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沒聽到過類似的言論,但在如此“應景”的場合裏,突然一下子冒出那麽多“專業”的名字,我還是覺得很是震驚。
這種心理很微妙,怎麽說呢,起碼四麵宗的三個宗姓聚集一堂,聊出來的話題,總算能夠對得起“宗”和“門”這兩個字。而在此之前,說實話,真有點屌絲在小打小鬧的感覺。
盡管我真的就是個屌絲。
當一個城裏的普通青年,被動的牽扯到兩大所謂的——門派鬥爭中,其心情無法言喻。更何況這場鬥爭還持續了幾千年。
我是方家的七十一代,豆豆和老婆肚子的老二便是七十二代,這個中國人異常看重的數字,是否有什麽特殊的寓意呢?
鬼門和四麵宗有契約,難不成就在不久的將來,契約就要被撕毀嗎?
我不知道。
事已至此,隻能隨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了。
“姑獲道是什麽東西?”我又點了一根煙,大聲的問出來。反正祝子君他們也不會說,我幹脆麵對四眼問道。
“不太了解。”四眼很配合我,他搖搖頭,旁若無人的回答。
然而祝子君他們三人,也是淡定的很,壓根就沒搭理我的問題。我們現在就像拚桌的兩組客人,彼此說著彼此聽不懂的暗語。
“試終歸要試的,”祝子君偏頭征詢老禿驢的意見,然後看向老宋,“隻不過要找到那姑獲道,稍微有點困難。”
“不是稍微有點困難。”老宋又皺起了眉頭。
在他們的一言一語中,我還是大概知道了姑獲道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姑獲道其實是一個老太太。當然這個老太太已經死了,停棺之時,突有一隻異鳥飛過驚了屍體,所以詐屍的老太,變成了一隻老鬼。
姑獲鬼有個很可怕的嗜好,喜歡吃孩子。每當晾曬在窗戶外的孩子衣服,如果沾上莫名其妙的鳥糞,很有可能就是姑獲鬼在作祟。
這是它留下的印記,不出三天,這家的小孩就要被此老鬼虜了去。
因而其鬼靈之中聚積了眾多亡童的冤魂,如果能收其鬼靈,煉製成丹丸,配合著黑白無常,沒準可以對同是孩童的豆豆奇效,將嬅逼出來。
這其中的法門究竟緣何,我是聽不懂。反正得出的結論是,必須由祝子君,讓她的“身份”起作用,第一時間獲取消息,看看哪塊區域,最近頻繁丟孩子。
我聽得頭暈,這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全中國那麽大,每年丟孩子的案子那麽多,咱們總不可能一個個都
確認過來,不是人販子,而是姑獲鬼所為。
“也不盡然——”老宋摸摸下巴,“這鬼門十三道,各轄一方,按照推算,姑獲道地處古閩武夷之西。”
老宋半白話半文言,差點把我繞進去,武夷山之西,不就是江西嘛!
既然有個範圍,總比滿世界無頭蒼蠅似的去找要好。這當中少不了要用到祝子君的“身份”。以她出麵搜集一些相關信息,應該問題不大。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便坐等消息就是。
話題已經談了差不多了,老宋起身要走,祝子君勸說姓宋的也別四處瞎溜達,咱們恩怨暫且放置一邊,以大局為重,還是一塊兒回到別墅為上。
我以為老宋會拒絕,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竟然答應了。隨著我們一塊回到了祝子君的根據地。
我們各自洗漱,吃飯,然後回到房裏。老婆正躺在**看電視,最近這段時間她傷養的不錯,而且精氣神也有了很大的恢複。支支唔唔的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我說我不知道。
這不是瞎掰,我是真的還不了解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看老婆一臉憂鬱,我隻好安慰她,快了,就快解決了。
“每次都說快了,究竟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她哀怨的問道。
我卻無言以對,看著她隆起的肚子,“等老二出生了,這事兒就解決了。”
說這話的時候,未曾緊閉的房門外,突然閃過一道人影,我轉頭一望,竟然是老宋。他路過門口,此時正停留在門前,神態複雜的看著我老婆的肚子。
我咳嗽了一聲,這才“喚醒”他,我趕忙跑了出去。
“怎麽了?”
“沒什麽!”宋老頭搖搖頭,然後歎了一口氣,“你真的以為老二出生了,事兒就解決了。錯!大錯特錯,那才剛剛開始。”
“此話怎講?”我看著老宋,希望他的口能鬆一些,告訴我些許新的信息。
老宋往後退了一步,跟初見時相同的模樣上下打量我,說出了旁外的話來,“聽說是你打散了宋不纏?”
“啊?”我略有意外,隨即警惕起來,“這個——,和我有關,哦,不,大部分是我打散的。”這姓宋的難道也和宋不纏有關?之前我們就做過類似的推測,我總不能把打散宋不纏的責任,推到豆豆身上。
“嗬嗬!”老宋笑笑。
“不是,你——別跟我打啞謎行嗎?”
“宋不纏正是老朽的先祖!”
“啊!”
答案真正到來了之後,反而令我感到意外。原來的疑問,一股腦兒就湧了出來,宋不纏不是鬼門的人,那它的後代怎麽又成了四麵宗呢?
而且宗室世襲,照這推,宋不纏難不成還是四麵宗的叛徒。
老宋卻沒有回答,眼神中亦露出怨恨,瞟過了祝子君的房間。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梁子,沒準從一千年前就已經結下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沒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老婆隻顧安心養胎,我們也樂得清閑,趁著這個功夫好好的調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差不多在後一個月的頭上,某天,祝子君突然告訴我們,說是有消息了。江西九江,過去的一周內,接連二三的發生幼童丟失的案子。
我們立馬出發,走黃山,過合肥,從長江大橋到了九江境內。
因為祝子君先前打過電話,所以相關單位的同誌接待了我們。閑話少敘,我們又輾轉市局,調取了相關的資料。
資料顯示,一周內丟失幼童6名,年紀在3到5歲之間,有男有女。情況大都相似,家長在廚房做飯,孩子一個人在房間裏玩耍,然後莫名其妙的孩子就消失了。
因為丟失的孩子的樓層,均在一樓,且有陽台,所以當地的警察認為是有個專偷孩子的人販子,翻進屋內將孩子抱走的,所有的偵查思路都在向這上麵靠,還沒有往“邪乎”事兒上想。
我們聽著也不發表意見。因為九江市小,並沒有有關民俗之類的部門。部門不對口,很難說到一塊,也不好過多的亮明自己的身份,免得嚇著別人。
我們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在相關人員的幫助下,挨個的詢問了當事人。得出的結論,這幾家家長在晾曬孩子衣服的時候,確實沾上過鳥屎,而且很肯定,因為他們全部都重洗了一遍。
由此判斷,正是那個姑獲老鬼。
當地的民警見我們“劍走偏鋒”,雖然不理解為什麽不從常規突破口入手,而是找什麽鳥糞,但因成果顯著,便也不再細究,隻是配合我們的工作。
祝子君帶著我們在城裏轉了一圈,然後又繞著市周邊的郊縣轉了一圈,邊轉邊看,似乎在掐算什麽術法。我這些都不懂,隻好看車外的風景。
廬山便在九江境內,風景倒也宜人。
逛完了周邊的地形,祝子君問著當地人,最近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他們當警察的,自然是小道消息多的很,說起怪異,除了頻繁丟孩子之外,還真有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