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歸來
在京城裏找一處地方不是故宮這類世界矚目說容易不容易錯綜交錯的高架橋都有可能把人弄暈。
範淑霞頗費周折方找到了對方所說的咖啡館。
進去後見一個身著西裝白發古稀的男人坐在約好的五號桌。
她走過去坐下後再細細打量對方一番發現對方年歲雖大卻氣質很好拎起水壺給她衝花茶的動作帶盡了皇室風味的優雅。
“是古先生嗎?”範淑霞低聲地說。
“是的。”老人說長滿皺紋的臉微笑笑容一樣富有氣質。
範淑霞小心捧起茶杯用眼角繼續觀察對方:“你在電話裏說的那些事是真的嗎?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父親是不是我們的朋友證據已經握在你手裏麵就是你看到的東西。”
“你說那些設計圖?”
“是那都是我家夫人的作品落在你父親的手裏是完全巧合。”
“巧合?”
“也就是說本不該在你父親手裏的可能因於某種緣故你父親看見了很是好奇就把它們收藏起來。”
範淑霞皺了皺眉:“你意思是我父親偷嗎?”
老人笑容深淺俏皮似地加了一句:“也可能隻是你父親在我家夫人的垃圾桶裏撿到的東西。”
不管怎樣範淑霞對於誣告自己死去的父親的人並不感冒粗聲問:“那你找我做什麽?”
“那些設計圖現是在範家裏吧。”
“是又怎樣?”
“既然是我家夫人丟了的東西別人撿了也沒有多大用處。”老人道。
範淑霞狡黠地勾了下唇角咬定地說:“既然你們說是沒有用的東西了為什麽要找上我?這麽急匆匆地找上我不會是因為我打了電話去瑞士銀行尋找一串號碼符合的密碼箱驚了你們的動靜?”
“你真是說對了一半。”老人抬頭望了望她一眼笑容恬淡“我家夫人對於一個即使自己丟了的東西哪怕是被他人撿到都是很不高興的。雖然她不知道你父親這麽做的緣故是什麽但是看在你父親拿了東西後是藏了起來並沒有將其公布於眾她始終認為你父親的品德是值得信任的。出於此她讓我來到這裏和你說明白你有責任繼承你父親的良好品德為這事保持沉默。”
範淑霞其實對於自己誤打誤撞弄出來的事實即使是要說出去也不知道能和誰說。她隻是想知道這事會不會傷害到自己身邊周圍的人。這個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父親過去做了什麽事父親已是過世的人人家都說死者為大她不喜歡追究甚至知道真相後對死者產生埋怨什麽。
“我想知道如果我保持沉默有什麽好處和壞處?”
“壞處幾乎是沒有的。”老人淡淡地道“因為你和你的家人並不缺錢對吧。”
如果這秘密隻是關係一筆財富範淑霞知道自己和家人都不是貪財的人她搖了搖頭。
老人得到她這答複神情似有所鬆緩笑容淺開:“所以呢壞處對於你們來說是沒有的。隻剩下隻有好處。”
“哪些好處?”
“比如說如果以後因為這個秘密發生一些事情都不會與你們發生關係。你們的人身安全都是有保障的。”
這個好處說進了範淑霞的心坎裏了。
“我可以確定如果我保持沉默我身邊的人我的家人還有——”她的欲言又止指的還有蔓蔓。
蔓蔓是佩玉的人受此牽連的可能性應該比較大不像她隻是無意中發現。
“我們夫人一直在觀察這期間的事情這點你不需要擔心的。可以保證的是我們對於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是不會造成威脅的。”老人說完這話開始質問她“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我兄弟慎原但是我想他可能早已忘卻了這件事。”範淑霞很記得自己兄弟範慎原不像她對於發現的這幾張設計草圖並不感興趣他認為是粗糙之作不值一提“還有我奶奶我告訴她是在我們家的書房找到的。但是她回去後能不能循著我給的線索找到不清楚。”
聽到她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老人點頭:“明白了。”
……
這段時間溫媛住進了溫世軒被她買的新房子而溫世軒本人極少在這個新房子裏住。後來溫鳳姊借口說溫浩雪她們的房子太窄主動與溫世軒提出想搬來和媛媛一塊住幫溫世軒打理家務和照顧女兒。溫世軒沒想多以為是大妹子體貼他和他女兒並且自己有責任照顧失去了倚靠的大妹子答應了下來。在溫鳳姊搬來後溫家的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也都蹭進了新房子。這裏麵當然包括了許玉娥。
如此一來溫世軒更少來到這個他花了大價錢買的新房子。
許玉娥認為這是前夫害怕看到自己或許是對她有愧疚有舊情心裏有了底氣一方麵是對小女兒益發的好。畢竟她現在沒有丈夫指望了隻剩下一個親生女兒。
溫媛一下成了眾星捧月的對象為了準備她的早餐許玉娥甚至與溫鳳姊都能打起架來一個說是中餐有營養一個說是科學配比的西餐才有營養。而在她們兩個吵架的時候多的是有漁翁得利的人。
溫鳳妹給小兒子塞了個熱騰騰的小籠包是許玉娥跑大老遠的老字號買來的。溫少涵一邊咬著包子一邊對小籠包說三道四說是太幹。
許玉娥一轉身發現自己給小女兒買的小籠包和豆漿全進了溫少涵的肚子裏氣得伸手過去徑直打到溫少涵的腦瓜上。
溫鳳妹見她打了自己兒子嘭跳起來嘶喊:“你敢打我兒子!”
“他吃了我女兒的東西我怎麽不敢打他!”
“他是溫家唯一的男孩你敢打他我和我大哥告去。”
“你告你有本事你告。我告訴你你大哥我老公隻有媛媛一個孩子。這房子這一切都是媛媛的所以你生男孩都沒有用他什麽都不是!”
溫鳳妹耳聽對方踢中了自己的軟肋。她是生了個兒子但是在現代的法律社會裏男女平等她親戚的錢賺的再多首先繼承的也不可能是她兒子。而且她老公一點都不像溫世軒勤勞吃苦愛遊手好閑根本不可能有發跡的奇跡。
“誰說的!至多我和我老公說把少涵過繼給大哥養。反正大哥都沒有孩子了他難道會不想傳承溫家的香火嗎?”惱羞成怒的溫鳳妹豁了出去與許玉娥爭。
反正兒子始終是她親生的過繼不就個手續。
許玉娥冷冷地哼:“有沒有你這樣不要臉的?貪錢貪到你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
溫少涵聽說自己的媽都不要他了卻是沒有一點感覺隻說:“如果大舅給我好吃好用的比我媽我爸給我的東西好我認大舅當我爸不是不可以。反正大舅人好比我媽我爸好。”
極品!
她當年怎麽會嫁進這樣一個有極品傳統的家庭!許玉娥為自己年輕時浪費在溫家這些人身上的蹉跎歲月萬分痛惜一口氣被溫少涵這話哽的差點提不上來。
“大嫂我說你和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什麽呢?”溫鳳姊對他們無聊的幹架很是無聊趁著許玉娥的注意力被妹妹引開趕緊衝好了一碗麥片去敲臥室的門叫溫媛出來吃。
敲了半天不聽回應卻是從隔壁房間裏走出來的溫浩雪坐到了餐桌邊上把她剛衝好的麥片挪到自己麵前對她說:“大姑你別敲了。在你和大嬸吵架的時候媛媛提著書包出門了。所以這碗麥片我幫媛媛吃了吧。”
溫鳳姊回身的時候看溫浩雪已經拿著勺子不客氣地把麥片舀了大半碗同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旋身衝回到餐桌朝她吼:“你吃啊吃什麽吃不怕你現在已經這麽胖了再吃還能嫁的出去嗎!”
樓上宛如菜市場大媽們喋喋不休的吵鬧每天早上都會上演一通。怪不得自己的爸溫世軒說什麽都不會想到這裏來怕是看到一眼都要頭痛的半死。
溫媛想。
拎著小書包她出了小區門口後截了輛出租車。
今天她是向學校請了半天假。私立學校的好處在於更注重學生的成績隻拿學生的成績說話。她成績好又是學校領導親自麵試招進來的班主任放她自由。她如今經常是上半天文化課再用半天時間去學畫畫。
溫世軒有錢了有條件給她請好的美術老師。她不像蔓蔓隻攻國畫事實上她對西洋畫更感興趣。現在擔任她個人美術指導的老師是一名從國家藝術部門退休下來的女教授叫樓向晴曾經漂洋過海在海外辦過多個個人畫展。最好的地方在於這位老師不像雷文斌一昧地批評溫媛的畫說隻有技藝沒有靈魂相反她高度評價了溫媛的畫認為一個畫家如果沒有技術隻有靈魂畫的東西永遠他人都無法欣賞。溫媛在她的鼓勵下倒是畫出了一兩幅至今她自己都覺得最好的作品。
在出租車上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現在出機場安檢口了到我們碰麵的地方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或許可以到其它地方先逛逛。”
“不用了。”溫媛說“我剛好可以安靜地先讀讀書。”
對方喉嚨裏是模糊不清地冷笑一聲:“不知道的人聽你這麽說還以為你真是個三好學生。”
“我本來就是三好學生拿的獎狀比我姐拿的要不知多多少。”
對方對她這話隻是又哼了兩聲道:“行吧我們見了麵再說。”
溫媛對對方的這句哼不以為意他們約見麵的地方本來就不是什麽咖啡館飯館之類而是一個圖書館。她在圖書館看書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今天不是周末不是圖書館閱覽室的高峰期溫媛找到了兩本自己感興趣的書翻開後仔細地閱讀起來。
時間不知覺地過了多久。
一個修長的人影立在她旁邊瞄了眼她翻閱的作品道:“都高三生了不想著做功課看起了課外讀物閑情逸致看得出你對自己的高考成績一點都不擔心是對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還是另有策略?”
聽到他的聲音溫媛抬起頭抿著嘴角笑:“好久不見了楊先生。”
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正是楊修。
去趟美國卻不幸落進牢獄之災這些傳聞似乎都與現實不怎麽相符。至少她現在看到的楊修與她以前見到的人一模一樣筆挺整潔的銀色西裝斯文俊雅的相貌在哪裏一站都是一表人才吸引人的目光。
楊修在她身旁坐下來後溫媛可以看到坐在對麵的兩個女孩子都捧起書掩住紅彤彤的臉時而窺著帥哥的樣子。溫媛朝她們兩個投去意味深長的一記目光兩個女孩收到她這目光後都哼一聲不情不願地拿著書離開這張桌子走到了隔壁。
溫媛為此歎口氣:她倒不是非要阻礙她們仰慕帥哥隻是她要和他說的話不能讓人在這麽近的距離竊聽吧。
“怎麽?”室內室外溫差有些大室內顯得有些悶楊修脫了件外套披在椅背上卷了卷袖口。
“為什麽長得好看的男人這麽多呢?”溫媛說。
“你認為我長得好看又不迷戀我。”
溫媛對他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似是被驚到抬起頭來看他卻隻見他一副尋常的淡漠的神情。
楊修翹起了二郎腿手指交叉擱在大腿上說實話這幅好比雜誌封麵上的pose很容易把女人都給電到。
若不是知道這家夥的本性溫媛想:自己或許也會陷進桃色陷阱。
“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在美國的官司已經結束了?”溫媛低聲問。
說到他老祖宗想要他屈服的烏龍官司楊修一雙眸神色不定深不可測淡淡道:“那隻不過是一場誤會。”
他能從獄所裏出來肯定是楊老太願意放人。楊老太之所以願意放了他不外乎他屈服了或是外界的環境變了變得楊老太覺得他還有價值想用回他。不管是何種原因都好他在這場災難中再度認識到沒有人可以幫助他就是口口聲聲說的很好的陸老頭都不願意向他伸出這隻手。或許就是這一點讓他明白到陸老頭也不像他所想的那麽好。僅就這一點他達成了楊老太的目的與陸老頭分離了。
溫媛玩弄著自己指間的筆對他過於籠統的話不做評論。
“你呢?”楊修揚眉“你近來還是對你姐姐心懷什麽願望嗎?”
“你不是說過我對她不抱有怨恨嗎?”
“嗯。我倒是來之前有聽聞過你姐姐敵人又豎了不少結果一個個又被你姐姐收拾了。說起來你的抉擇還是挺聰明的。在你跌了一次後不會像其他人那樣選擇飛蛾撲火。”
對於他這話溫媛停止轉弄手裏的筆鼻子裏細哼:“你這麽說就是說我永遠比不起我姐姐。”
“我有這麽說嗎?”楊修用了個反問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的目的很簡單。”溫媛不怕實話與他說“我隻要她看得起我。”
隻要蔓蔓能看得起她父親溫世軒能看得起她還有那個男人也能看得起她。
“那你想怎麽做?”他切入重點。
“我想進入我姐姐都進不了的中央美院。”
“你現在不是在努力嗎?”
“這還不夠我想被保送要確保萬無一失。”
楊修被她的這個獅子大開口驚到了眉宇輕皺好半天沒有舒展開來:“中央美院的保送名額可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而且我沒有聽說中央沒有高考保送生這一說法。”
“文化課合格我是不怕的但是專業課不都是評委老師評卷嗎?”
“你對自己沒有自信到想走後門?”
“不我隻是想確保萬無一失。”
樓向晴說她的畫好但是她自己也明白樓向晴並不能代表所有老師的觀點。老師評卷的主觀性是很強的。
“這個我需要想一想。”楊修這意思是需要琢磨。
在高考考試中做手腳沒有多少人敢有這個膽量。除非是那些有頭有臉的人。
溫媛知道他會幫她的因為他始終需要她這顆棋子。
楊修琢磨了會兒後大概是想到了個門路於是找到了一個許久沒用的電話當著她的麵打給了對方一邊打還一邊向她解釋:“這個人是我早年在朋友那裏聽說的對我來說也不算是很熟但對方為人和人脈都不錯他家裏挺有背景爺爺是民主黨派領導重量級人物。如果他這條路能通想在高考動手腳不是沒有機會。他本人當時能上部隊重點高校都是他家人給他走的後門。後來我聽說他妹妹也是這樣。他妹妹更受他爺爺喜歡。”
名字是叫做孫靖仁。
一個姓孫的在京城裏甚至能與陸家對抗的家族。
溫媛知道陸家算不上是京城裏最有權勢的家族但是聽到這樣一個能和陸家比肩的家族還是很能受到刺激。
不會兒楊修掛了電話說對方現在就願意和他們會個麵。因為很巧對方也正在圖書館裏。
孫靖仁是從樓上的期刊閱覽室下來。楊修和溫媛走到了圖書館一樓一個乘涼的小涼亭等著孫靖仁過來。不久他們見到了孫靖仁的身影。孫靖仁穿著軍裝身材較顯臃腫。
溫媛一見他就覺得他絕對是個官後代的富態相。
與君爺姚爺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官後代類型。
看來這孫家油水撈的還挺多。
這意味著——有戲。
孫靖仁走到小涼亭與楊修握了下手從口袋裏掏出條手帕仔細地擦汗說:“這天氣不涼不熱的真讓人難受。”
楊修對他這話笑了一笑不以為他這個難受真是被大自然氣候給影響的事實上他約了孫靖仁後出於一種謹慎的考慮打電話給了介紹孫靖仁給他認識的那個中間朋友稍微打聽了下孫靖仁的近況。據說孫靖仁本人是遇見了一件棘手的麻煩事。
“聽說孫博士近來是遇到了一些不明來路的陷害。”
楊修這般試探的一提孫靖仁瞥了他一眼固然這種沮喪的事情不好向陌生人提起但是心裏的這股鬱悶實在無處宣泄。
今天他從部隊裏收到風聲了說白隊正式向他所在的技術部隊提出了解雇他的提議。白隊自稱自己的研發人員已經解決了相關技術難題不再需要孫靖仁率領的技術團隊的協助。
白隊這個提議可不僅是當著他領導的麵掃了他一巴而且是把他領導的麵都給掃了。他部隊裏的人一時對他議論紛紛。他這是丟臉丟到了自家門內門外。
白隊此番提議其實說的十分委婉也不大想傷了兄弟部隊彼此間的和氣還有意地誇了下他之前的“成績”。但同時解雇他的意見十分的堅決。
漂亮話說太多都沒有用部隊畢竟是講究實績的尤其是這種需要運用到部隊實戰中要作為考驗的技術。
他第一次領頭做的任務就是失敗的被人否決的。
再沒有人盛讚他而是有人都質疑起了他之前怎麽混到的文憑。
他這是欲哭無淚白隊這招殺的太快他都來不及向自己家的叔叔爺爺們搬救兵。這不他都借口跑圖書館查資料來躲一陣人們的竊竊私語了。
無人可以闡述的心情這會兒遇到一個楊修頗是表達了對他的關心和對他遭受的災難的不滿孫靖仁對此難免是心存了感激問:“楊兄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呢?誠如你所言我現在是被打的落水狗自身都難保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
“孫博士這話差異論孫家這種在之前幾十年劫難中都屹立不倒的家族怎麽可能為一點小事感到困難?隻是孫博士你自己寧願自己委屈也不想給自己家人添麻煩罷了。”
孫靖仁再聽他這兩句話實在是安慰到自己心裏去點點頭說:“好吧你說說看看我有什麽可以幫到楊兄的。”
“其實倒不是我要請孫博士幫忙是我這個小妹妹她是學畫的從小立誌想上中央美院一路曆經艱辛走來眼看都走到了這最後一段路。”楊修借機把溫媛的事說出來。
溫媛拘謹安靜的模樣兒拎著個小書包。
孫靖仁看了她兩眼對女學生這種規矩的模樣都印象不錯卻聽到楊修的建議有些驚訝:“她成績不好嗎?”
“不是不好。但是你知道藝術老師的評卷有太多的主觀性。她這也是怕怕被人動了手腳畢竟她出身一般工人家庭。”
聽楊修說了這幾句後孫靖仁對溫媛多了幾分可憐的味道說:“若是有才華我有個阿姨就是中央美院的老師這事兒我想應該不難辦到。”
溫媛一聽內心激動地要一顫努力按捺住了。
楊修聽他答應更是向他打聽他遭遇的難處希望能幫上點忙。似乎能感受到楊修的誠意孫靖仁歎了幾句:“說到底是我自己當時不知輕重去踢了人家的鐵板。”
“誰家?不知我認不認得或許我可以為孫博士去說幾句話。”
“這一家即使你認得我想你不會敢去說的誰讓這家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陸君君爺你認得吧。”
楊修和溫媛聽到了孫靖仁說自己與陸家有了恩怨不禁都眼睛一亮。
孫靖仁繼續拿帕子擦著汗愁著眉:“說起來我現在最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誰幫了白隊和君爺這個忙。有人和說應該就是那個叫蔣衍的說他是君爺的親妹婿。可我到現在都查不到君爺有個妹妹是姓陸的。”
聽到他這話楊修嗬嗬嗬笑了起來。溫媛更是笑得萬分斯文和忍耐。
“怎麽?”孫靖仁對他們兩人的神態大為詫異。
“想知道這其中怎麽回事孫博士你還真遇到人了。對這事最清楚不過的要屬我這個小妹妹了因為她以前的姐姐正是嫁給了你說的這個蔣衍。”
……
蔓蔓出門時剛好遇到了自己的哥回來拿東西。
“你去哪?”冷丁丁的目光打過來明顯對她挺著大肚子還經常往外跑極不滿意。
“是季大哥約了我還有劉老板說好了到【畫餅充饑】看看。”
聽說是自己老同學約的她君爺這才沉默了下來。
蔓蔓扶著樓梯扶手剛要往下走忽然想起什麽回頭稍稍帶了絲別扭道:“哥你送的那幾件衣服我很喜歡。”
聽到她這話冰冷的眸光裏一閃光亮極了好像懸掛的北鬥星刺眼到分不清裏麵的情緒:“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蔓蔓一愣緊接額頭布下三條黑線:
妹妹真心誇你一句你都得質疑上什麽意思啊。
“你放心若是不喜歡的東西我直接扔垃圾桶裏了。”
得承認他這妹妹夠狠他這個哥送的東西她都敢扔垃圾桶。
冷冷地一撇眉:“行吧你走路小心一點早點回來別讓媽擔心。”
蔓蔓看著他進門的背影拉了個鬼臉再扶著樓梯扶手慢慢走。才走了不到幾步路後麵一隻手扶住她手臂。她回頭看見他不知什麽時候又折了回來。
“看你這樣一個人下樓梯我的心跳都要加快一倍。以後你走的時候別被我看見。”
這是他做出的解釋足以讓她黑線滿臉。
想直接損她就直接損何必假惺惺的。
下了樓梯他的車就停在離樓梯口不遠的地方方便外出。他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你自己不是忙嗎?”對於他把她硬塞進自己的車裏蔓蔓對於自己打擾日理萬機的大人物的行程提出十分的困擾。
“廢話。”
他冷冷的兩個字似乎更埋怨於她不想坐他車的意願。
一路車子上路兄妹倆無話。
蔓蔓心裏數著這是第幾次坐他的車好像隻是第三次但每一次都好像是走進冰窖裏一樣冷得不像話。而且她不敢向他主動開口。每次他說的話都有可能讓她想跳車。
“你去我單位了?”沒想到這回是他主動開了口。
可他提的這個話題分明是她不想她提的。她那次偷偷去偷偷回就不想他知道。
“那邊的護士都和我說了說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小孩。那是你一向都很喜歡小孩。”他說聲音不高不低難得沒有夾雜一些諸如諷刺之類的口吻。
“哥。”好半天她方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覺得小棉花像我?”
好吧她這是努力想滿足一下他對往事的惦念和回憶。
可他那雙眼睛卻是早從車前鏡裏觀察了她許久道:“她怎麽可能像你?她又不是我妹妹。”
姚爺曾強調過真正的血緣關係感覺是不一樣的。
囡囡就是囡囡誰都代替不了。
他救那女嬰或多或少有一些過往的因素但不意味他會不正麵現實。現在其實已經很好了。他們把她找回來了。
“是這樣啊。”她低聲的像是對自己說話地說的這一句並不能讓自己心裏麵的壓力減輕多少。
每次聽到家裏人對往事的愧疚她會無所適從。因為時光不能倒流她和他們都已經力所能及地去做了去彌補了但是都不可能去改變原先發生的事情。
見她臉上似乎浮現為難的神色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出口氣說:“爺爺說想哪天和一群朋友到你飯館裏逛逛你覺得怎樣?”
這——
陸老頭與自己的那個賭約是打算履行了嗎?
蔓蔓一霎那緊張了起來。她當時大言不慚向陸老頭宣戰聲稱肯定一定能勝利。現在她勝利了卻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應得的戰利品。
記得陸老頭那時候說是說要讓她姓陸了吧。
她微微皺著眉但是當然不能反對陸老頭來道:“爺爺想來提前和我說聲我先幫他訂好位子。”
對她這話他沒有答聲是將她剛才臉上的一絲躊躇收進了眼裏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為此有些用力。
車子拐個彎後進到了停車場幾步遠即是【畫餅充饑】的一家分店和季雲約好的就近的地方。既然都來了他陪她走這一趟。
等候在店門口的杜宇看見不止有她還有君爺陪來微微瞠了瞠眼珠。
君爺隻淡淡掃過他一眼問:“人呢?”
君爺那不冷不熱的脾氣杜宇清楚不放在心上微笑著說:“都來了我讓他們先在裏麵坐著外麵風沙有些大。”
京城的氣候每到起大風的時候沙塵特別大。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就是沙漠。
三個人並排走進了店門。店裏的服務生見到杜宇都會說:“杜經理好。”見到蔓蔓卻大都不認識的表情。
君爺看了頗有感慨:他這個妹妹間諜功夫做的不錯啊。
進到店裏靠近窗台一張就近的餐桌他們看到了麵對麵坐著的季雲和劉老板。兩個人一人一杯烏龍茶配著杜宇給他們點的桂花糕吃得那叫一個香嫩滑口讓看的人都要流口水。
季雲看蔓蔓到了剛叫一聲“蔓妹子”馬上接到了旁邊老同學冷冰冰的一戳子目光。
別隨便給我妹妹起另外的稱呼。
還“蔓妹子”!
找抽!
季雲噎了下口水對老同學幹巴巴地笑一笑:“你怎麽也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了?”
君爺的話即有君王的氣質——不用解釋。
季雲便是對蔓蔓說了起來:“你哥是不是脾氣很臭。我告訴你他以前當我們班勞動委員時已是這個樣。”
“勞動委員?”蔓蔓震驚這驚的是她哥如此優秀想也應該是當班長。
君爺狠瞪了老同學一眼但沒法阻止季雲往下說這個已經博得眾人眼球的故事。
“我們選舉學生幹部時說是民主選舉但大都是按照老師的意思選。而我們當時的班主任姓王是個很厲害很有意思的老頭他平常最大的興趣就是變著法子整我們就整問題學生。”
這麽說她哥當年還是個問題學生?
真是出乎意料的跌破眼球。
她向來以為她哥是年年三好學生各種榮譽獎狀貼滿牆麵。
“你哥在王老頭眼裏的問題不是學習成績而是脾氣。你哥不喜歡當班幹部嫌麻煩。於是王老頭非要你哥當最麻煩的勞動委員。每次大掃除你哥就不得不——”
一句不得不蔓蔓都可以想象到她哥拿著掃把若個土霸王站在講台上指揮手下幹將清理垃圾的樣子。這簡直可以讓她笑抽。
“我怎麽從不知道你這麽喜歡揭你部下的短人稱‘最好班長’的季班長?”君爺冷冰的一聲開始了反攻。
蔓蔓等人訝異。
原來自己便是當年班長的季雲笑得氣質文雅卻難掩其腹黑的性質了。
------題外話------
╮(╯▽╰)╭昨天竟然忘了和親們說五一節快樂了……(*^__^*)遲來的五一節快樂還有提前祝青年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