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安靜的站在窗後,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擺出一個怎樣的表情。
兩道虛空裂縫……?
這不可能,因為是個人就知道,每個契約者隻能有一隻惡魔。
就算是那位但丁大人,達到了第四階段的契約者,帝國乃至於整個曆史上站在個體力量最頂峰的存在,他依舊也隻能召喚一隻惡魔。
沒有人能打開兩道虛空裂縫!!
就如同天上不可能有兩顆太陽……
然而隨著第二道虛空裂縫的出現,又一隻腐屍犬從中走了出來。
這就導致了夏洛克就隻能沉默著,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看著那兩隻小型惡魔規規矩矩的,如軍訓般立於陰影之中。
一隻是腐屍犬,另一隻,也是腐屍犬。
其實在這一刻,夏洛克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的懷疑的,畢竟這件事情有悖於常理,所以為了確定這兩隻狗子都是自己的契約惡魔,他還特意的讓其中一隻狗子撩起後腿,對著另外一隻撒了泡尿。
腐屍犬似乎沒有**,或者是**爛掉了,亦或者是這種地獄生物壓根就不需要排尿……但是其後腿確實是做出了撩起撒尿的動作……
“恩——看來還真的都是我的啊。”他嘀咕著,陷入了某種沉思。
不得不說,身為一名偵探,夏洛克總是能在各種稀奇古怪的信息中,挑出一個最能讓人信服的答案來,所以隻用了不到半秒鍾,他就給眼前的這種現象找到了一個十分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那就是……這兩隻狗子從理論上來講,都不是自己的契約惡魔。
自己的惡魔依舊是那截觸手,隻不過觸手可以占據其他惡魔的身體,並將‘可控製’這個元素強行的賦予被占據的惡魔。
所以那截觸手到底是什麽玩意?
思緒至此,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那顆懸於天空,周身滿是恐怖觸須的太陽。
他暫時根本無法想象那太陽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是一種天體麽?
還是某種生命?
看起來似乎是後者,畢竟它都有‘眼睛’這種東西,那它懸在天上是在幹什麽?是在注視著什麽嘛?它有沒有智慧?能不能進行溝通?
無數的謎題又一次不受控製的開始在夏洛克的腦子裏躁動了起來,這種對於未知事物的探索欲,讓他無法控製的笑了笑。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
一個人,獨自站在房間裏,冷不丁的就發出這樣毫無來由的笑聲,看起來還挺神經質的;好在房東哈德森太太不在,要不然很可能會把夏洛克轟出去。
“慢慢來……慢慢來;謎題就像是女人的衣服,要一件件的剝開才好玩。”他的手在身前擺動了幾下,做出了在拉小提琴的動作,可又一想到自己的小提琴早就因為某個倒黴的搶劫犯而報廢了,就隻好把手放下。
然後,強迫自己先將注意力先放在眼前的兩隻惡魔身上。
……
經過幾項簡單的實驗,夏洛克清晰的檢測出,這兩隻惡魔肯定是隻能在領域之內活動了。
因為一旦來到領域的邊緣,它們就自動的開始徘徊,絕對不會踏出一步,而自己給出的能導致其‘踏出領域’的指令,也全都趨於無效化。
甚至於,他想要利用某些投機取巧的方式,比如‘讓一隻狗子將另一隻狗子撞出去’這種操作,都不行。
不過一個好消息是,在自己的領域之中,不倫在任何角落,都可以將契約惡魔的操作感拉倒最高,完全不受距離的影響。
之前也試過了,自己在幾公裏外的地方,都能清晰的對領域中的惡魔下達指令,而領域中特殊的感知力,在經過了夏洛克強大的計算和思維構建轉化之後,甚至可以完全取代‘視覺’這種元素。
“這樣看來,想要讓自己的惡魔擁有更大的活動空間,首要任務就是擴張啊……那好吧,接下來的目標,先把整個貝克街占領。”
就這樣,夏洛克又鼓搗了一會兒那兩隻狗子,就命令其回到虛空裂縫之中,同時,他自己也坐到了房間的那張沙發上,緩緩閉上眼睛。
……
幾分鍾之後,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地獄灼熱的風沙和四周彌漫著的血腥味道已經撲麵而來。
上次離開的時候,為了防止狗子和那截觸手被關在房間裏,夏洛克特意的沒有將房門鎖上。
也正是因為門開著,地獄的風可以輕易的吹進來,經過了一整夜的時間,已經將房間內的家具和地板染上了某種特有的鏽跡斑斑的破敗感。
雖然視覺上看起來陳舊不堪,但是這種感覺讓夏洛克很舒服,有一種自己的領域正在融入整個地獄的感覺。
可此時此刻,他沒有功夫去仔細品味這種感覺了。
因為……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團事物所吸引。
那是一團由無數觸須所組成的聚合物,就盤踞在眼前的地板上!
夏洛克不知道應該怎樣的去形容那玩意,但是他知道,那東西在不久之前,應該就是一隻腐屍犬的屍體。
上次離開夢境的時候,自己的領域一共束縛住了三隻腐屍犬,其中一隻被觸手鑽進了腦子,同化成為了可供召喚的惡魔,而從剛才在現實世界的實驗來看,另一隻應該也是被用同樣的方式給同化了。
至於最後一隻,也就是現在正在眼前的這具,很顯然……觸手並沒有將它也同化掉。
而是無比殘忍的,鑽入了它的身體,然後進行了某種……孵化。
現在,這具屍體已經成為了無數觸須的巢穴……那些漆黑的蠕動觸手將其團團包裹,從口中,眼中,以及屍骸上鑽出的血粼粼的洞中進進出出。
這些觸手彼此獨立,但是似乎又像是粘膩的泥漿一樣可以融合在一起,它們爬出了屍骸,爬過了已經占據的領域,來到了地獄的長街之上。
夏洛克看著這些恐怖的東西盤繞在周圍,竟然沒有產生什麽恐懼的心裏,隻是好奇的起身,走出了房間,走過了台階,然後站立於地獄的風中,長衣被吹拂的獵獵作響。
他朝著長街四周望去。
一副比地獄本身更加觸目驚心的畫麵,在他的眼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