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東進
“餿飯湯，野菜湯，不喝都得死光光。東逛逛，西看看，就為找點兒吃的來……”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人們很容易讓這樣的順口溜流行起來，但是幹旱的地方很多，受災的人也不少，但同樣發生大旱的四川、陝西等地，那裏卻沒有河南、河北、山西等地的悲涼景象，雖然幹旱造成的糧食歉收是造成這一切的一大緣由，但強加在百姓身上的橫征暴斂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看看這些照片，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現在立刻采取積極措施，應該能救下不少人吧？？”
正因自治政府與孫傳芳談判一事傷透腦筋的張宇，就準備同意蕭奈天的看法，早日做好發兵準備，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誰叫這是一個軍閥割據的年代，有錢有兵又有糧那就是大爺就是老大，可發生在河南、山西等地的罕見幹旱卻讓張宇不得不多一層考慮，究竟如何行事，張宇想到了征詢大哥的意見。
“是啊，四川、陝西等地發展已久，水利設施齊全、政府應急機製健全、抗旱抗災行動有效，沒有產生太大的惡劣影響，但是出了自治區往東邊看，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
張雨生身為自治政府總理事，換個詞就是未來的國務院總理一職，自治區的災區旱情如何處置一事是由他直接在負責，發展不錯的兩省自然不懼小小的幹旱，即便是兩年甚至三年川陝不下雨，自治政府憑借健全的戰略儲備體係和其他省糧食生產也能讓兩省數千萬人度過難關，但其他省該如何處置，尤其是在人民軍主動向孫傳芳挑起戰事的關鍵時刻，張雨生也有點拿捏不定。
“反正我的意思很清楚，現在不是不作為的時刻，對付孫傳芳是小菜一碟，但讓數十萬數百萬同胞餓殍千裏，這顯然是不行的！”張宇淡淡一笑，將桌子上的那些災區航拍圖片一把收了回來，很快從抽屜裏抽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張雨生，說道：“這是總參謀部擬定的作戰計劃，對付孫傳芳將由第五軍和第六軍負責，他們是第一方麵軍。當然，第四軍和第三軍各抽一個師作為戰略預備隊以防萬一！當然海軍和空軍也將抽調部分兵力作為機動支援力量……”
“此次戰役預計將在一個月至一個半月之間結束，戰役目的以打垮孫傳芳軍閥統治、建立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人民政府為主，不以大規模戰事為主要目的。換句話說就是我們此次以速戰為主要目的，在各方反應到來之前控製住局勢……”
“這個我管不著，也聽不懂，有沒有關於如何處置河南、山西，甚至是未來的察哈爾、河北等地的計劃？很多時候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說不定咱們一個東進計劃就會牽扯出解放全中國運動起來，這個問題你得引起高度重視才行。”
張雨生隨意瀏覽了幾下作戰計劃，雖然隻是一個計劃梗概內容但他還是看得頭疼，隻知道這次作戰為了實現速勝目的是下了大本錢的，而兩大集團軍的對手孫傳芳也是不可能阻難得了的，所以張雨生隻需要知道需要花費多少錢、戰後又會並入幾個省份、自治區的版圖與整個中國之間的空白又將少去一大部分，當然也會有一定的弊端在內，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你所說的是計劃的另一部分，這次咱們玩就玩得有點大，除了對孫傳芳下手之外，第二軍和第一軍將各自抽調一部分軍力組成第二方麵軍，其目的就是快速東進，出陝西入山西、過直隸直達山東，這一路的戰事估計更少。對於兩大方麵軍，軍隊更多的任務是配合政府完成東進計劃，當然你也可以稱之為東進戰略，十餘萬精銳部隊和數萬名政工幹部、近百萬噸物資……如此龐大的一個計劃，可以說是我自治區走向統一中國之重大戰略，但之所以命名為計劃而不是戰略，除了軍閥對手實力較弱以外，群眾基礎過硬也是讓這一戰略可以被當成一項計劃實施的主要原因。”
“完成該計劃之後，我們可以說是亞洲第一大軍閥了，當然我們的目的是一統中國，盡早讓四分五裂的中國回歸統一走上複興之路。不過東北地區、台灣地區，這兩個地區可不像是咱們即將下手的那些地兒，小日本子在東北和張作霖眉來眼去關係曖昧、在台灣地區稱王稱霸。軍隊將在完成東進計劃之後做好相應的準備，但目前看來和張作霖、日本人動手時機未到，畢竟新並入的省份還需要政府好好整合。”
張宇沒有完全談作戰計劃，而是將兩人籌劃已久的計劃再次細化，抽調重點講一下。原則上說人民自治政府、複興黨、人民軍，已經完全具備統一中國、建立高度集權中央政府的資格，但很明顯在湖南湖北建設進入關鍵期、泰山計劃進入黃金期，加上長江流域和沿海諸省發展狀況不一，要想繼續踐行自治政府並入新區所走的老路子，將河南、安徽、浙江等等新並入地區發展成具備一定工業基礎、農業發展良好的省份，那不止需要三年時間，兩人的看法很一致，那就是隻要自己實力足夠，自己想做啥事兒就盡管去做，過多的念想和擔憂反而會讓自己畏手畏腳，要幹就幹個大的，因此才有了這樣一個龐大的小“計劃”，兩人之所以還需要商議一番，無非就是波及數省的罕見幹旱，已經幾百萬人餓著肚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好，你盡快調派一批精幹政工人員過來，協同總參謀部製定更為詳細、可靠的計劃，時間不等人，我希望下周周一就能看到結果，而這段時間物資補給、兵力調動等工作仍將繼續，保密工作當然也不容忽視！”
“那好，我盡快去安排，不過鑒於災區目前局勢，我建議空軍不應局限於自治區內部增雨作業，而應該覆蓋更多的地區，如果說降雨不利於未來軍事行動，那就改為空投糧食物資吧，具體怎麽執行，災區各省都有咱們的革命根據地和工作者，他們會提供空投地域和物資量的直接指示……”
“那行，不過光靠空投可是不行的，關鍵是應該及時發動、盡早發起東進計劃，屆時正大光明的借助陸路運輸，會很快為災區帶去足夠的糧食的。”張宇揮了揮手，讓張雨生自行離去，他還需要繼續留在辦公室熬夜，泰山計劃新出來的幾個成果報告已經上交很久，作為專家評審團首席的他需要盡早拿出鑒定意見，正所謂能者多勞，不過張宇可是打心眼裏喜歡這樣的忙碌，要是審批的速度趕不上科研成果爆發的速度，那自然最好不過。
“泰山計劃”作為張宇為未來新中國規劃的科技強國戰略基礎所在，其目的並不是說要讓這一計劃產生多少先進科技、領先世界多少年，並不是完全為了謀取麵對整個世界而言的科技優勢而實施。
按照張宇心裏真實的想法，該計劃是一個並不全麵性的、意義及作用存在局限性的，自治區政府實行“工業發展、教育崛起、科技進步、軍事強大、民生有序”的戰略，也就注定了該計劃最主要的核心是在踐行“科教興國”的戰略，換句話說，該計劃的科研目的在於能為新中國良好的科學技術和科研人才基礎、在於能為不斷發展前進的國家提供堅實的技術基礎，巍峨龐大的泰山就是新中國崛起的基石，在它的身後將還有更好更多的發展戰略計劃。
雖然是一個基礎性的科研戰略計劃，但泰山計劃實施至今的一係列成果已經讓張宇值得高興好一陣了，除了在航空領域張宇覺得中國必定而且是已經牢牢占據該領域最高點，其發展水平已經超出世界平均水平十年有餘，而計算機技術可以說整個世界不少國家和地區在這領域還是一片空白，但中國已經具備相當強的實力，不用說其他領域的成就，單靠在計算機技術方麵的進展來看，張宇知道新中國已經遠遠把世界各國甩在了身後。
科研成果申報中，最讓張宇滿意的還是計算機技術方麵的成就。第一台有點後現代味道的計算機已經進入後期驗證階段，該計算機除了比後世的同一運算水平電腦相比，除了個頭較大之外其餘沒啥兩樣。顯示器、主機箱、鼠標、鍵盤，甚至連音響也配有，如果能有一個攝像頭給安上，放在二十世紀末也是一台不錯的家用電腦，當然該電腦的內存大小、顯卡效果、儲存器容量等方麵還是有待改進，但放在這二十世紀初的西南大山深處，該計算機已經是科研中的驕子、保密中的保密，它的出現已經為整個科研計劃帶來了強勁的動力。
除了帶動原有的自動化生產研究（數字化生產設備）、微型計算機研究、人工智能研究等領域進步，最主要的是憑借其每秒鍾數百萬次的計算速度，以往龐大的計算數據在它麵前已經不再困難，光是為科研計劃其他領域研究進行數據處理幫助就能給節約下不少的時間，最高興的莫過於航空技術方麵的機構，他們除了哭喊著要這樣的先進設備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讓計算機專家們再努力一點，尤其是在計算機應用中的軟件開發與應用上取得更多的進步，讓計算機真正參與到各種科研中來，尤其是計算機輔助設計、數據分析模擬等功能，更是不少機構所希望得到的，有了它們的應用自然能夠為科研速度提高一個檔次。
“計算機技術的進步，是整個科研戰略係統性的又一次勝利，它不僅推動了我國在數學、物理學、材料學、光電子學等領域的進步，更促進了其他科研領域的協同發展。但是就計算機的發展前景而言，目前我們所取得的成績還是不夠的、發展還是不夠全麵的，我們仍然需要不斷努力……關於該技術成果的驗收審批將安排在六月中旬！”
張宇一向喜歡在每一個申請驗收的成果報告上注解下自己的意見，這些意見當然是他作為一個穿越者所能夠提及的東西，比如說剛剛落筆寫完的意見，張宇關於計算機的發展成果上當然是很滿意而且是非常非常滿意，但如果計算機注定是要麵向全人類、全領域的一大熱門高新技術產業鏈，應在追求更快、更好的同時，注重技術的實用化也就是性價比，而且除了計算機硬件方麵要能夠讓中國持續占據該領域最高點，其應用方麵自然不應落後，軟件開發及維護、互聯網絡建設與應用、計算機安全等等都是未來賺錢的香餑餑，張宇可不僅僅希望科教興國、科技強國的新中國，費心費力完成的科研成就，到後來還要受製於人，成了別人賺錢的好行當。
接下來張宇又看了看其他方麵的進展，不分是哪一個科研機構的，光看有哪些成果張宇就知道是誰所為。像什麽渦輪噴氣發動機、高空照相機、雷達、矽提純、第一代數控機床、光纖數字通信、黑白電視機、電氣化鐵路等等，相當多的成果都是因計算機技術進步而取得的進展，當然還有很多東西是沒與計算機技術有多大相關的，比如新材料、生物製藥等方麵的，培育出了新的疫苗、出來了新的藥物等等，這些成果雖然看起來和計算機不能比，但衝那能救死扶傷的作用而言，那就都應受到重視。
陸陸續續花了近四天時間，每天張宇隻睡四個小時，弄得頭昏腦脹的時候堪堪完成任務。當然在這一期間和他一樣忙的人有很多，忙的內容也不一樣，但其目的都一樣。
尖銳的哨音之後，車站指揮員不停揮舞手中的紅綠旗子指揮進出車輛通行。哨音響起代表車隊最後一輛汽車也已經裝車完畢，三十二輛重型掛車運載著從四川眉山某戰略儲備中心第三倉儲區發往陝西西安的物資陸續駛離。
有二十二個大輪子的重型掛車，每輛都能輕鬆運載二三十噸貨物，近一千噸的食用油、加碘食鹽等物資，是四川的某物流企業承擔自治政府應急救災指揮部所派發的任務，四川和陝西作為自治區最大的旱區，但四川境內河流眾多、水利設施齊全、物資充足、交通便利，所以四川包括陝西的災情危害都不是很大，但由於陝西部分物資抽調去支援山西、支持政府的東進計劃，同時為了避免有人惡意炒作陝西境內的物價，所以在糧食不愁的情況下，急需為災區運去大批生活物資以穩定民心、壓製物價波動。
車隊將沿著由宜賓經樂山、眉山至成都的成宜高速前進，到成都後直接走繞城高速轉走川陝高速公路直至西安。而與他們一樣用著重型掛車載著大量貨物執行超長運輸的人很多，不過他們不一定都是政府所雇的，不少民營企業看重了川陝兩地甚至是更遠的山西、河南等地的商業行情，盡管政府不間斷實施物價調控，但災情還是造成這些地區的物價水平有些上揚，而且經濟發展已久的自治區內，隻要有錢就可以做些小投機，所以商人們在雲南、貴州等省份，包括甘肅新疆等省收購大批物資，然後和物流公司配合運輸到災區來賺錢也就無可厚非了，至於是不是賺錢、能不能賺到大錢政府無心過問，反正一時之間各省之間的鐵路貨運量、高速公路車流量、基礎公路網車輛通行量等等都有些上揚，但總體而言自治區各地商品物資充足、物價水平相對在民眾可接受範圍之內，這也就足夠了，
“前方車多擁擠，請減速慢行！”
由包頭經鄂爾多斯、榆林、延安後抵達西安的包西高速公路，剛通車不久便成為自治區又一條繁忙之路，來自蒙古境內的畜牧業發展是造成該公路繁榮的一大原因，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該高速公路沿線都是自治區發展勢頭較猛的區域，正所謂哪兒有商機哪兒就有物流，農民們發家致富自然帶來無窮的消費需求，高速公路上車來車當中不少都是運送各種商品的，看見掛著廣西牌照的超長途貨運卡車也不足為奇。
“每畝土地政府補貼三塊錢，這補貼可不低啊！”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奔行，沿途的景象飛快的映入眼簾，成都平原是西南地區極其重要的糧食產區，受幹旱影響不少小河裏已經是幹涸見底，較大的江河也是水位下降得厲害，從車窗往外看去，呈網格狀將稻田籠罩起來的水利溝渠內卻流水潺潺，田地裏不少農民正引水進入自家田地裏，衝這樣的景象，不少人都覺得糧食歉收是不可能的，政府犯不著費盡周折、勞心費神的給予農業補貼。
還沒走出四川的時候，不少人尤其是那些經常駕車走遍不少地方的老司機更是覺得沒有所謂的罕見大旱，但是隨著車子沿川陝高速，在穿過一座座隧洞之後離開秦嶺山區進入陝西地界後，往日青山徐徐的地方如今已經隻是綠色點點，更多的是枯黃的野草搭配著那些較為頑強的樹木，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在休息區內，不少長途汽車都需要加油、加水、司機休息，油價雖然沒漲，但奇怪的是各大高速公路休息區內不再是免費加水，越往東走情況就越加明顯，所以不少汽車都選擇不再洗車，能有足夠的冷卻水就行，但這並不阻礙大規模的車流進入陝西境內，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前來經商的，用他們的話來說，那就是幹旱最多造成今年收成不好，但幹旱卻能為他們帶來不小的商機，因為出了自治區往東走，那裏還有更多更大的地方幹旱，真正的機遇是在東方，在東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