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遊戲”開始

人在興奮的狀態下能夠安然入睡?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離開師部之後,第八機步師機步三團又召開了一個內部會議,當然列席此次會議的還有加強而來的三個營的指揮官們和參謀人員,圍繞師長和後來趕回的參謀長的意見和要求,機步三團團長黎勇武上校對每一個營都做出了精心細致的安排,一營營長曾益良會後離開團部都已經是天色見亮了。

一夜沒睡卻精神好得很,趕回營部正好和三營營長鄧子林湊合一輛悍馬,顛簸的一路上兩人是越說越興奮,這回到各自的營部之後,本該好好休息休息,少說也睡上兩三個小時,可怎麽也沒有睡意,躺在行軍**翻騰了好幾個睡姿依然睡不著,眼看著太陽爬高,幹脆就起床洗漱了。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但願老子今天別踩到狗屎!”

曾益良湊在供水車旁,相當悠閑的開始刷牙起來,這左手持杯具、右手拿洗具,“悲喜交加”可謂是好不快哉。

既然就要“外出狩獵”自然就沒有“安營紮寨”的道理,機步三團整個團都沒有搭建帳篷什麽的,官兵們大多都在單兵帳篷或者車裏將就對付了兩三個小時,解解乏也就夠了,尤其當得知即將作為全師唯一一支突擊力量深入虎穴作戰之時,沒一個不興奮難當的,野戰炊事車前排隊領饅頭、稀飯和雞蛋都一個個交頭接耳有說有笑。

洗漱完畢,順便衝了個頭。渾身舒爽,曾益良收拾好洗漱用具剛準備離開,三營營長鄧子林已經端著飯盒過來了,嘴上還叼著一個饅頭。右手還拿著兩個熱乎乎的雞蛋,看架勢就知道是個“吃貨”。

“喲嗬,看你的樣子,昨晚怕是沒吃夜宵啊?”曾益良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衝鄧子林揚了揚頭。

“吃個屁的夜宵,餓了一整晚,早他娘的能吞下一頭牛了!”鄧子林說著便端起飯盒猛喝了一口稀飯,這白麵饅頭咽下肚子還就得喝點兒熱乎乎的稀飯。那才叫舒坦。“對了,團部命令午後才集合出發,還有好幾個小時,你們營有什麽安排嗎?”

“安排?”曾益良愣了一下。瞧了瞧野戰炊事車那邊的歡騰吃早飯盛況,聳了聳肩膀道:“原本打算是上午10點之前都休息睡覺的,10點之後再用一兩個小時收拾,現在看來,10點就能出發!”

鄧子林一笑。回頭也看了看,轉過頭來笑道:“我倒是希望這樣的**和熱情能夠持續到我回來,當然,最好一起出去、一起回來!”

曾益良鄭重的點了點頭。微笑著和鄧子林碰了一拳,然後便揚長而去。鄧子林也端著早飯邊走邊吃,5月18日這個陽光明媚氣候溫和的早晨對於整個第八機步師而言都是一個美好的開始。新的一天自當有新的氣象,而心情美好的人很多很多,龍運達上士便是其中之一。

坐在一斷成幾節的房屋梁柱其中一節,權當是板凳的龍運達啃著饅頭、喝著稀飯,小聲的對同班戰友布易林說道:“嘿,看到了嗎?剛剛咱們營長居然和三營營長有說有笑,看來咱們這回出去還這是個美差!”

直接把輕量化防護頭盔摘下當板凳坐的布易林正剝雞蛋來著,聽龍運達這麽一說,趕緊就抬頭起來看了看,曹營長哪兒有人影?不過也好,要是被逮到把頭盔當凳子使喚,少不了一頓罵,可這也怪不得布易林,這蘇聯人的樓房啥的,雖然是被炸得基本成了磚石瓦礫等原始狀態,可磚石、半截預製板什麽的,坐上去涼屁股,而且他才不想讓自己剛剛換上的嶄新迷彩作戰服就染上了灰塵。

“不一定(布易林綽號),你小子到底看見沒?”

龍運達作勢就要一腳踹來,眼疾手快的布易林趕緊一挪身,堪堪躲過龍運達的一腳,扭過頭來就罵道:“看什麽看,老子的雙眸是用來看美女的,哪兒是用來看營長的,再說了,營長美嗎?”

“去你大爺的!”龍運達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抬腳離去,他可是要回去補一覺了,這次出去可真不知道往後能睡得上幾個安穩覺,不過走了幾步便扭頭過來戲謔道:“不一定,你小子得悠著點兒,小心光棍三年半,母豬賽貂蟬!”

布易林一口吞下雞蛋,將手中的雞蛋殼糅合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垃圾堆,拿起墊屁股的頭盔便緊追上來,衝到龍運達身後就是一腳飛踹,奶奶個熊,爺們兒已經四五年沒見過美女了,他娘娘的,再被詛咒那怎麽能行?

龍運達早就料到布易林會報複,所以一個閃躲,布易林的飛踹就一腳踹在了空氣上,而緊跟著扔來的頭盔也哐啷啷的砸在了地上,周圍其他用餐的士兵也都大笑起來,一個個趕緊給布易林加油鼓勁,大吼大叫道——“不一定,揍死小龍人(龍運達的綽號)”、“媽的,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揍他,往死裏揍!”

龍運達耳朵可不是擺設,他一聽到身後如此之多的倒戈聲,一臉怒色的就轉過頭來,瀟灑的做出了一個豎中指的手勢,可他萬萬沒想到,日,連長正好看向這邊,那豎起的中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還真是相當的突兀耀眼,連長徐廣川當即就火氣大盛,就知道是龍運達這廝不安分,一把就扔來一個雞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龍運達身後的布易林腦袋上。

突然被砸的布易林火氣更大,撿起地上的頭盔轉過頭來就大吼道:“我草,誰幹的?”話音剛落,隻見連長相當勇敢的昂了昂頭,敢咋滴?

如此一個烏龍,龍運達是忍不住大笑起來。而周圍其他士兵更是轟然大笑,幾個正啃饅頭喝稀飯的都笑得前俯後仰,就差把剛吃進去的全給笑噴出來,而麵對此情此景還能呆的下去麽?龍運達趕緊就和布易林倆人落荒而逃。隻留下一片哈哈大笑聲穿透空氣撲殺而來。

逃似的跑回宿營地,龍運達剛一站定就被身後的布易林給一腳踹準在了屁股上,並伴隨了一個大聲嗬斥聲:“大清早的就讓老子丟大發,小心上戰場後老子給你屁股一槍!”

說話間,正在單兵帳篷裏睡覺的同班其他戰友也都醒了,狙擊手盧誌拉開帳篷拉鏈伸出個頭來,睡眼惺忪的就問道:“喂喂喂,老班長、副班長。你們兩個怎麽大清早的就基情四射?我們的早飯呢?”

“早飯?”龍運達從來就沒覺得自己這個班長職務是有必要存在滴,比如說現在,他剛剛隻顧著自己吃飽喝足,好像忘了還要給其他十個人帶飯回來的。“去去去。哪兒有讓上級給帶飯的,要吃自己去吃,餐車管夠!”

說完,龍運達就拍了拍屁股上的腳印和灰塵,再不理睬布易林了。熟練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單兵帳篷,折疊睡袋、行軍被、防潮墊以及收拾私人物品,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戰術攜行具很快就塞得鼓鼓的,當然扔掉那幾雙沒來得及洗的臭襪子。還是有不少空袋的。

“我草,你的襪子幾天沒洗了。怎麽這麽臭?”

就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布易林大吼一聲,沒睡醒的也都被徹底叫醒了。一個個聽到副班長的急吼聲,頓時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往龍運達方向一看,果然,幾隻腳底泛黑的襪子正可憐的躺在地上,散發著熏人的汗臭味兒?

“反正馬上就去領取物資,咱領它個14雙,一周下來明天可換兩雙,保準兒不臭腳,而且還不用洗腳!”

龍運達還真是把“浪費主義”演繹到了極致,聽得布易林心裏直哆嗦,也難怪連長始終對龍運達愛恨交加,這廝還真不是個好貨。

正副班長都開始收拾東西了,其他人等也自然趕緊開始行動,不一會兒就一個個急吼吼的去洗漱吃早飯了,把檢修步兵戰車的事情全落給了龍運達二人,話說這機械化步兵營號稱有一個重大傳統,那就是在重大軍事行動之前,大型車輛裝備都是由帶“長”的負責檢修,比如說班長、排長、連長什麽的,據說是為了保障行動不因裝備問題而出現紕漏。

傳統就是傳統,一點兒含糊勁兒都沒有,將二人的戰術攜行具扔進車裏放好,龍運達就開始檢查戰車底盤、驅動係統、懸掛係統等,而布易林則先是爬上車頂檢查了一下炮塔,25毫米機關炮的零部件看起來挺複雜但經驗到了,多瞄幾眼就能看出個大概,當然尤為重點檢查的對象還是火控係統,這步兵戰車為了適應多樣化作戰環境,車輛性能自然是相當不錯,加上合理的保養一般都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反倒是火控係統,越是先進的東西就越得仔細檢查避免出錯。

一番檢查下來,去用餐的十人也都回來了,而爬上爬下新衣服也成了髒衣服的布易林也真顧不上“愛美”了,趕緊就領著兩個人去領戰時才下發的一些裝備,而龍運達則叫上另外八個人,一部分去搬來檢修器材、一部分人合力拆解履帶,這出征之前檢修車輛的活可輪不上支援保障排來幫忙,所以大部分工作還得靠機步班自己動手。

話說這即將出征,這領取裝備的人還確實挺多,聚集在連指揮車外的十來號人都是過來領特殊裝備的,這些裝備並不是槍支彈藥什麽的,這些東西從薩拉托夫出發就下發到位了,得益於車輛的普遍化,六個基數的彈藥量並不算少,所以這次過來領取的顯然是極為特殊的裝備。

第二集團軍是數字化重裝集團軍,其下轄的第八機步師也顯然不會是純機械化也不至於是信息化,而所謂的數字化部隊,其實相比於機械部隊,也就是利用了計算機信息處理技術,把聲、光、電、磁等信號轉換成數字信號,也就是把語言、文字、圖像等信息轉變為數字編碼用於傳輸和處理,因而和機械化部隊相比。數字化部隊裏會有許多的偵查、記錄、傳輸、處理等信息設備,而最好的類似比方就是落後的叫喊和書信通訊方式,變成了語音電話和電子郵件或短信的形式。

所以,作為數字化部隊。從情報到通信、從指揮到控製,人與武器之間、部隊之間、上下級之間、作戰要素之間、單兵與整體之間甚至是人與武器之間等等,都是由大量的數字信息來串聯而成,高速的、大量的、暢通的信息傳遞將整個部隊形成了一個空前縝密的整體,無論是分散還是聚集,都能夠充分體現出一個整體特質。

如此一來,就不難看出數字化部隊最特殊就在於“數字”,計算機可以用0和1勾勒出一個虛擬的逼真世界。完成所有的信息記錄、存儲與處理,而人類活動中,視覺、聽覺、嗅覺、觸感等等所構成的多維世界,其實在軍事上。最有作用力的是“聲音”、“圖像”和“視頻”,而要想把這些信息元素做到廣泛共享、及時共知,數字處理技術、數字通訊技術等等就顯得格外的重要,而如果發揮到極致,也就升級成為信息化部隊了。

不言而喻。布易林等人前來領取的裝備顯然就是數字化部隊的核心機密設備了,從單兵到師旅,數字化部隊的構建核心基礎就在於網絡,不過對於作戰班這樣的基礎單位而言。網絡的構成並不複雜,與上級之間的數字信息銜接才是關鍵。所以布易林前來領取的裝備之一乃是重中之重的單兵網絡通信設備,也可稱之為戰術通信網絡終端。

除此之外。敵我識別器、全球衛星定位器、單兵電腦終端、單兵偵查打擊係統(裝在頭盔掛架上的攝像頭)等等當中,敵我識別器是沒有在之前就分發下去的,這種由問答機和應答機構成的設備剛剛研發來之時還很大很沉,多裝備在戰機、戰艦、坦克、戰車等有承載能力的平台上,而後來隨著共和國信息技術、先進製造技術等多方麵技術的不斷進步,成本在不斷下降、設備體重也在降低,漸漸可以裝備到了數字化部隊單兵一級中來,避免在戰爭中出現誤傷。

而敵我識別器之所以臨近重大軍事行動才統一分發,可不是因為它有多貴重,而是因為這東西就類似於一種傳統的“戰場口令”一樣,答得上口令的就是友軍、答不上的就是敵人,這可比依靠標示、塗裝什麽的更具有防偽性,當然這敵我識別器的出現其實就是將人工識別變成了自動識別,讓口令變成了數字化的電子口令,作用都是一樣,自當是為了避免自相殘殺。

先進的敵我識別器之所以出現還是因為武器裝備的先進化、作戰區域擴大化、作戰形式多樣化,傳統的麵對麵進攻已經演變成了以超視距的不接觸作戰為主,敵我之間、我方內部之間都需要及時快速且準確的識別敵我信息以避免出現誤傷,尤其是航空兵部隊和地麵部隊之間,稍有不慎就容易釀成自己人炸了自己人的慘劇。

由於敵我識別器中應答機是被動式的,在收到己方詢問信號時,能自動回答一組特殊的編碼信號以供詢問方來判讀識別,而問答機則除具有應答功能外,還能主動向被識別的目標發出詢問信號,根據有無信號反饋以及反饋的信號進行判讀來判定對方的身份。

而放鬆和接收的信號都是一種特殊的電子脈衝碼,這種脈衝碼需雖然具備較強的抗幹擾、抗偽造能力,但畢竟不存在絕對的完美,所以在重大軍事行動之前,往往才會利用專用的保密設備來生成特殊的脈衝編碼,並且為各個部隊分配好編碼地址,防止被惡意欺騙幹擾。

布易林等人領到的敵我識別器其實往往更多的用處是在實戰中為了避免士兵之間出現誤傷,該設備可以與武器係統實現信息聯動,比如說兩個都戴著這樣識別器的士兵,用****和突擊步槍瞄準對方射擊都會出現扳機無法扣下的故障,子彈打不出去也自然不會誤傷。

已經設定好了工作頻率、分配好了編碼信息的單兵敵我識別器並不大,但小小的一個東西裏確糅合了很多的先進技術,抗摔、抗濕熱、抗電子幹擾等能力都相當卓越,尤其是加強了單脈衝技術、旁瓣抑製技術、抗同步異步幹擾等技術之後,敵我識別器基本是無法被幹擾的。

而除了這個關鍵時候可以保命而不被自相殘殺的好東西之外,布易林等還需要領取一樣比較重要的設備,它便是一個加密信息終端器,作戰成員也就是單兵如果需要與整體之間形成互通互聯,顯然會有大量的信息需要實時的共享傳遞,這加密信息終端基本可以看做是士兵身上所有電子設備接入整個作戰網絡的一個“無線貓”,隻不過它還帶有自動將所發送信息加密、接收信息解密的功能,。

且還分發下來之前,內部存儲了一些數字代碼,用處之一就是比如說在交戰過程中,連長突然要找到不知何處的某某士兵,那麽他通過網絡就可以呼叫這個士兵,同時也可以直接進行信息定位查找,儲存在這個終端的數字代碼也就成了這個被呼叫士兵的“身份證”或者“電話號碼”,是網絡中獨一無二的,要找張三,就絕不會找到李四。

所以,但凡這些極為重要的設備都不會在重大行動之前就下發到每一個士兵手中,而當這些設備領取到位之後,那麽也同樣意味著,戰爭而非遊戲,已經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