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小樹林中，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雙腿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在地上，像是在懺悔。
而此時男人已經徹底瘋魔，嘴裏不停地嘶吼著，那死去之人的樣子依然曆曆在目，甚至到現在他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來。
“你們都不要過來，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第二次！”
咆哮聲充斥在山林之間，卻沒有一個人聽到。
不得不說，吳琳這招的確是對他最好的懲罰，雖然看起來有些殘忍，但那幾十個人的性命卻永遠都換不回來了。
一路無話，因為這條路實在太過偏僻，曹擇一行人走了三天竟然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條路也太荒涼了吧？”
“這倒也不是，其實這裏才是以前的官道，隻不過後來因為失蹤的人太多，漸漸走的人也就少了，而且最近聽說各地都在盤查，官員們都是人人自危。”
聽到這話，曹擇心中的目標更加堅定，如此內耗下去，留給他的東西可就不多了。
堡壘都是在內部被攻破的，雖然看起來這隻是一場政變，表麵上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實際上消耗絕對不亞於一場戰爭。
如果再不盡快解決，恐怕等自己重新回到京城，大漢早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這自然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不過太皇太後這個老太婆該給她的教訓還是要給的。
“也是，走吧，現在這種情況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後患無窮。”
其實漢皇臨終前告訴了曹擇不止一個名字，但這些人當中有人明顯已經歸順了太皇太後，而有些人則是距離太過遙遠，遠水不解近渴。
相比之下，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吳成海無疑是最優解，青雲山也在其境內，而且地形十分複雜，根本不利於大規模作戰。
所以即便是太皇太後派遣大規模的追兵過來，也根本無法展開，另一方麵則是雍州的地界礦產資源十分豐富，盡快掌控在手對接下來的發展十分有利。
桑海城，雍州州府所在之地。
據說之所以在深山之中卻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此地在很久之前就是一片桑海。
不過經過這麽多年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裏曾經是一片汪洋大海，但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與其他地方不同，桑海城看起來一切如常，百姓們生活井然有序，並沒有出現任何混亂。
“看來你爹把這裏治理的的確不錯。”
看到這番情況，曹擇不禁微微點頭，對這次的行程又有了幾分把握。
如今的大漢不說病入膏肓也差不多了，官員貪腐成風，再加上天災降臨，各地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
但桑海城的百姓卻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回陛下，桑海城被群山環繞，就是個天然的獵場，雖然耕地有限，但我爹經常組織百姓圍獵，倒也算是吃喝不愁。”
聞言，曹擇心中了然，不過這麽大規模的獵殺恐怕會對生態環境造成影響。
好在百姓們圍獵也不過是為了果腹，再加上沒有現代的工具加成，畢竟範圍有限，暫時還沒有看出影響。
“那你們為什麽不發展畜牧業，至少能夠解決很多人的生計問題。”
桑海城四麵環山，就是個天然的牧場，如果能夠在這裏進行養殖，條件可以說非常適合。
吳琳卻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
“我們也想過，不過經過很多次的嚐試，最終都失敗了，那些動物一旦得了瘟疫，基本就會全軍覆沒，非但浪費了糧食，還白白搭進去許多人力物力。”
聽到這話，曹擇才明白，想要在這個社會發展大規模的養殖業，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根本沒有人懂得防疫的東西。
更是沒有疫苗這種東西存在，很多配套設施的建設無法跟上，自然也不可能大力發展。
“原來如此，我們還是盡快進城吧，這種事情以後會慢慢解決的。”
有了吳琳帶路，一行人很快就進城了，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剛進城門一個中年人便迎了過來。
“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老爺都擔心死了，快跟老奴回去吧，家裏出事了。”
“吳叔，您這是怎麽了？家裏出了什麽事情？”
聞言，吳琳心中驚訝，看現在桑海城的樣子，也不像是出了什麽大事，而且吳成海夫妻倆都是壯年，身體也不可能出狀況啊。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您還是趕快回去吧，這幾位是？”
“哦，他們是一路保護我回來的人，一路上幫了我不少，既然如此，我們趕緊回去吧。”
被稱作吳叔之人也沒有多問，急急忙忙帶著吳琳回到了府衙。
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曹擇特別交代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來到府衙前，大家都有些驚訝。
原因無他，這府衙實在是太破舊了，甚至跟一些縣衙比起來都差了太多。
門口的狻猊雕像更是像經曆了無數歲月，棱角都被磨平了，大門也是破爛不堪，甚至明顯被修理過很多次，上麵的木板都新舊不一。
“這是府衙？”
魏青算是開了眼，他也算是走南闖北去了無數地方，卻第一次見到如此寒酸的府衙。
“父親一生節儉，這還是前朝留下的府衙，一直沿用至今，所以自然破舊了不少。”
吳琳有些尷尬，不管怎麽說，這樣的府衙的確是有失朝廷的臉麵，不由的朝曹擇看了一眼。
不過曹擇卻並未有太大的反應，不過心中卻十分佩服吳成海。
“吳大人的確是百姓難得的父母官啊，就憑這份氣魄，足以千古留名了。”
聽到這話，吳琳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對曹擇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的確，能夠做到這個程度，恐怕整個大漢也找不出幾個。”
關勝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不免又自責了幾分，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他怎麽也想不到，堂堂知府大人，正四品的大官，竟然過得如此清貧，他卻為了一點錢財不惜害人性命。
相比之下，他真的一文不值，做了那麽多壞事，還算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