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既來之則安之!

太子司馬慰祖之暴死,卻是查不出任何病症原因,真是震驚朝野,賈後及其同黨無不深感惋惜,痛心疾首,憂心如焚。

當然司馬慰祖之死,拍手稱快者卻是更多。特別是廣陵王的那些支持者,無不拍手稱快,這司馬慰祖一死之後,這太子之位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逃到外人手中,他們是立即上奏請立廣陵王司馬遹為太子。賈後一黨惡名遠揚,天怒人怨。“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或許這就是‘天譴’吧!”

趙王府,座落在洛陽城南,平昌門內的汶陽裏。是一座五重府第建築,高低起伏,設計有致。正門五間,朱門丹柱,燦若星辰;正殿五間,築於高基之上,屋脊橫空,吻獸高跨,琉璃瓦閃著綠『色』的光澤;翼樓左右各九間,相對而立。石欄環繞於前墀,回廊曲折於半空,飛采鎏金,巍峨壯麗。後殿、後寢、後樓隱於正殿,翼樓之後,回廊相接,紅柱綠瓦,精巧而雅麗。這趙王府的富麗堂皇之程度,比那平原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後殿東出,是趙王府神秘的花園了。

花園很大,紅『色』的圍牆裏樹木森森,園中央那座假山頂上,有一座寬五楹,高三層的望龍閣,鴟吻淩空,簷牙高吸,似展翊欲飛之狀。閣的四周擺滿了各種花卉。閣門前是一泓池水,水邊有幾株巨大的古槐。左邊的一棵昂首藍天,右邊的一株軀幹蓋地,中間幾株或高、或低、或彎斜,或蜷縮,相互搭配,形成一個整體。由閣樓憑爛而望,婉若一條蒼龍伏在池邊。趙王司馬倫對這幾棵古槐極其珍重,視為自己命運的象征。這趙王司馬倫自然也是請了不少江湖術士專門尋龍點『穴』,但是自然卻無平原王府相比。

除自己的心腹外,趙王嚴禁任何人進入花園。能夠登望龍閣者,更是隻有心腹智囊孫秀一人而已。

今日,趙王倫一早就登上了閣樓,正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手捧茶杯,徘徊沉思,等待他的謀士孫秀來此議事。

司馬倫是宣皇帝司馬懿第9個兒子;當今皇帝司馬衷的叔祖父,年過花甲,卻是精神健碩,他腦袋碩大。麵皮蒼白。凹眼睛。蒜頭鼻子,兩道花白的濃眉,顯示了他內心的深沉。緊緊收縮的腮幫肌肉,刻印著此公的狡詐與凶狠。由於這司馬倫的生母。非常受司馬懿的寵愛,愛屋及烏,自小這司馬倫從那司馬懿那裏得到的父愛最大,但是那司馬懿智謀沒有學多少,狡詐的本領卻是學了不少,還有那內心深處對權利和地位的渴望。就因為如此,早在30多年前,他的腦袋差點就被砍了下來。

泰始元年,其侄司馬炎登基。封他為琅琊郡王。他想:當王爺有什麽味道,要能當皇帝才夠味。他竟叫王府帳下督劉緝潛入皇宮,盜取了一件龍袍。他在王府中身著龍袍,對著銅鏡自我陶醉曰:“朕乃皇帝也。”?? 大帝修仙156

事發,劉緝被斬首示眾。廷尉杜友奏請武帝將司馬倫按律處斬,尚書令賈充卻奏稱司馬倫乃“爵重屬親”,不宜問罪。這司馬炎確實是個老實厚重人,連劉禪、孫皓,還有曹魏的後人,都是如此善待,自己叔叔雖然犯了如此大的罪,但是在他眼裏卻不過小事一件。

時為諫議大夫的張華,上奏駁斥:“王法賞罰,不阿貴賤,然後可以齊禮製而明典刑也。倫知禦袍非常,教唆竊取,當與緝同罪,不得闕而不論!”武帝不得不在赦免司馬倫死罪的同時,將其逐出京城,貶往趙地任職,改封趙王。

每想起這件事來,司馬倫便十分氣惱,他的仇恨太多了。他恨死了張華,處處跟他作對,當年差點死在這老家夥手上,30多年後的今天,他又夥同裴頠等人一直阻撓自己進入中樞為尚書令;他恨賈模、裴頠,跟張老頭兒一個鼻孔出氣,沒把他看在眼下。他更狠那平原王司馬幹,因為是正室所生,是司馬師、司馬昭的親弟弟,是當今皇帝親叔祖,就處處壓著他一頭。那司馬幹何德何能,為何在宗室之中要排在他的前首。

這司馬幹是年老多病,身體虛弱不堪,想不到這幾日不知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竟然是返老還童一般,生龍活虎。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是暗中投靠了那廢太子司馬遹,而現在這太子司馬慰祖竟然如此短命就去世了,這帝位看來是遲早落入司馬遹手中,等司馬遹登基為帝後,司馬幹隻怕更是死死地壓著他!同樣是皇叔祖,他司馬幹隻知道吃喝玩樂,有何成就,何德何能,他多年來一直為國盡力,這皇室第一尊親無路如何都應該讓他來做!

為了報仇雪恨,實現抱負,在孫秀的建議下,他早已是屈身於這賈南風之下,投靠了這後黨,把寶都壓在了賈南風和司馬慰祖之上。他內心深處卻是恨急了賈南風,這個醜婆娘殺害了自己的哥哥司馬亮,又置心愛的侄孫兒司馬瑋於死地。她有何德何能,如今竟大權獨攬,委用後黨,挾天子以令諸侯,橫行天下。

隻是此時司馬慰祖暴病而亡,此時這才發現他的寶壓錯了,這一切都是一場美麗的誤會。但是此時他和這賈後卻是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現在這賈南風最大的依仗太子司馬慰祖卻是歸西了,這賈南風現在是江河日下,隻怕是蹦躂不了幾天。而他卻是站錯了隊伍,不僅是當時把司馬慰祖推上太子之位的少數幾個宗室王爺之一,更是明裏暗中對原東宮臣屬做了不少壞事,隻怕那司馬遹遲早會秋後算賬!

想到這些,司馬倫情不自禁地舉起手中茶杯,狠狠地向門上砸去。

“砰!”茶杯砸碎,碎片差點落在剛要進望龍閣的孫秀臉上。

“王爺,你又是生氣了!”這孫秀雖是一驚,卻是麵『色』一轉,十分溫柔道,宛如女子一般。外人不知,都以為這孫秀是靠溜須拍馬和察言觀『色』的本領,成為這趙王的心腹,其實還有重要一個原因,這孫秀最初卻是靠男『色』而俘虜這司馬倫,這司馬倫是個男女通吃的家夥,而那孫秀年輕之時是眉清目秀,白嫩潤滑,宛如處子,一來二去,這兩人就這般好上去了,成為了趙王府的長吏,司馬倫的心腹。

“俊忠,你怎麽來了,可有什麽要事!”司馬倫看到孫秀道。臉上雖然仍是怒氣橫秋,但卻是緩和多了。

“王爺,今日微臣是有喜事要來向你報的!”孫秀又開口道。

“喜事,能有什麽喜事?司馬慰祖暴病而亡,那賈謐也是被嚇的一病不起!當年若不是你力勸,本王是根本不屑和那賈南風合作!孤家見賈南風一笑,這心裏哇就突突直跳,我看她貌似溫和,心實狠毒,酷似其父。想當年,她召本王的侄孫楚王瑋入京除掉了楊駿,旋又借楚王之手,殘殺了本王兄長汝南王亮一家,後又誣楚王矯詔擅殺大臣,將其殺害。賈後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毒『婦』,真是後悔投靠這賈南風!”

“既來之,則安之。王爺何以自尋煩惱!以在下愚見,此時山雨欲來風滿樓,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正是王爺大顯身手,爭霸天下的大好時機。”孫秀接著道。

“哦?何謂既來之則安之!”司馬倫又問道。

“王爺既然是上了賈後的船,就不要後悔,一條道走到底!況且是大戰未發,鹿死誰手,尚且為主,何必是長大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當今皇上懦弱,皇權實為賈氏所篡奪。賈後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狐假虎威,賈南風名為皇後,卻實為天下之主,這也是其最大政治優勢!況且賈皇後竊權已有近10年之久,後黨盤踞於朝也已根深蒂固,隻怕是撼泰山易、撼賈氏難。因此眼下這太子雖逝,而後黨骨幹賈謐又是重病不起,但是這朝政還是牢牢抓在了賈後手中,這禁軍還是牢牢掌握在王爺手中!王爺隻需鼓動這賈後一黨主動挑起爭端,和廣陵王一黨鬥的你死我活,淨得漁翁之利即可!”孫秀又接著道。?? 大帝修仙156

“王爺隻要是稍一點撥,以那賈謐的『性』格,必然和司馬遹一黨火拚,司馬遹剛回到洛陽,站腳不穩,再加上王爺數萬禁軍暗中相助,那司馬遹定然不是賈謐對手!借賈後一黨力量除掉了司馬遹後,這賈後一黨必然是天怒人怨,人人悲憤!大晉乃司馬氏天下,而王爺乃皇上叔祖,理所當然從皇後手中,把皇權奪回來!”孫秀頓了頓又接著道。

“妙哉!妙哉!俊忠不愧為本王的諸葛孔明!隻是那賈謐一時重病不起,而賈南風卻是一介女流,坐鎮中宮,這後黨沒了主心骨,隻怕一時是無法雄起!”司馬倫又不解道。

“所以,微臣向趙王來報喜,就是為此事!微臣當年奇遇的師門,有一個仙姑來到府中,此世外高人,定能起死回生,手到病除!”

“有如此好事,果真是天助我也!”司馬倫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