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牛的強拆
ps：有人說，租界就是民國時期最牛的釘子戶，這一章想來想去沒想出個好名字，內容也沒怎麽寫好，但願各位大大莫嫌棄。另外寒冬來臨，願各位身體健康不要感冒了！！
“武漢是華中地區最大的一個城市，長江和漢江將武漢一分為三。便利的交通條件和繁榮的市場環境，讓這座美麗的沿江城市時時刻刻都無不充滿著生機與活力。”
蕭奈天的人民自治政府外務部緊急事件處理組，是坐八月十五日上午的第一班客機飛抵武漢。1926年4月19日第二集團軍的第八師、第十師協同作戰，很快拿下了襄樊和武漢。而後，按照自治區控製新地區的老辦法，三個月的軍事管製之後，湖南湖北兩省的各級人民政府相繼成立，然後便是轟轟烈烈的推行各種惠民政策、加強政府職能構建和基礎設施建設。
武漢的天河機場是27年4月份正式投入使用的，本打算是提供給空軍使用，但後來出於某種原因，人民軍空軍的飛機從未飛抵過兩湖地區，但基建部隊和機場建設工程卻從未停止，天河機場也是在空軍的幫助下快速投入使用的，很快成為自治區又一航空大港，不過此時坐飛機來來往往的，不是想開拓新市場的商人、就是趕到湖北辦事的政工人員，比如蕭奈天等人。
“從柳州到武漢有八百六十多公裏，比到成都還要近一些，不過這一路過來四個多小時，感覺就像過了大半年似的。”下機前，蕭奈天在機艙內活動了一下筋骨後才帶頭走下舷梯，但沒想到看到了停機坪外一群特別的人。
趕到機場來迎接蕭奈天一行的，是湖北省省長宋陽平還有一部分官員。能讓一省之長親自來機場迎接，蕭奈天等人自當倍感榮幸，不過真正的原因就是這個處理組要處理的事情過去重大，就在上海灘血案爆發不久，下午就有不少群眾衝擊漢口的租界，要不是駐紮於此的陸軍第八師某部出動的快，在與各國領事護衛隊舉槍對抗之時勸退了群眾，否則流血衝突在所難免。
鴉片戰爭之後，漢口正式開埠通商，其中有一塊約2.2平方公裏的土地，被劃為了漢口租界區。區內哥特式、洛可可式、巴羅可式等歐式建築一應俱全，英、俄、法、德、日五國在租界裏各有地盤分布，是繼上海和天津之後，中國最大的一個租界區。當然，所有的租界內都實行著獨立於中國的行政係統和法律法規，是名副其實的國中國，漢口的這個租界區也不例外，並且不少列強還在租界內設有領事館。
“宋省長，一別多年真是認不出來了啊！”在歡飲儀式上蕭奈天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而後宋陽平邀請處理組組長蕭奈天搭乘他的車回省委，這剛上車蕭奈天就跟宋陽平給“卯”上了。
“你也不賴，都當上特別處理組組長了，往後前途大著呢！總之啊，我們這些工大進修幹部可是比不上你們科班出生的。”
當初宋陽平是工業大學經濟與行政管理的一個在職進修生，一個小縣城的幹部自然比不上工大裏的那些莘莘學子，一進校園他就猛勁兒的學習，蕭奈天是他們那屆的頭名，自然少不了被宋陽平這樣那樣的問題伺候，久而久之倆人變成了朋友。
進修結業後不久他就被調進了市裏工作，而蕭奈天那會兒已經到巴黎去參加合會了。而現在，蕭奈天已經在外務部高就，而宋陽平也憑借自己的能力坐上了自治區新省份之湖北省省長一職，差距終於被拉小一點兒了。
“上海灘血案很受上麵重視，加上這漢口租界問題本身就是一顆大毒瘤，上麵希望能夠一次性解決問題。並且不要有後顧之憂，凡事有軍隊做後盾，不要怕任何的幹擾勢力。”
蕭奈天和老同學一陣寒暄後就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能調任到湖北省來做省長統領一方快速發展和建設的，都是政府體係裏的強硬派，並且對新地區的發展形勢、發展布局和事態掌控都能有能力，宋陽平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幹起來的官，自然不怕任何勢力並且工作能力出色，這點是蕭奈天所需要的，當然也是整個湖北未來發展所需要的。
“目前我省包括湖南的工作重點都放在了基礎建設上，教育部、工業部、民政部、國土資源部、農業部、水利部和商務部等部門都在兩湖展開各項調研工作，尤其是以基礎公路網建設和幹線鐵路工程最為忙碌。就是在這麽一個節骨眼兒上，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宋陽平很感激老同學能將此行的目的坦誠相告，得知人民政府的態度之後他也好進一步安排工作。省內的各項建設尤其是中鐵第一集團、第二集團的工程支持，對武漢至安康的鐵路、桂林至武漢的鐵路都被兩大集團分成了很多段同時開始修建，光是湖北境內因為這兩項鐵路工程就帶動了30萬人的就業。
而密布的基礎公路網工程，由於幾乎都是由老區的民營企業們參與修建，他們有很好的經營模式、技術團隊、工程設備，雖然對本地的民工就業促進不大，但他們的日常消費就足以刺激沿線的經濟發展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湖南湖北之間已經展開了競爭，看誰先發展好基礎，誰先掀起工業建設熱潮，誰先成為自治區的又一大經濟實力強省。
宋陽平是很有自信當然也很手段的，然而湖南省的省長是前廣西南寧市市長，是一個老經驗、老官員。湖北省要想與之一較高低，必須得快速處理掉列強們的事情，尤其是漢口租界的問題，得知上麵終於派人下來處理，宋陽平是非常歡迎的，早日將困擾湖北重要城市，也是未來規劃中的重工城市武漢從列強們的禁錮中解脫出來，湖北無疑擁有更好的發展支撐點。
由於武昌、漢口、漢陽被統一規劃進湖北省統稱武漢市。偌大一個武漢市中，經濟最為發達的莫過於漢口。
早在明朝年間，漢口便與河南朱仙、廣東佛山、江西景德等稱為中國四大鎮，海外稱之為“東方芝加哥”。港口貿易在該鎮極其活躍，華中地區的大量商品貨流都在此地周轉，而被滿清政府設為通商口岸之後，列強們紛紛進入漢口開工設廠。
英國人、俄國人等國商人在漢口開設了不少茶廠，其中很有名的莫過於順豐和新泰。漢口還有不少洋行，其中英國的人的銀行最多，匯隆、麥加利、匯豐、有利等等。而法國的法蘭西、東方匯理，俄國道勝、日本正金等等，很多銀行都會涉及進出口貿易業務，茶、棉花、棉紗等等無一不做。
所以如此大的利害關係，將漢口放在在列強們的眼裏，必然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城市，然而洋人們的種種作為卻損害了漢口的發展，尤其是禍根之源的租界，對自治區而言，那是務必拔出的一顆毒瘤。
“和列強們的交涉問題，由我們特別處理組來全權負責。另外，我希望能有一位官員參與我們之中作為湖北省的特別代表，還有就是盡快派人和租界各方麵聯係…”
蕭奈天等人被送到了賓館休息，蕭奈天在午飯之後再次給宋陽平複述工作安排，按照他的設想最好是下午就能和英國、日本等國代表展開談判，就撤銷租界、取消不平等條約等問題做必要的商議，雖然自治區無論列強們的態度、意見如何，都會不承認租界、不承認特權、不承認不平等條約，更不會承認在中國的土地上列強們還有種種特權，之所以還要費盡心機和他們談判，是要爭取釋放上海租界內的在押人員。
1927年8月18日，人民自治政府外務部緊急事件處理組，在武漢君豪大酒店裏和英法日等國代表一一開始談判。經過近三日的談判後，更方分歧嚴重，列強代表堅決不同意自治區的要求，並且堅持不釋放上海灘流血事件在押人員。
8月22日，特別處理組向租界內的法國、日本等國大使發去照會，希望各方盡快回到談判上來，並且自治區保留進一步的行事權利。同日，數萬民眾開始在租界外巨型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活動，要求各國撤銷不平等條約、廢止各種在華特權……
“上麵指示我們，可以便宜行事！”
幾天的談判折騰下來，早就在巴黎和會見識過列強們嘴臉的蕭奈天都感到實在不能忍耐下去，說是談判倒弄得好像是中國人在求列強一樣，苦口婆心的要他們來談，結果各自的要價都太高並且都不能取舍，也就隻好將談判無限延期而後就直接取消了。
“我已經聯係好了駐軍部隊，第八師正在集結武東林已經表示得到了集團軍和總參謀部的授權，對緊急事件特別處理組的命令會嚴格遵從，當然對於省委的決定或者要求都會滿足。目前我們省委大會一致研究決定，正式出台積極法令以處置租界問題…”
宋陽平早就忍不住要拔除毒瘤，隻是在沒有確立複興黨對兩湖地區的穩固統治、沒有收到上層的明晰指示，他沒有輕舉妄動，而這次軍方和代表高層意思的外務部都已經表態，他也就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8月23日，人民自治政府向社會各界和駐中國各國領事發出通電，通電的意思很簡單，不承認各國和滿清政府簽訂的種種條約、不承認各國在華特權，各國在華合法利益可獲保障，但租界務必廢除…與這道猛藥不同，湖北省省委公布的一道法令則是更加猛烈。
“關於處理境內非法流通貨幣的處理意見”、“努力構建和諧法製社會，大力倡導社會新風尚”等等指導意見，並要求各地區嚴格執行相關法律法規。首先是對未獲自治區批準而在省內開辦工廠、開辦貨幣匯兌等業務的企事業都將進行逐一整改，並由工商部門進行統一登記注冊，往後按照自治區的稅務法、公司法等相關法律法規進行工商營業，一旦有違務必接受法律嚴懲。
比這些更猛的是掀起的打擊非法流通貨幣的行動，在自治區內唯一可任意流通的是人民幣，除此之外市麵上流通的英鎊、美元、馬克、法郎、日元、黃金、白銀等等都必須在十五日之內匯兌完畢，且在自治政府人民銀行、審計署未對各洋行、錢莊等完成營業資格審批之前，嚴厲禁止各銀行展開匯兌業務。
還有一個最厲害的“殺手鐧”法令，那就是湖北省和四川省聯合申請的長江河道管理問題得到批複，很快將成立一支長江航運巡邏隊，配備巡邏炮艇的他們將全權負責長江航道及其支線航道的航運安全，轉向打擊航運走私、無航運資格營運、無航行資格進入等等行為。對長江航道自治區段進行森嚴管理。這些個法令的批準無疑給列強一個個響亮的警示，那就是“上海灘流血事件問題不小，不平等問題更大”。
24日也就是所有法令頒布的第二天，在人民自治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省政府組織公安、勞動和社會保障、衛生和商務、工商與行政管理、質量技術監督、安全生產監督、稅務局等十餘個部門力量，對武漢市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並且由公安部門隨同進行檢查工作，任何的暴力反抗行為都將被視為武裝暴動而被受到嚴懲。
法令頒布之後，所有未在工商部門注冊、未在稅務局登記、未被質量技術監督部門審核、未有安全生產監督部門審批等的企業當然占了絕大多數，而且絕大部分企業都是外國人開辦的，湖北省的這一舉動很明顯是衝列強而來。
尤其是對茶廠、紡織廠等工廠的檢查中，拒不打開廠門接受檢查的直接給門上封條；拒不停業整改的，直接下達停業生產通知書；拒不提交注冊信息和確立法人代表的，直接勒令關閉；工廠作業環境惡劣，員工待遇差的就更簡單，在達到相關標準之前，隻能無限期停業，否則迎來的將是停業通知書。
對於租界的問題更加簡單，因為裏麵沒有工廠隻有住宅區和一部分商店、銀行。24日下午2時許，由財政廳配合人民自治政府人民銀行特派組，協同衛生防疫、戶籍管理、工商與行政等部門聯合組成的檢察隊伍，要對租界內的人居環境、戶籍管理、工商行業等進行檢查與審核，不合格的必然會那些工廠一樣。
檢查隊的大巴車隊還未開進租界時，租界裏的巡捕房、領事衛隊等武裝力量布置防禦陣地阻攔檢察隊伍的進入，人民自治政府的通電已經發出很久，且紙質通告也都貼在了租界周圍各處，也就是說此時租界已經不存在，任何反對檢查隊伍的勢力都將被視為反人民專製的武裝暴動。
“立刻給第八師發電，公安和武警是收拾不了他們的。讓軍隊過來幫忙，順便去收集一批推土機、挖掘機和壓路機，軍隊打開通道之後，工程機械就給我上，把那些圍牆什麽的全都給老子拆了！誰要是武力反抗，就地消滅…”
蕭奈天本身隻是談判人員，但很快自治政府就給發來電文指示，省政府和當地駐軍對列強等事務必聽從蕭奈天的指示，所以這命令一發出，在這對峙的當前形勢下、在眾多百姓的歡呼注視下，人民政府必須樹立其威信，小小的租界時難不住群情激昂的人群的，更阻擋不了政府去除這顆毒瘤的決心。
從接到命令到全副武裝出發到現場，當第八師偵察營的一個連很快就開著一輛輛悍馬抵達了現場。威猛的悍馬車上、一挺挺黑洞洞的重機槍怒視前方，而車內坐著的第八師戰士更是武裝到了牙齒，人人都裝備著一八式自動步槍和一把手槍，奪命的子彈正待在彈匣裏躍躍欲試…
人群被疏散之後，狹窄的街道立馬被四輛並列悍馬給占據。依靠防護力不錯的悍馬車，用於武裝對峙的己方陣地很快布置完畢，不遠處的火炮陣地也布置完畢。一旦發生交火，光是那些悍馬車上四挺12.7毫米重機槍，它的出現本身就是為了最大化殺傷集群目標、壓製輕型武器和毀傷輕裝甲目標而出現，除了能發射普通彈藥外，還能發射穿甲彈、穿甲燃燒彈、爆炸燃燒彈，1500米的射程、每分鍾460發的射速，足以把那些武裝抵抗檢查隊進入的洋人隊伍打成一個個篩子。
還有近百支一八式自動步槍的火力不容忽視，至少九個奪命的狙擊手正用著狙擊步槍瞄準著那些人的腦袋。而後人群散開的街道上轟隆隆的開來了一輛輛推土機和挖掘機，一輛輛自卸重卡也做好了隨時轉運垃圾的準備，二十世紀初規模最大的一次強拆即將上演。
“一個連的兵力夠嗎？”
“還有一個營做好了出發準備，而且要真是這個悍馬連都動不了他們，那第八師也就沒那個臉繼續存在了。”蕭奈天看了看時間，最後通牒的電文和紙質通告已經提交近一個小時了，再有15分鍾就可以開始行動了。“連長，如果強行進入那些狗日的難免會開槍射擊，隻能由你們先行進入了！如果他們敢射擊，那你們也就不要有任何的手軟，能打成一個個人肉篩子最好！”
1927年8月24日，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強拆行動，在軍隊黑洞洞的槍口輔助之下正式拉開了序幕。在第八師的一個連護衛下，經改裝過後的兩輛推土機氣頭並進，很快撞翻了租界的圍牆，並讓那些抵抗的人群很快散去，而後挖掘機開始進場，對阻攔租界地區和外界互通的障礙全部予以拆除，而後再用自卸卡車將建渣全部轉運。
檢查隊很快在武警的護衛下對租界內的商戶進行檢查，尤其是對英國、法國和日本的銀行進行大規模財物清算，比檢查隊更為瘋狂的是人民群眾，成百上千的人很快蜂擁而入租界內，以往根本不敢涉足的地區如今自由走動，激動的人群歡呼著主權的收複，即便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漢口、小小的湖北。
“強拆發生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反抗，他們接受了政府的任何工作安排，承認了租界已經開放、不平等條約之於自治區而言已經作廢、在自治區境內會遵從法律和政府工作安排……”
張雨生事後和張宇介紹情況時是這樣說道，但他心裏還是有一點擔憂，人民自治政府和軍隊的瘋狂之舉在整個世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能將英法日俄等列強的利益不看在眼裏的，雷厲風行的作為除了讓人驚歎之外，還有什麽樣的作為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認為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漢口租界的問題或許是主動權已經喪失，他們再怎麽反抗也抵擋不住政府的強硬，事後很多洋人的公司企業紛紛搬出兩湖地區、上海灘流血事件在押紡織員工被釋放都說明了這點。”張宇看了看蕭奈天發發回簡報後，接著說道：“他們或許是承認了自治區的作為，但他們還有很為廣闊的地域繼續猖狂，控製著安徽、江蘇、浙江等省的孫傳芳不就表示支持列強們嗎？這些工廠企業被我們攆了出去，他自然高興得很了。”
“但願事情就這麽簡單吧，咱們這會兒要的可不是戰爭，而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