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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爺,不要太傷心了。若夫人地下得知,也不願你們如此的牽腸掛肚啊!”在梁秋出神之時,數道身穿黑衣黑褲、撐著黑色雨傘。護擁著一個年約四十,穿著長袍的威嚴男子,以及一道白衣若雪,大眼睛幾分紅腫的貌美女子,從其身旁走過。
“曾經歡笑如今墓,半生回憶半生映,誰知孤零存世人,一生空念一生苦。”
耳邊傳來這低述的詞語,丁香君心頭一震,本是紅腫的美目,眼淚仰不住再次湧出。她投入中年長袍男子的懷裏,放聲嚎然大哭。
丁浩然抱著女兒,心內也是一酸,不由得感歎著:“是啊,曾經的歡顏笑語,卻變成一座孤零的墳墓,那曾經的歡顏隻能在腦海裏倒映,可知殘留在世間的人隻能空懷念,苦不苦?”
一道哭聲把梁秋從回憶中驚醒,他轉過身來,望著數道黑衣黑褲的魁梧男子時,徒然發出一股淩厲至極的氣勢,而眼內閃過一道寒芒。
這些人竟是武者。
隨即,看到一白衣貌美女子在中年長袍男子懷裏哭泣時,他釋然了。
露出潔白牙齒對著中年長袍男子笑了笑,梁秋向著那青黑色階梯徒步行上。
而中年男子,在看到梁秋轉身的刹那間,竟是汗毛豎立,如臨大敵般身體一震,而那數道黑衣黑褲的魁梧男子,也是一陣驚然!
丁香君感到父親的異常,她臉上掛著淚痕茫然抬頭,順著父親目光望去,她一陣錯愣:梁家紈絝子梁秋?他怎麽會在這裏。
在梁秋身影慢慢消失在盡頭,丁浩然這才收回目光,短短瞬間竟感覺背後濕了一片,嘴裏緩緩吐出三個字:“很強大。”
而在丁浩然身旁,一個年約六十,同樣黑衣黑褲的老者,也是語氣沉重點頭道:“世所罕見!”
“父親,王爺爺,你們這是在說誰?”丁香君那俏美的臉
上,帶著幾分疑問。
丁浩然說:“方才那年輕人。”
“方才那年輕人?”丁香君疑惑更甚了,她皺著小鼻子露出厭惡之色說:“那人不就是梁家的紈絝子,姚家的女婿?”
“梁家紈絝子?這......怎麽可能!!”丁浩然與老者一震,不可思議的說道。
丁浩然與老者望著梁秋早已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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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穀內,可謂是山清水秀,一眼望去綠草片片,清風微扶、柳枝搖擺,隻是在這美麗的景色下,躺在地下之人,卻是無福觀望。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可悲。
梁秋順著一排排墓碑走去,消瘦的臉上悲傷之色不曾有絲毫掩飾,每走一步內心便是多幾分沉重,甚至有著不敢麵對雙親。
他愧對,父親臨死那刻、把妹妹交到他手上,讓他照顧好。然而,最後卻是親手葬送。
1212號墓碑,這是埋葬著父母軀體的墳墓,墓碑上貼著生前相照,仍依稀可見雙親那帶著笑容與慈祥的臉頰。
那笑容仿若是、寬容、寬恕、不曾怪罪,讓他堅強的活下去。
可是,梁秋內心更是刺痛,陰沉的天空飄著蒙蒙細雨,早已把他的發梢打濕貼在臉上,他雙膝跪地,臉上帶著沉痛的表情,眼淚卻是如同河流般湧出。
“父親、母親、對......對不起,我我...我沒有照顧好妹妹。”他聲音帶著顫抖,淚痕再次湧現。
這一跪便是半個小時,最後他拿出兩瓶酒,一瓶散在墓前,而另一瓶則是一邊喝著,一邊慢慢地述說曾經。
“父親,我該去小因那裏了,不然小因該等急了。”梁秋再次重重磕頭。
他踉蹌的站了起來,身體更是搖擺,向著更遠的墓碑行去。
2020號墓碑,這是小因的墓,墓碑上相片已然陳舊
。但,那張可愛絕美的小臉,仍帶著幸福的笑容。
雨,已經停了,天空也慢慢的變得晴朗。清風也已經把那濕潤的頭發吹幹。
梁秋抱著野百合走到這裏,他腳步很輕很輕,似乎是怕驚醒正在沉睡的夢中人。
“小因,我帶來你最喜歡的野百合了。”梁秋臉上帶著很淺很淺的笑容,輕輕的把野百合放在墓碑前,隨後盤坐而下。
就這麽靜靜的坐著,帶著溫柔的笑容靜靜凝望著。
腦中那俏皮可以的聲音響起,不覺間再次回映起曾經的滴滴點點。
“哥,以後情人節的時候,都要記得送我百合花哦,知道嗎?”
“哥,小因知道不是媽媽親生,小因就隻有哥哥一個親人了,你一定要對小因好知道嗎,不然我告訴媽媽去。”
“哥,為什麽你要帶那女人回來,嗚嗚.....小因不要嫂子,小因隻要哥哥。”
“哥,明天是星期天了,帶我去遊樂園玩好不好嘛!”
“哥,小因以後長大了給你當媳婦兒好不好。”
“哥......”
一幕幕關於小因的回憶在腦海裏重演,回憶仿若就在昨日。。
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這就是梁秋如今的表情。
輕輕拭擦相片上不幹淨的地方,心情複雜難明,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長歎氣,最後他仿若是下定決心一般,“小因,哥哥可能要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哥要去掌握自己的人生,真正的人生。哥哥不會再讓這樣的悲劇再發生在身旁,小因你在這兒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他的話語很輕很輕,就如同述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最後,他走了,步伐走得很輕,心卻很堅定。
然而,梁秋不知道。這一去,回頭或許已是百年身,回頭或許已是滄海與桑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