風餐露宿、肩挑背扛,眾多艱難困苦之地慢慢轉化為糧倉之鄉。

不知不覺中,他的塑像在各處立起,無數生靈夜夜祭奠。

當龍門被鑿開,最後洪澇之地的積水沿著運河滾滾滾入海時,無數頌揚讚美之聲響徹天地。

精純的信仰之力進入他的塑像,經這件法器淬煉後,直入籠罩這片天地的陣法,最終化作一道乳白色的聖德之氣,直落徐問之手。

為天地正名,為生民續命,是為聖。

曆經上百年的辛苦,他再次凝聚聖德。

與此同時,在某個遙遠的星係,海珍珠高舉手中的乾坤紫玉蝠尺,尋道之路直通星空之外,在無窮玄音的簇擁下,踏上了尋道之路。

她手中的乾坤紫玉蝠尺,也在這個過程中晉升後天靈寶。

“家有賢妻,不遭橫禍!”

晉升化神的刹那,她就感知到了徐問的情況,抬手一指乾坤紫玉蝠尺,寶尺與她同時紫氣大作。

遙遠的三元大世界,徐問麵前悄然誕生一縷紫色的福德之氣。

瞬間,徐問就明白,海珍珠已經晉升化神,這是她在幫自己。

心神一動,九鼎陰陽虛空挪移大神通發動,海珍珠當即穿越虛空,直落三元大世界。

看到徐問,她欣喜萬分,一頭紮到徐問懷中,一如當年初識之時。

兩人相識於微末,從青楓城內不值一提的散修,一步步風雨相伴、同舟共濟,曆經無數波折,才終於走到今天的化神大能。

這種經曆,再無任何人能提供,任何人能代替。

“大哥,我在那方世界成道的瞬間,這塊石頭忽然落到我手裏。”

簡要說明了一下這些時日的經曆,海珍珠就拿出一枚漆黑發亮,中間有一枚瞳孔,仿佛能召出人影的怪異黑石,對徐問道:

“原本不知道是什麽,但現在想來,應該是某位前輩要我交給你的。”

接過這塊“貓眼石”,道道信息飛速從裏麵的瞳孔飛出,直落徐問腦海。

片刻之後,貓眼石已經化為飛灰,他則心中已有定計。

溫存數日,讓海珍珠熟悉一下新的盡皆,徐問便將那尊被不知名大道定住的星鬥山河鼎交給她掌控。

自己則驅使另一尊寶鼎,傳送來到另一個星球。

這個星球名為鴻古界,圍攻三元界的四個法象之中,飛鴻子就是這鴻古界之主。

他運道極好,晉升了法象,但傳承方麵卻略顯單薄,隻教出了不到十個化神弟子,其中數個還都因為壽元而轉世。

現在的鴻古界,雖然還有三十多個化神,但屬於飛鴻子門下的,就隻有四人了。

默默演算片刻,星鬥山河鼎陡然一轉,四大化身就衝入鴻古界,對著飛鴻子兩個在外的弟子痛下殺手。

這兩人哪裏是徐問的對手,頓時被打得抱頭鼠竄,發出了求救信號。

兩個守衛宗門的弟子大驚失色,隻以為是鴻古界的化神暴動,想乘飛鴻子外出造反。

心神動處,兩人打開陣法,齊齊抱著兩件五階法器,往師兄弟遇險的地方衝去。

飛鴻子法象這麽多年,雖然沒有祭煉出後天靈寶,但五階法器卻有好幾件,這幾個徒兒手中的法器都是其中精品,是五階上品。

憑著這幾件法器,他們都能以一當二。

早在與其他兩兄弟交手的時候,徐問就發現,這些寶物都是飛鴻子親自祭煉,隻是交由幾個弟子使用而已。

法象真人的法力烙印,即使先天無極紫光也無法打落,想搶走他們的法器是沒可能了。

既然如此,徐問也不再耽擱,一聲沉喝,悄然催動了星鬥山河鼎。

四道光華閃過,飛鴻子的這四個弟子頓時被傳送到了星空極遠之處。

而徐問自己,則趁著他們打開陣法的瞬間,衝入了飛鴻宗核心之地。

飛鴻宗的核心陣法足有五階上品,由一株萬載雲華霧鬆為核心。

如果這幾個弟子在,有他們操控陣法,徐問也沒法強攻進來。

星鬥山河鼎雖然厲害,卻不是攻伐之寶,攻不破對方的陣法。

但調離對方之後,徐問卻能從容施為,不僅能潛入對方陣法,還能做很多其他事情。

心神一動,徐問已經來到飛鴻宗的核心處,一株高有千丈,直入雲霄的雲華霧鬆之前。

感受到徐問身上強橫的氣息,雲華霧鬆輕輕擺動,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妝美婦人悄然現身,看著徐問道:

“你這個後生,膽子倒是很大,你可知道,要是遇上飛鴻子,你會是什麽下場?”

她的語氣並不嚴厲,似乎並沒有將自己當成飛鴻宗的人,也絲毫沒有因為徐問闖入飛鴻宗而惱怒。

時間緊急,飛鴻子隨時可能發現老窩的變故,徐問也不廢話,抬手一揮,星鬥山河鼎悄然飛出,看著對方道:

“飛鴻子來了又如何,隻許他到我老家堵我,不許我來偷家麽?”

“星鬥山河鼎!”

女子顯然是有見識的,一眼就看出了星鬥山河鼎的虛實,臉色連轉數次,也慢慢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

“你就是那個徐問吧,倒是有些本事?但你想把我騙走,憑這點東西卻是不夠的!”

說話間,她緩緩抬起腳,一條若隱若現的銀色鎖鏈穿透她的腳踝,將她與地麵牢牢釘在一起。

女子就是雲華霧鬆的元靈,憑她的修為,照理說早就可以化形而出,但飛鴻子將她禁錮起來,作為宗門大陣的核心。

她無力對抗法象真仙,隻能一年又一年地困守這裏。

從海珍珠帶回來的石頭上,徐問知道了這一消息,便徑自來了這裏。

看到女子腳上的鎖鏈,他嗬嗬一笑,抬手一揮,無形劍電射而出,重重斬在鎖鏈上。

鎖鏈上麵附著了濃鬱的法則之力,介於虛實之間,正是法象真仙獨有的手段,一般化神根本對付不了。

不過,徐問卻不在此列,無形劍每擊必中,不受虛實的影響,重重斬在鎖鏈之上。與此同時,每擊必傷之能隨之激發,濃鬱的劍氣直衝鎖鏈之中。

感受到這股劍氣,雲華霧鬆大喜,當即運起全身法力,重重一掙。

她猶如凝脂一般的腳踝上,頓時湧出點點鮮血,仿佛雪地上盛開的梅花,表情也顯得痛苦至極。

但她卻沒有半點退縮,反而大聲喊道:

“再來!”

徐問嗬嗬一笑,本體分身齊齊合一,顯出神祇之身。

無形劍飛速長大,化作一枚數丈長的雙手大劍,正好被神祇之身兩手握住。

其他六隻手臂齊齊施法,無數神光、符籙、靈文從虛空湧出,落入無形劍內,劍刃先是變得彩虹般絢爛,然後又一寸寸消失。

高高抬起無形之劍,神祇之身一聲怒吼,重重揮下。

與此同時,雲華霧鬆也一聲尖叫,參天巨鬆上陡然閃現刺目的光華,跟著無形劍,重重斬向虛無之處。

轟隆一聲巨響,那枚細細的鎖鏈應聲而斷,雲華霧鬆興奮得連聲大叫。

被囚禁萬載,她終於一朝脫困。

三元界,就在徐問斬出第一劍的時候,一個正抬手灑出漫天飛虹,打得星鬥山河鼎亂顫的中年人猛然停下了手中的法術。

這人正是飛鴻,法象真人以身演法、法天象地,無所在又無所不在。

即使遠隔數個星海,他依然能感覺到鴻古界的異狀。

不過,他並不確定,這個變動發生的原因,是門派遭到攻擊,還是雲華霧鬆又在發脾氣。

被囚禁這麽多年,雲華霧鬆自然也試圖逃跑,也多次攻擊過鎖鏈。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暫時放下這邊的事情回去看看的時候,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傳來。

他瞬間明白,囚禁雲華霧鬆的鎖鏈已經被人毀壞。

“好膽!”

一聲怒吼,他雙目之中陡然閃現無數金光,隱隱是鎖鏈的樣子。

下一刻,飛鴻宗內那兩截被斬斷的鎖鏈猛然齊齊飛起,竟然再次往雲華霧鬆飛去。

於此同時,無數符文從虛空落下,鎖鏈開始飛速修複。

做完這些,飛鴻子身影一閃,瞬間離開了乞筠星海,往鴻古界趕去。

法象真仙法天象地,無處不在,即使沒有星鬥山河鼎這等傳送至寶,但借助無處不在的大道,也能短時間內跨越無數星海。

要不了數天,他就能趕回去。

飛鴻宗內,宋雲華身如飛鴻,不斷躲避鎖鏈的纏繞,但法象真人的手段哪裏是她能抵擋的,依舊被逼得左支右絀。

眼看就要被再次枷鎖,她猛然抬頭,看著一邊無動於衷的徐問,大聲道:

“徐問,隻要你能幫我脫困,並以正常修士對待我,我願意加入你五行宗!”

哈哈一笑,徐問沉聲道:

“固所願,不敢請耳!”

而後一拍星鬥山河鼎,一道神光落下,罩在宋雲華身側。

先天神禁何等厲害,鎖鏈頓時失去了方向,在宋雲華身邊繞來繞去,卻就是不能鎖定他。

不過,兩人都明白,這隻是飛鴻子遠隔星海施法,如果對方親身趕來,即使有星鬥山河鼎,兩人也絕對討不了好。

徐問一邊全力驅使星鬥山河鼎,一邊抬手一揮,召出玄機之門,大聲對宋雲華道:

“拔出你的本體,躲入我這個小世界中,等我們再回到三元界,你就安全了!”

雲華霧鬆有上古神木的血脈,即使已經到了化神境界,依然不能完全化形而出,元神也被本體所束縛。

光元神脫困是沒用的,必須本體一起。

這是脫困的唯一策略,雖然拔出本體必然會有損修為,但宋雲華也別無選擇。

一聲沉喝,她猛然片片消散,雲華霧鬆則陡然活了過來,用力掙紮幾下後,開始不斷縮小。

雲華霧鬆早已經與飛鴻宗地脈、陣法聯係到一起,他這麽一個掙紮,整個飛鴻宗都開始顫動起來,山巒崩塌、岩漿噴湧……

一聲聲驚怒的呼喊聲在各處響起,許多元嬰修士飛出,往這邊飛來。

即使沒有化神老祖,這些飛鴻宗弟子也知道,這是山門被入侵,雲華霧鬆趁機叛變。

懶得殺戮這些低階修士,玄機之門一晃,章峰、李小青、倪玄元等人飛身撲出,與飛鴻宗的各路人馬大戰起來。

轟隆隆的響聲愈發劇烈,雲華霧鬆已經縮小到百丈大小,徹底脫離了地麵,漂浮在空中。

龐大、複雜的根須正緩緩從地底爬出,中間纏繞著數條五彩虹光,赫然是數條地脈,她竟然準備將飛鴻宗的地脈都直接連根拔起。

飛鴻宗對雲華霧鬆嚴苛無比,雖然她身為木屬,生性淡泊,卻也不是沒有怨恨,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報複一二。

“好,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徐問哈哈大笑,抬手一拍星鬥山河鼎,無數光華落下,加載在雲華霧鬆之上。

她的根須之力頓時暴增,又有數道地脈被拔出。

這一下是徹底斷了飛鴻宗的根本,宗門守護大陣發出一連串的脆響,而後轟然坍塌。

密布整個宗門的靈氣,也開始飛速外溢。

飛鴻宗弟子衝殺的越發瘋狂,卻被一幹弟子牢牢擋在外麵,隻能眼睜睜看著雲華霧鬆一步步拔出根須,最終徹底離開地麵。

玄機之門光華一閃,她的氣息就此消失在鴻古界。

看著依舊不死心,往這邊衝殺不斷的飛鴻宗弟子,徐問冷冷一笑。

星鬥山河鼎猛然衝天而起,明亮的光華猶如水銀瀉地一般,緩緩流過整個飛鴻宗。

所到之處,所有飛鴻宗弟子都瞬間消失在原地,被強行扔到了鴻古界各處。

幾息之後,飛鴻宗就成了一片死地,除了徐問這些入侵者,再無一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