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大!”老禿驢皺著眉頭點點頭,然後去看祝子君的意思,祝子君雖然不置可否,但從她的表情,我似乎還是看到了肯定的希望。
就在這時,四眼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從邏輯上來講,你老婆和肚子的孩子,也是應該無甚大礙的。”
我愣了愣,然後大致明白了四眼的意思。確實如此,前麵就說過,鬼門的人比我們更不希望老二出事兒。
而且我們及時趕到,把楊毅給“廢了”,也就是說,這遷胎之術的受體被我們破壞。而且看楊毅的樣子,也知道老二還沒到她的肚子。即使在遷胎的過程當中,馬天吝讓老婆和老二有了“傷害”,那它死活也要再把胎給遷回來,所以自不必過多擔心。
但是,我突然發現一個破綻,“那它為什麽再找個‘楊毅’,繼續遷胎呢?”
“你傻呀,你當四麵宗的人都是吃素的,由著它這麽幹?!”老禿驢回了一句。
這倒也對。這馬天吝是我們自己主動找上去的,而且隻靠我和四眼,現在有個老禿驢和祝子君,實力更是大增,即使它跑了,我們還是要一追到底。與其被我們這樣追著趕著,還不如還給我們。
“難道鬼門就不怕我把老二墮了嗎?”我又問道。
“不怕。”老禿驢看著我,頓了頓語氣略帶冰冷的對我說道。“因為即使你要這麽做,我們也不會同意。”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祝子君。
我又是一愣。
倒不是這個講法讓我吃驚,而是有太多東西我無法消化理解。
既然豆豆並非凡人,她又和老二息息相關,自然老二也不會是俗世凡胎。隻不過我覺得這個太矛盾了。
豆豆和老二相輔相成,又相互製約,如果說,“嬅”是鬼門的領袖,那麽似乎四麵宗對老二更是別眼相看?
這還不是重點。
難不成我方言不僅在生了個大反派,而且之後還要再來個正一號?
說也滑稽,當初是為了生二胎,才引來了這麽多事兒。“單胎為魔,雙胎為靈”,這句四眼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至今也仍舊,深深的記在腦海之中,可翻來覆去,從頭至尾,又把整個過程,回想了一遍,實在有太多相互矛盾,前後不一的地方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剛剛有問的苗頭,便被老禿驢打斷了,“你先別管那麽多,先把你老婆救回來再說。”
我這才把思路轉了回來。
因為有祝子君在,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出了殯儀館的大門,沒過多久
,原先的麵包車便駛了過來。
我們一塊把老婆抬上了車,小車滋溜一下便開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麵包車很快就回到了那座灰色別墅。祝子君把我們帶上了三樓,進了走廊頂頭的一間房。
房裏簡潔幹淨,靠窗的地方有張大床,上麵撲著白色的床帶,祝子君手一指,我們便將老婆又平放在了**。
期間我一直企圖喚醒她,但卻是徒勞無功,她渾身沒有傷口,氣色也還不錯,呼吸均勻,但就是怎麽拍打搖晃,都醒不過來。
祝子君讓我們先冷靜一會兒,然後自己出去了。我們在房間裏待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才見她背著一個小包,又折了回來。
祝子君打開包,裏麵插著一排銀針,她讓四眼和老禿驢先出去,隨即解開了老婆的衣服。
那根蔓藤果然像管子一樣插在老婆的肚臍裏,周圍一圈全都黑了,見此狀我不禁又焦急萬分。祝子君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先別激動,否則也別在這待了。
我隻好強抑心情,站在一邊看著她為我老婆療傷。
隻見她將那排銀針一根根取出來,夾在左手指間,右手輕按我老婆的腹部,看準了之後,便把銀針輕輕的撚在那根蔓藤周圍的皮膚裏。
不一會兒的功夫,蔓藤便被銀針包圍,而且那些銀針漸漸的發黑。我看的心驚肉跳。然而祝子君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放鬆。又過了五分鍾,她再次摸摸我老婆的肚子,嘴中輕哼一聲“起”,一下子便將那截蔓藤拔了出來。
隻見一股子黑水,從老婆的肚臍眼眼裏,咕咕的冒了出來,我又嚇了一跳,“這,這怎麽回事?!”
祝子君擺擺手,“你別著急,她掏出了一塊白布,不停的用布蘸著這些黑水。那些黑水又臭又亮,而且量還不少,都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慢慢的,黑水才變少變稀,最後停流了下來。老婆身體的顫抖了一下,但並沒有醒來。
“好了!”祝子君站起身來,我發現她的額頭其實也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好了?”我撓撓頭。
“嗯!孩子和大人都沒問題,接下來好好的調養幾天就能醒過來。”祝子君擦了擦汗。
有了她這句話,我才放心。她收拾起了銀針,一根根擦拭之後,再插回包裏,給老婆蓋上了被子,然後帶著我出了房門。
四眼和老禿驢正坐在走廊裏。
“這兒不會有什麽危險吧?”我不放心的問道。
祝子君看看我,“放心吧,這裏四周全是警衛和護陣,就
算再厲害的角色,無論他是人是鬼,我們都會提前知道的。”
至此,我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
畢竟祝子君的“能力”是擺在那的。
“社會科學院民俗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名頭,我想她背景遠不止那麽簡單。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住在這棟別墅裏,一人一間房,有專門的醫生過來為我們療養身體。我和四眼身上的三個洞,也真是讓對方大吃一驚。
祝子君也過來看了。她沉默不語,然後在門口悉悉索索的交代著什麽。我倒不是太擔憂,這三個洞,除了難看一點,並無大礙,很長時間裏,我都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但從祝子君的言語中,似乎她正在想辦法,解決這三個洞的問題。
我們吃喝拉撒都在樓裏,權當是療養,吃的還是以素為主,但口感倒還不錯。
走廊裏每時每刻都充滿了中草藥的味道,那是祝子君為老婆天天配置的藥方,或泡,或敷,或服。這藥下去果然有效,老婆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偶爾還能動動手指頭。我站在床邊,對她說話,她似乎也能聽得到。
現在,我就像是在喚醒一個植物人,但我有信心,預感到老婆很快就會醒過來。
這一天,我剛剛吃過了飯,回到屋裏,準備替她擦身,剛剛彎腰搓洗毛巾,便聽到老婆輕哼了一聲,“方言!”
這一聲很弱,我都以為是幻覺,結果又是一聲喚來。
我趕忙起身,發現老婆已經睜開了雙眼,“方言,”她看著我,“我這是在哪?”
我一陣興奮,“你醒啦,你終於醒了!”
“嗯,”老婆聲音還有點虛弱,“方言,這是在哪啊,我覺得好餓!”
“嗯嗯,別動別動!”我上去扶住了她的腦袋,“你先躺會,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吃的,千萬別動啊!”
我趕忙出門去找祝子君,走廊裏看到四眼,四眼說她好像下樓了。我三步並作兩步,到了樓下。在大廳裏又問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看守,看守手往屋後一指。我立馬轉身從後門出去。遠遠的就看見祝子君在別墅後的小林子裏,和一個人在交談。
我往前跑了兩步,剛要開口叫她,卻發現她講話的對象,竟然是老禿驢。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們兩個如此近距離麵對麵的“交流”。
純粹是出於好奇,我放輕腳步,從林子的後麵繞了過去,隔著十幾米的地方,就聽見祝子君在對老禿驢說,“有沒有想過,把‘嬅’從豆豆的身體裏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