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不舒服,沒有更新,非常抱歉!】
七月,皇九子總算是順利降生,讓沉浸在皇後大喪中已接近百日的後宮,終於迎來了幾分喜氣。皇太後下旨,賞了嘉妃黃金一百兩,並其它諸多財物,這也是罕見的特例,倒是讓嘉妃上下喜氣洋洋的。
永鈺因天氣炎熱,怕中了暑氣,得了皇九子出生的消息,直教人送去了賀禮,便沒有出門,隻帶著大格格在後湖的涼亭中歇涼。
南下采買的船隊送來了一些線索,永鈺還是覺得難以說明問題,之前那名失蹤的郎中卻一直渺無音訊。
這天下午,用過了晚膳,便帶著涴兒等人在湖邊的涼亭中歇涼,因怕蚊蟲叮咬,涼亭周圍都加了紗罩,又叫宮女們切了新鮮的西瓜等水果上來,格外地愜意。
因皇後的大喪還未過百日,雖然各處酒樓茶肆都已經開始營業,但是戲班等處都還在嚴禁開鑼之中。永鈺雖然也養了家戲,但是一來是國喪期間,二來也是沒什麽心情,戲班自從弄起來,也就隻唱了寥寥數次。
看永鈺心情還不錯,涴兒提議道:“主子,不如叫戲班的人進來,吹一曲倒是不錯呢!”
永鈺看殘陽映在湖麵,遠處石山上涼亭剪影一般倒映在湖麵,不覺點頭道:“叫戲班的師傅進來,吹幾曲洞簫來。”
涴兒笑著前去傳話,永鈺被晚間的隔著湖水過來的風吹在身上很是愜意,這時遠遠地看見色布騰大步而來,便笑道:“快來陪我聽曲子。”
色布騰在永鈺旁邊坐下,還沒說話,便聽湖對岸一陣低沉婉轉的蕭聲悠然而起,回**在沉沉的暮色中更覺回味悠長。
永鈺親自給色布騰倒了一杯茶,笑道:“先吃杯茶,聽著曲子,果真是令人心神鬆弛許多。”
又吹了兩曲,涴兒上來笑道:“主子,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去吧,夜裏濕氣太重。”
永鈺笑道:“這倒是,天都黑了,我竟然沒察覺!”
涴兒笑道:“是主子聽得入迷,沒覺得罷了。”
永鈺點點頭,扶著涴兒站了起來,向旁邊一直沉默的色布騰笑道:“也沒有提醒我,這天都黑了。”
色布騰笑道:“是不想驚擾公主罷了,而且這天還沒有全黑呢!”
永鈺這時才發現,色布騰的神色很是凝重,沒了往日的輕鬆,隱約猜到恐怕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了。不覺問道:“怎麽如此沉悶,可是出了什麽事?”
色布騰苦笑道:“倒是不關咱公主府的事,是皇上今日下了聖旨,將江南河道總督周學健、湖廣總督塞楞額以皇後喪期剃發為由,鎖拿下獄,今日發了明旨交刑部審定。”
永鈺吃驚地看了一眼色布騰,低呼道:“江南河道總督,湖廣總督?!皇阿瑪竟然鎖拿了兩名一品大員?”
色布騰苦笑道:“如今朝中當真是噤若寒蟬,都無一人敢出聲,如今正等著刑部的消息呢!”
永鈺疑惑地望著色布騰
,不解地道:“為何會忽然下旨降罪?”
色布騰看了永鈺一眼,輕聲道:“是今日朝見,兩位大人都梳洗整齊前往麵聖,沒想到皇上盛怒,因兩人都是滿人,滿人有父母喪期百日不剃頭的的風俗,因此皇上認為兩位大人喪期剃頭,實為大不敬,當即下令鎖拿。”
永鈺吃驚地半天才回過神來,當真是有些不敢想,當朝鎖拿兩位一品重臣,還真是乾隆以來的第一次。
看永鈺微微平靜下來,色布騰苦笑道:“我當時真是被嚇得,都不知如何是好。瞧著幾位軍機大人都是還能鎮定自若,當真的佩服的緊!”
永鈺歎氣道:“難怪皇阿瑪生氣,這些人是該懲戒!”
色布騰心有餘悸地苦笑道:“當時整個養心殿當真是天威陣陣,我日日都見皇阿瑪,也覺腿軟,真的是天子之怒啊!”
永鈺想象著當時情形,也不覺苦笑道:“當真是罕見皇阿瑪如此盛怒。我若見了恐怕也要緊張了!”
色布騰笑道:“罷了,此事不說他了。咱們先回去再說吧!”
永鈺被色布騰這消息弄得有些心神不定,聞言便扶著涴兒上了肩輿向寢殿而去。這時夜風上來,天也全黑了下來,隨侍的太監點了宮燈上來,一路影影綽綽,也叫人有些恍惚。
回到屋內,永鈺靠著引枕坐下,涴兒端了點心上來,因知道永鈺和色布騰有話要說,便帶著宮女們退出了內殿,在大殿門口守著,等候吩咐。
永鈺撚了一塊綠豆酥,淺淺地咬了一口,思索著向色布騰道:“這樣說來,一品缺空了出來,隻是不知道舅舅有何打算,這是不能讓嫻貴妃得了好處的。”
色布騰詫異地望了永鈺一眼,低聲道:“我竟然沒想到這些!”
永鈺搖頭道:“若是舅舅能成功舉薦一個上來,那便好了。”
色布騰心中一動,忽然點頭道:“公主可有合適的人?我或者試試向皇上舉薦!”
永鈺搖頭苦笑道:“你我都還是年輕,沒有什麽積累。現在這樣,也隻能去謀劃五品以下的官職,一品的,如今當真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若是不合適,反倒露了行跡,讓皇阿瑪不喜。”
色布騰也無奈地點頭道:“這倒是,不過,還是想想,若是傅恒大人有合適的人選,公主向皇上進言,助其一臂之力。也許倒是不錯的選擇,到時候可以請傅恒舅舅……”
看著色布騰,永鈺心中一動,自己竟然差點忘了一個人,自己上書房的老師——張若溎!張若張若溎才剛入了軍機處,雖然時間不長,隻排在最後,同傅恒不能比,但是總比自己的那些人要更好些,既然皇阿瑪當初安排了這個人到自己身邊,必然也是有些深意的。這些張若溎自己不會不考慮,也應該明白皇阿瑪的用意。說不得,也是想給自己一個助力。畢竟是漢臣,皇帝不用擔心將來有什麽影響,又是張廷玉之子,在漢臣中還是有些不錯的人脈,也有利於自己。
想
到這裏,不覺心中豁然開朗,笑道:“我都差點忘了一個人,連你也忘記了。”
色布騰疑惑地想了想,搖頭道:“難道也是我認識的?”
永鈺笑道:“正是,你可是見過好幾次呢,也是進了軍機處的!”
色布騰苦苦思索半天,雙眼一亮,望著永鈺失聲道:“難道是禦史張若穀大人?”
永鈺點頭道:“正是,他如今雖然入了軍機,卻隻是禦史,職位太低,在軍機處沒什麽分量,卻正合適咱們目前的境況。”
色布騰雙目一輛,點頭道:“公主所言不錯,張大人如今入了軍機,加上張廷玉的威望,在漢臣中還算有些影響的。隻是在軍機處,他職位最低,隻是個禦史罷了,也沒有實缺,著實是沒什麽說話的地方,若是公主願意找他,我想他也肯定比別人更需要咱們。”
永鈺笑道:“他不過是個禦史,入了軍機處,也沒什麽實缺,可見還是皇阿瑪的心意。我們若是費力在他身上,也有可能費力不得好。”
色布騰神色沉了下來,苦笑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個!”
永鈺含笑道:“我想到了,和你想到了也是一樣,咱們商議著來,若是不合適,還是不要輕動。”
色布騰無奈地苦笑道:“若是張大人不行,那我可真沒什麽合適的人。為了避嫌,我這些年從未和官員們交往。”
永鈺點頭道:“正是,我也何嚐不是如此呢。所以張大人這邊,我倒是可以試試,好歹是師徒。皇阿瑪若是有什麽口風,再避嫌也不遲!”
色布騰望著永鈺,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忽然想起一件事……”
永鈺並不在意地笑道:“什麽事,有什麽為難的,一同商議便是了!”
色布騰小心翼翼地苦笑道:“如今皇上有意平定大小金川,我想著,向皇上求個武職,前去曆練……”
永鈺心中微微一痛,下意識地扭頭道:“大格格還小,你……這時候去,不合適吧?”
轉眼看到色布騰眼中期待目光暗淡下去,便隻好苦笑道:“隻怕你現在去不是時候,不如去找傅恒舅舅商議一下。”
色布騰看了永鈺一眼,點頭道:“隻是,傅恒大人眼下並不直接管著西南的軍事。”
永鈺無奈地苦笑道:“你現在總是年輕,皇阿瑪的意思也不過是讓你曆練罷了。西南如今是要緊的事,哪裏能曆練?若是不好反倒麻煩。訥親那人,脾氣不好,這次主了西南的軍事,張廣泗必定是心裏不舒服,你去了,夾在兩邊豈不是難受?何況還有皇阿瑪這邊,你如何顧及?”
色布騰苦笑起來,不覺點頭道:“我竟然忘記訥親和張廣泗兩人了。真是差點糊塗了!”
永鈺笑道:“是沒想到罷了,如此,我倒是覺得,有什麽想法我們可以先和舅舅以及張大人商議了,再決定。”
色布騰點頭道:“果然還是公主考慮的周全,的確是應該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