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司馬故裏

戰國時期,以黃河以北為河內,以南、以西為河外。戰國時河內為魏國領地,秦末司馬卯被項羽封為殷王,都城在河內。漢高祖即位時設置殷國,次年改名為河內郡(今河南焦作地區),位於太行山東南與黃河以北。領縣十六,溫縣為其一。漢武帝時,河內郡是天下聞名的養馬之地。

西晉承襲了東漢末年奠定的州、郡、縣三級製。河內郡共轄15縣,郡治為野王縣(今河南沁陽)。泰始二年(266年),河內郡分汲縣、朝歌縣、共縣、林慮縣、獲嘉縣、修武縣6縣為汲郡。

河內地區是華夏古民最早的活動地區之一,更是當今皇族司馬氏的郡望所在。獻帝建安六年(201年),司馬懿為河內郡的上計掾。

溫縣由於居中原腹地,且據黃河津渡,戰國至秦漢之際,溫縣已是“富冠海內”的“天下名都”,後世由於曆代戰『亂』皆遭劫難,以及黃河泛濫等原因,人口遷徏頻繁,逐步衰落,漸為僻邑小縣。不過此時這溫縣卻是大晉國中鼎鼎有名的大縣。作為這司馬氏皇族的祖籍之地,自然是常年有無數宿衛兵把守。

溫縣古稱“溫”,緣於境內有兩個溫泉。一個在今孟州市西北的治牆村(古時屬溫),夏涼冬溫,流入於溴水;一個在今溫縣城西南。也有一說, “溫”源於西周初期蘇岔生的封國名。

司馬姓是中國的一個上古至中古時期的大姓。司馬姓氏溯源為官名。“司馬”是古代官名,指調遣武裝部隊的武官,掌管天下軍事,相傳古帝少昊時期就設置有司馬一職。司馬氏就是擔任過司馬一職的人的後代。

商朝、周朝均設有司馬這一武官,後代也有沿用。但此後的一些司馬卻可以是文官(說明商、周之後也有文官稱“司馬”的)。

據史籍《通誌?氏族略》上記載,追源溯流,司馬氏的得姓始祖是周宣王執政時期官拜司馬(管轄軍政和征戰的官職)的程伯休父,因他屢次征戰有功,而被賜姓為司馬,其後世子孫即“以官為氏”而姓了司馬。程伯休父是殷、周朝時期一個諸侯。是上古顓頊帝之後祝融氏重黎的子孫所傳。程伯休父的子孫,一部分“以官為氏”而姓了司馬;一部分依照慣例“以國為氏”而姓了程。因此司馬氏係出程氏,和程氏一族是一家人。司馬氏的得姓,大約在兩千七百餘年前。司馬氏後人奉程伯休父為司馬氏的得姓始祖。

春秋戰國時期的宋國、齊國等國,亦有(除程伯休父外亦有其他)公族子弟以此官職命名的。雖然這些後代沒有程伯休父之後的聲望大,但這說明司馬姓氏也並非出自一家,皆是程伯休父之後。?? 大帝修仙132

楚漢間,司馬卬為趙將,與諸侯伐秦。巨鹿之戰後隨項羽入關。滅秦後,項羽分魏國地為西魏、殷、河南三國。封司馬卬為殷王。建都朝歌。因此這時司馬卬。為項羽所封十八諸侯王之一。

漢高祖二年(公元前205年)三月,漢王劉邦自臨晉渡黃河,攻下河內地,俘虜殷王司馬卬。置其地為河內郡。四月,彭城之戰,項羽率三萬精兵大敗劉邦及五諸侯聯軍56萬人,司馬卬被楚軍所殺。

漢以其地為郡,司馬卬子孫遂以河內郡為家。自昂八世孫,至東漢安帝時,生征西將軍鈞,字叔平。司馬鈞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潁川太守司馬雋。字元異。俊生京兆尹司馬防,字建公。司馬防就是司馬懿的父親。司馬懿是司馬昂的十三世孫,家中曆代為官。

可見這河內司馬家也是這世上一等一的門閥士族。晉武帝司馬炎在他的一個詔書稱:“本諸生家,傳禮來久”。因此這司馬炎對其祖上是甚感自傲。魏晉時期是門閥士族最興盛時期,這司馬氏隻所以能得到如此多的上品士族的支持。和其出身也不無關係。

這司馬遹貴為皇儲,大晉太子,因此自小就對其祖籍,祖先郡望等事跡熟知。因此林易方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司馬懿,字仲達,就出生在這河內溫縣孝敬裏(河南溫縣招賢鎮)。司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個“達”字,當時號稱司馬八達。司馬懿生於『亂』世,“常慨然有憂天下心”,“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朝廷正史上對這位“高祖” 奇策善謀,輔政平『亂』,三朝托孤重臣,借吳刀殺關羽,用巧計困諸葛,殄公孫於百日,擒孟達於盈旬,除曹爽於須臾,去世辭封等事跡是誇上了天,林易早已是熟記於心。

不過這司馬遹雖是對這祖先的高貴血統和英勇事跡是耳熟能詳,但卻是第一次來到這祖籍之地。

這司馬故裏所在的小村為什麽叫孝敬裏這麽奇怪的名字,自然是也有一段傳奇故事。據說這村北原是一座破廟。當年司馬卬的母親討飯到這裏,在破廟的舞樓下生了他。生他的時候是冬天,好心人在破廟門前放了半袋麵,才沒把他母子二人餓死。他母子二就在此地安家,後來參加了趙國的軍隊,功成名就之後,司馬卬自然是不負鄉親們的厚恩,一直十分厚待他們。

因司馬卬對母親至孝,他在趙國當兵以及被封為殷王後,仍不忘母親生育養育之恩,特別是母親去世葬於孝敬後,利用戰鬥間隙他常回家祭祀母親,每次回去,便在距孝敬村東5裏遠的扒莊下馬,跪在地上叩三個頭,便步行到母親的陵寢處祭奠。為了張揚司馬卬的美德,人們便將生養司馬卬的村莊更名為孝敬裏。司馬卬死於楚軍『亂』兵之下,其後代子孫也遷徙至這孝敬裏。

這段傳說在正史中是自然沒有記載,林易隻是從這溫縣商賈百姓的談話中所了解。

這溫縣本就是中原交通要道,況且又是當今大晉皇族祖籍所在,因此除了這南來北往的商賈外,城中還有不少慕名前來拜訪的儒生,這不大的縣城真是擠的好熱鬧。城中到處都是商賈走販,大聲叫喚著清化薑、芋頭、懷山『藥』等本地特產。特別是這鐵棍山『藥』,味道特美,號稱素食一寶。滋補佳品,真是神仙之食。連林易都忍不住動心。

出了這溫縣城,順著向北去的一條寬大的官道,這目的地就是這孝敬裏,也就是這皇族司馬氏祖籍所在地。還沒有到這孝敬裏,一座規模龐大的宮城就映入眼中,比那溫縣城要氣勢宏偉的多,隻是卻是清淨了許多,已經是幾乎看不到百姓,除了那巡邏士兵的馬蹄聲和軍鼓外。這裏仿佛是如同獨立於這地方一般。格格不入。

原來這就是晉城。當年司馬昭被封晉王以後,欲圖霸業,便在他的家鄉溫縣孝敬裏大規模的築城建都,稱“晉城”。這城分內外兩城。內城叫安樂宮,就是司馬昭及其族人所住。外城有招賢莊,護駕莊,上花苑,校尉營等地。

尤其是招賢莊,因當年司馬昭在此設立招賢館廣招天下賢士而得名。50多年前,多少天下賢士跋山涉水紛紛來此投奔司馬氏,這才導致這司馬氏一族權頃朝野,最終代魏建晉。

這晉城可是繁華一時。直到當年司馬炎代替魏稱帝後,司馬氏子弟及其幕僚大多都搬到洛陽城後,這裏才逐漸蕭條起來。?? 大帝修仙132

林易還沒到這外城,就感覺到這周圍環境的緊張,到處都是巡邏的戎裝宿衛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把這晉城真是包圍的密不透風。平民百姓都是十分在乎自己的祖籍故宅,何況這大晉皇室司馬氏,當然是重兵把守,族中忠厚長者守護。

這裏雖然是守備森嚴,但是自然是難不倒林易這些的人,他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這內城安樂宮內。這安樂宮和周邊的建築,卻是明顯不一樣,並不是這人字拱和一鬥三升組合的結構這樣魏晉主流的建築結構,看其結構多像是東漢時期,這裏麵大多建築更加古樸陳舊,不知是經過了多少歲月的洗禮,看來這就都正是那司馬氏家的祖籍故裏,隻是那司馬氏祖先殷王司馬卬的故址卻是難以找尋,這已經是500多年過去,已經是早已毀於自然風化或者戰火之中。

這安樂宮中,其中一處最大的古建築就是這司馬懿的故居。一副峨冠博帶,左手持寶劍於身後,身體微向前傾,麵目安詳,一副老謀深算的司馬懿樣子已經呈現在林易的腦海中。

晉宣帝司馬懿和魏武帝曹『操』一樣,雖然沒有最終登基稱帝,無皇帝之實,皆是後人所追封,但確確實實是魏晉兩朝的奠基者。

公元238年(景初二年)正月,司馬懿帶兵平定遼東公孫淵叛『亂』。當時路過家鄉之時,就在自己的故居前與家鄉父老以及送別的同僚親友飲宴累日,慷慨做歌曰:“天地開辟,日月重光。遭遇際會,畢力暇方。將掃群穢,還過故鄉。肅清萬裏,總濟八方。告成歸老,待罪舞陽。”中國文人士大夫感慨時愛寫詩。這首詩展現了司馬懿的雄才大略和理想抱負,顯得真誠而親切。

人行萬裏還故鄉,人有故鄉情結,無論成功失敗,最終總要回歸故土。司馬懿這次回故鄉,也算是衣錦還鄉,他有特殊待遇,皇帝下詔書,讓地方官員參加見麵會。皇帝親賜穀帛牛酒。司馬懿和他的祖先司馬卬一樣尊敬鄉老,富貴不忘家鄉人。司馬懿見父老故舊,宴飲數日,悵然有感。

魏明帝曹叡問司馬懿,這次出征往還需要多長時間,司馬懿回說:“去百日,回百日,攻戰百日,用六十天休息,一年時間足夠了。”

當初公孫淵聞魏軍來攻,求救於孫權,孫權也出兵為其聲援,並給公孫淵寫信:“司馬懿善用兵所向無前,深深為賢弟感到擔憂啊。”但是當司馬懿真正達到遼東之時,實際情況卻是比他想象中的困難:一是公孫氏政權存在三代48年,將近半個世紀,樹大根深,很難一下掃清。第二,四萬人長途奔襲,後勤補給困難。第三,深入敵人敵戰區去作戰,沒有後方,孤軍玄遠,危機四伏。所以征遼東這事對司馬懿的軍事指揮才能和政治運作技巧提出了巨大的挑戰。

司馬懿采用第一招是聲東擊西之計,先在南線多張旗幟,佯攻圍塹,吸引敵軍主力,而以主力隱蔽渡過遼水,『逼』進敵軍的襄平本營。接著整頓陣列前進,敵軍果然如司馬懿所預計那般出來截擊。司馬懿對諸將說:“我之所以不攻其營,正是要等現在的局麵。”於是指揮魏軍痛擊,三戰皆捷,遂乘勝進圍襄平。這第二招引蛇出洞之計。打蛇七寸。將公孫淵圍困於襄平內。

此時適逢連降大雨。遼水暴漲,平地數尺,魏軍恐懼,諸將思欲遷營。司馬懿下令有敢言遷營者斬。都督令史張靜違令被斬,軍心始安。這第三招殺一儆百,不僅是樹立了司馬懿在大軍中權力威風,也讓軍心更加穩定。

公孫淵軍乘雨出城,打柴牧馬,安然自若。魏將領請求出擊,司馬懿不允。司馬陳圭曰問司馬懿:“當年攻上庸,八路並進,晝夜不停。故能在一旬半時間裏,攻下堅城,殺了孟達。這次遠道而來,為什麽行動卻更加緩慢?”

司馬懿說:“當年孟達軍隊少而糧食能支持一年,我們的兵是孟達的四倍糧食卻不足一月。以一月糧的軍隊對付有一年糧的軍隊,怎能不速戰速決?四打一,即使一半人傷亡,也是可行,當時不計死傷,正是要為有限的糧草爭取時間。而今敵兵多我軍少,敵糧少我糧多,又遇大雨,想速戰也不可能。從出兵開始,我就不擔心敵人來進攻,而是怕他們會逃跑。如今敵軍糧草將盡,我軍包圍尚未合攏,若現在搶掠牛馬,會『逼』他們逃走。兵者詭道,善因事變。他們現在憑借人多和大水,雖然饑困,也不肯就擒。這時候更當穩住對方,不能為得小利而把敵人嚇跑。”

司馬懿將計就計,故意示弱。朝廷聽說雨大敵強,不少人請求召還司馬懿。魏明帝卻說:“司馬懿臨危製變,生擒公孫淵指日可待。”

月餘,雨停,水漸退去。魏軍完成對襄平的包圍,晝夜強攻。城內糧盡,死者甚多,其將楊祚等降。時偶有流星自城西南向東北劃過,墜落在梁水附近,城中愈發震恐。城中已經是開始人吃人,公孫淵也很驚懼,於是主動求降。這正是司馬懿的第四招圍而不攻,關門捉賊。

八月,公孫淵派相國王建、禦史大夫柳甫請解圍而縛。司馬懿斬殺使者,發布檄文嚴責:“昔日楚和鄭是並列的國家,鄭伯尚且肉袒牽羊而迎楚軍。孤家為王者大臣,位在上公,而王建等要我解圍退兵,如楚鄭一樣同列相待。二人年老糊塗,必是傳話不符原意,已經將他們斬首。若還有話要說,可再派年少明智果決的人來。”

公孫淵又派侍中衛演來請求定日期送人質。司馬懿對他說:“作戰的大要有五:能戰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餘二事惟有降與死耳。公孫淵若不肯自縛請罪,就是決心尋死了,不須送什麽人質。”

公孫淵欲從城南突圍,司馬懿縱兵擊破其軍,公孫淵戰死在梁水邊上。司馬懿進入城中,釋放了當年被公孫淵篡奪官位的公孫恭,又為被公孫淵迫害的綸直等人修了墳墓,表彰他們的後代。下令說:“古代討伐一個國家,僅殺其中頑固凶惡的人而已。各位被公孫淵所連累的人,全部寬恕。中原人願意返回故鄉的,各隨己願。”

司馬懿這是傳播價值觀。屠刀讓人掉頭,文化讓人點頭。隻有點頭的手段才能帶來長治久安,文化解決一直,想長治久安就得采取文化的手段。武力可以打天下,但不能治天下。

當時司馬懿軍中有的士兵衣單寒冷,請求發給短襖,司馬懿不給,表示“襦者官物,人臣無私施也”。司馬懿懂這個,皇帝派你去遠方,就能看得出忠誠,如果分了棉衣,背後有多少人盯著你呀。也有忌恨與陷害的。你就百口莫辯。貪婪事小,不忠是大。古代戰功卓著的大將都擔心領導懷疑你的忠誠。殺大將的事太多。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就這樣,憑借著這超人的軍事才能,司馬懿在原定一年的期限內,勝利班師,完成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任務,全殲遼東公孫淵,從此遼東太平。曹魏數十年來遼東問題終於徹底解決。

但是司馬懿此役也是造了無數冤孽,司馬懿攻入襄平城後,屠十五歲以上男子七千多人,收集屍體,築造京觀。把公孫淵所任公卿以下一律斬首,殺死將軍畢盛等二千多人。因此此役共屠戮無辜軍民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