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197 蔓蔓的蛇
古管家找到溫浩雪時,連自己姓什麽都沒有說,溫浩雪實際上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麽。
溫浩雪其實這段時間因為精神刺激,需要靜養,與母親是搬回了她們原先的小出租屋。古管家帶著個人過來,說是給她們家檢查供暖裝置的。臨近冬季,北方不比南方,由政府提供室內供暖。溫浩雪沒有懷疑,嫌棄家裏吵,走了出去。
縱使這樣,古管家還是沒有能得手,隻因這溫浩雪太敏感,竟然在他想打開房門進去查看時折了回來。之後溫浩雪自己把玉佩帶了出去。
失手後的古管家後來發現,溫浩雪本人,不止是把玉佩還給了蔓蔓,而且把事情都告訴給了蔓蔓。
蔓蔓那天自己一個人在家,老公陪她媽去了菜市場,準備給她熬點湯喝。她哥最忙,回來的第二天立馬回單位去了。
飯館電腦的事情,由她老公安排,直接幫她處理好。老公在這方麵是專業的,她沒有意見。於是,她老老實實呆在家,把嗓子養好。
沒想,溫浩雪會突然上門來訪。
下麵門房打電話詢問她讓不讓溫浩雪進來時,她本不想讓溫浩雪進來,但溫浩雪發給她短信說有重要的事情,隻能見麵談。
這時的蔓蔓,仍不知道範淑霞受傷而且溫浩雪對此大受刺激的事,心裏大概想著不想讓溫浩雪天天上門來纏,就此讓門房放行。
溫浩雪來時,是先守株待兔過的,莫文洋還幫她先打電話問明了蔣大少和君爺都不在家。她必須選擇其他人不在,和蔓蔓單獨闡明這個事。
蔓蔓披了件衣服起來,給她開了門。
溫浩雪手裏拎了一袋雪梨,說是給她嗓子用的。
“你怎麽知道我嗓子不好?”蔓蔓有意問,早看出她是調查過再來的,這個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倒是值得琢磨。
“莫大哥告訴我的。”溫浩雪坦誠交代。
哦?什麽時候這兩人還真是好上了。蔓蔓挑眉。
“其實,莫大哥對我還在觀察階段。”溫浩雪吸口氣,不像以往那樣誇大海口了。
而且,範淑霞的事給她的刺激太大了。
“坐吧。”蔓蔓看出她眉間即使談到莫文洋都無法排擠的憂愁,對此心裏也有些想法,讓她進了屋子坐下。
溫浩雪坐下來,這地方她來第二次了,第一次她死活硬擠著進來,第二次,她終於能被蔓蔓開門進來了,總算是小小進了一步吧。看蔓蔓去倒水,她連忙起來走過去,道:“蔓蔓姐,你懷孕,我自己來。”
蔓蔓打量下她,看到她說這話不像是虛心假意,就此停手,讓她做。
別看溫浩雪嬌生慣養似的,對於倒水衝殺招待照顧客人什麽的,因為經常在家幫父母,顯得十分熟練。不會兒,她幫蔓蔓弄了杯不熱不冷,溫度剛剛好的開水,再幫蔓蔓去拿藥。
“你歇歇吧。”蔓蔓擺擺手說,因為看她趨勢像是要拿把掃把幫她做家務。
溫浩雪站著,在蔓蔓麵前站了會兒。
“怎麽不坐了?”蔓蔓手裏捧著杯子,像是若無其事。
“蔓蔓姐。”溫浩雪忽然間膝蓋頭嘭落到地上。
蔓蔓想著她上門有事要找,想必溫家人上門都不會是什麽好事,還是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一愣之下,板起臉:“浩雪,你這是做什麽?你起來,有事好好說!不然我什麽都不會答應你!”
“蔓蔓姐,不是的,我這是道歉!”溫浩雪不肯起來。她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說什麽都得得到蔓蔓的原諒。
道歉?
兩個字足以讓蔓蔓打個寒噤,不知這妮子瞞著自己做了些什麽,蔓蔓皺著眉,問:“什麽事讓你向我道歉?”
“這,這個。”溫浩雪馬上把藏在衣襟內的玉佩取了出來,雙手捧著遞到蔓蔓麵前。
乍看到那玉佩出現在溫浩雪掌心裏,蔓蔓還不信,以為是溫浩雪自己那塊假的,但是假的真的她都見過,一目分明,想魚目混珠都騙不了她的。
“我的玉佩怎麽會在你手裏?”蔓蔓“嘭”,拍桌。
這妮子愈來愈過分了,竟在她家裏當起了小偷!
“我當時看著好玩,想借來戴幾天。”溫浩雪自知理虧,被蔓蔓斥罵,一句話都不敢辯駁,“蔓蔓姐,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其實,蔓蔓對這塊所謂的祖傳玉佩,是厭惡多過喜歡。覺得它太貴重,價值太高,沒覺得它能給自己帶來什麽財富,反之,隻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危險。上次被江暉拿走假玉佩後,她還鬆了口氣,認為別人信以為真不會再來找她了。
溫浩雪把它偷走,她惱的不是東西被偷,而是溫浩雪這本身當小偷的行為。
“我真的知道錯了!”溫浩雪磕頭致歉的動作都做了出來。
蔓蔓攔住她:“你起來,你再跪,都折煞我了。”
看她專程上門來找自己,拿玉佩歸還給自己,都知道她對這事是懺悔了。
蔓蔓好奇的是,她怎麽會突然回心轉意懺悔了呢。
這正是溫浩雪要告訴她的。
一麵扶著額眉,一麵聽溫浩雪斷斷續續陳述了許多內心感受。
談到範淑霞被人抹脖子的事,蔓蔓一驚,手指停在眉間,久久未能動。
範淑霞被人傷了,老公、她哥回家後半句沒提這事,若不是今天溫浩雪來說,豈不是打算瞞她到底。照此說來,她養父未接到相關消息,範家那邊,八成同是被蒙在鼓裏的。
為什麽她哥要這樣做?她篤定了是她哥的主意為多。
“蔓蔓姐,其實把不把玉佩還給你,我自己想了很久的,我怕這玉佩給你帶來危險。”溫浩雪道。
“你怎麽知道這塊玉佩和範淑霞被傷有關係?”
“範淑霞無意中泄露了消息,說這塊玉佩與巨大財富有關係。具體我再問,她不肯說了。”
如果是這樣說法,豈不是範淑霞知道至關重要的秘密,這樣一來,也能很好地解釋為什麽她哥要私自扣押範淑霞了。
“好吧,你起來吧。”接過她手裏的玉佩,蔓蔓讓她收拾下後趕緊走。
“蔓蔓姐,你是不是還怨著我?”溫浩雪看她急著趕自己走,不由愁眉苦臉的。
“你都知道這塊玉佩有危險,所以,你以後這事誰都不要說起,千萬別說起。今天的事,你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在我哥他們回來之前,你最好趕緊走,什麽人問起都不要說。”蔓蔓道,不是專門給她作解釋,而是她不希望再有人因這塊玉佩出事了,尤其有了範淑霞這樣的慘案後。
溫浩雪聽她說這樣幾句後,心口立馬暖和了,點著頭再三發誓後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對蔓蔓說:“蔓蔓姐,你把玉佩藏那地方太容易被人拿到了,不行的。我告訴你藏哪裏最好。”
既然這妮子連別人沒能注意到的地方都能發現,蔓蔓有些興趣聽聽她能出什麽主意。
“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找個地方將它埋起來,比如放在一個小花盆裏。然後不要放在自己家,把它送到某個你認為安全的人家家裏,偏偏人家不知道你藏了這東西。”溫浩雪說。
這個主意不賴。但是蔓蔓不動聲色,隻道:“好像不怎樣。你怎麽能確定人家真能不發現?”
溫浩雪聽她不接受,沒法,聳聳肩,走了。
蔓蔓等她走了後,卻是開始找起了家裏的盆盆栽栽。至於送到誰家裏養著,她也想好了。
這東西後來不是據聞,是姚家奶奶送的嗎?送回姚家,讓姚家養著最好了。哪怕丟了也是丟在姚家,陸家責任可以卸掉一半以上。
蔓蔓自己都覺得這主意有些損人,但是,她沒有辦法,誰讓這東西這麽危險,都不知道姚家從哪裏找來的這麽塊東西,好像是定時炸彈似的,可好,害得她朋友被人抹脖子都有了。
況且,姚家真得負上部分責任的。她爺爺好像都問過姚家這東西來曆了,可姚家當事人說是普通玉佩,這話打死她都不信。
終於找到了一株不大需要澆水的仙人掌,挖了裏麵的泥土,把玉佩用塑料薄膜包裝好後,埋進了土裏麵,把土整平後,完全看不出來埋過的痕跡。
為了保證這東西不被人換土換盆,蔓蔓理由都找好了,這是讓人家幫著她養,不是送的,養一年後她要拿回來的。然後,她又買了好幾盤仙人掌,準備送出去好幾個人,混人眼目。
到了那天晚上,她哥、她弟弟、姚家兩兄弟,一人接到她一盆仙人掌。
陸歡和姚子寶這兩天請假到她飯館,在她老公指導下幫她的飯館重新建設一套電腦防禦係統,同時當做實踐訓練,因此,這兩天都呆在家,夜晚回家吃飯。
得到姐姐突如其來的仙人掌,而且人人有份,陸歡朝姐姐擠著眉毛兒說:“姐,今天仙人掌節嗎?”
“什麽仙人掌節?你們個個天天對著電腦,多傷眼睛,我看大降價,剛好幫你們每人買一個。哦,對了,你們不準私自給它換土換盆折騰它,我定期要對它進行檢查的,這叫做借給你們,你們要好好對待它。”蔓蔓正兒八經地說,姿態端的挺正道。
眾人本來接到她禮物還挺高興,接著聽說要搞責任製,不是送叫做借,美其名曰監督他們的視力,眾人隻覺跌出眼球似地麵麵相覷。
“姐夫沒有嗎?”陸歡突然感覺到這仙人掌,顧名思義仙人掌,確實是棘手的東西,想拉多點人下水,不然心裏不平衡。
“你姐夫在家裏不玩電腦的。”蔓蔓答的理所當然。她老公的確在家裏不玩電腦,不然,怎麽能在她麵前扮豬吃老虎,唬得她一愣一愣的,讓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老公是計算機高高手。
“爺爺近來開始玩起了電腦。”
被小孫子點到的陸老頭,揚眉:“我這是玩一陣子,再說,玩電腦多落伍,現在都玩手機。”
老頭子們現在講時尚,時不時再來一句OUT了,都可以讓孫子們無言以對。
“拿著就拿著,不就是放在電腦邊而已嗎?仙人掌又不難養。”君爺在這時候突然出句話支持妹妹的決定,都能讓其他人側目相望。
他們兄妹倆不是什麽事都彼此唱反調的嗎?
陸歡撓著腦袋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捧著自己的那盆仙人掌進了房間。反正,現在他留在家裏的電腦,也是給爺爺在玩。
姚子寶拎起蔓蔓給姚家的兩盆仙人掌,征詢兄長的意見:“哥,你要哪盆?”
“哪盆都是在家放著。”姚爺隨口一答。
“那我隨意放一盆到你房間,另一盆放我房間。”姚子寶說。
“行。”
蔓蔓在他們兩兄弟說話時,豎起耳朵尖子,聽了半天,居然不知道玉佩會在他們兄弟兩人誰手裏養著,看來,她隻得哪天再找個借口上姚家探探。
君爺看都不看自己那盆,雖說是自己妹妹送的,但明顯妹妹那目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往姚家兄弟那邊瞟。
姚夫人對於蔓蔓送的兩盆仙人掌表現出很喜歡,當聽小兒子說蔓蔓叮囑要搞責任製時,都眼眯眯地笑了起來,直說:這孩子真有意思。
姚子寶總覺得這事好像有點蹊蹺,但一時捉摸不透蔓蔓的七竅玲瓏心,他把一盆放到了自己房間的窗台,另外一盆放到自己哥房間裏,剛好姚爺進來。
“哥,你放窗台嗎?”
“不,放書桌上吧。”
姚子寶幫放到自己哥的書桌上,看見書桌上淩亂擺著好多文紙,不知姚爺在查閱什麽資料。為了騰出一塊地兒放仙人掌,姚爺隻得將文件收攏一些,疊放起來。
仙人掌擺好了。兩兄弟一起看著那盆仙人掌,看了有一陣。
姚子寶突然琢磨著說:“我怎麽覺得這個盆有些舊,不像我那盆。”
“可能批次不同吧。”姚爺道。
姚子寶抬頭望他一眼,目光裏掠過一絲驚訝,今晚兩個哥對蔓蔓這意外的舉動,表現出的無限寬容可以令人刮目相看。
沒錯,兩個哥一直對蔓蔓都是很好,但是,並不等同於他們會縱容蔓蔓任何事情。
“你先出去吧。”姚爺吩咐。
姚子寶走了出去。
脫掉件外套扔到椅背上,轉過頭,又見到那盆仙人掌,眼睛一眯,手指伸到仙人掌的花盆快觸到盆邊時,突然一頓,收了回來,緊接目光淡淡地飄向了窗外,唇間溢出了一絲長氣。
蔣衍對老婆今晚突然送仙人掌的行為,同樣抱有疑惑,但他沒問,接收仙人掌的人都表現出了不問,他問來做什麽。
小兩口是久別勝新婚,坐在房間裏,一個織毛衣,一個寫文字,各自邊幹著自己的事邊說話,情意綿綿。
“阿衍,你這寫信又是寫給誰呢?”蔓蔓小媳婦問。
黃濟儒沒有回信,這不是讓蔣衍犯了急,不清楚這個脾氣古怪的舅舅是什麽意思。他這琢磨著是寫封信過去,還是打個電話過去快些。
見老公煩惱到都沒能回答她的話,蔓蔓不便再問。
蔣衍回頭,看見了她手裏織的毛線圍巾不像是給小孩子用的,問:“這是送給誰的?”
“雲曦。”
“常雲曦?”知道媳婦和小學同學感情好,但好到給小學同學織毛線不給他這老公織,蔣衍深深地妒忌了。
老公的醋勁發到她這兒來,蔓蔓撇嘴:“你怎能和她比?她都沒爸沒媽了,自己孤苦一人,總得為她做點什麽吧。她有自尊,錢又是半分都不肯收的。”
“她該做的是重新找個伴。”蔣衍提出正解。
常雲曦的心結是誰都沒法解,蔓蔓很清楚老同學執拗的脾氣,說:“她現在在醫院幹義工。”
“在醫院當義工,她是誌願者,很好人。”蔣衍說。
“你——”蔓蔓翻個白眼,老公明顯沒有聽出言外之意。
“怎麽說?”蔣衍問,明白表示自己聽不出來。難道常雲曦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是學醫的,一直都是醫院的臨時合同工,負責在急診的手術室值夜班。”
“她是醫生,哪個科的?”蔣衍聽到這,都不得不表示出驚奇。
“手術科室。我隻知道她在醫學院裏已經很優秀。”
蔣衍隻記得陳孝義和他提過常雲曦為了一份手術知情同意書與姚爺都吵過架,如果常雲曦是醫務人員,不是對這種事很了解嗎,為什麽和姚爺吵架。
常雲曦是個怪胎。蔣衍現在愈來愈肯定。
常雲曦現在未來想做什麽,在外人看來,都是非常奇妙的。
蔓蔓手指頭繞著糾纏起來的毛線,拿手指順毛線頭,一麵說:“不過,她近來似乎是想和季老師在一起了。”
和季雲?蔣衍敲敲桌子:“季老師是挺好的人。”隻是他懷疑,季雲能捉得住常雲曦這樣飄乎乎的人嗎。
“反正。”蔓蔓扁嘴,“季老師現在都不理樂團排練的事了,和我師哥說,事業沒有女人重要,關係的是繁衍後代的大事。”
季雲這話,能讓所有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把見色忘友詮釋到如此精髓的,全世界唯獨季老師無其他人選。
蔣衍覺得還是自己和媳婦最好了,兩個人情投意合,結婚來雖有坎坷,但都是外部的,哪像別人家,都是小兩口自己鬧騰。
夜晚,夫妻兩人躺在**,蔣衍看著黑夜裏她亮晶晶的一雙眼睛,突然問:“蔓蔓,你現在眼睛都能看清了嗎?”
看,是看得清。但蔓蔓的目標是要開車,距離這點,尚是有些距離。
“阿衍,你先別和我哥說,我打算,生產完,就去報駕校。”說什麽都要把駕照拿下來,震到她哥沒話說。
蔣大少拉長口氣,不知怎麽和媳婦說,要是大舅子是這般容易搞定的人就好了。難道媳婦沒有看出來,整個陸家,無不都是在君爺的統治之下。媳婦的嗓子能好得這麽快,大舅子的醫術好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大舅子震人的力量大。君爺回來後,各種原先來拜訪的人跡不到二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的車水馬龍,到如今的門庭羅雀。陸老頭心裏雖有怨言,卻屁也不敢對當大醫生的孫子放一個,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和姚家老頭姚奶奶一樣被自家孫子下達一個禁門令,連門都不能出了。
“他以為他自己是霸主,也不想想他是在誰地盤上。”蔓蔓小媳婦麵對豪強絕不示弱。
蔣衍反正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兄妹倆是天生冤家,哪天兩個人不鬧騰了,那反而是出大問題了,於是任著他們兩個去鬧。
蔓蔓小媳婦其實打了更凶的主意,要幫她媽,趕緊將她哥的人生大事給辦了,想必在家裏有個老婆管著後,她哥就無暇分身來管她了。
君爺在家裏打了個噴嚏,陸夫人見到說:誰想你了?白露?你回來有沒有和白露通過電話?
母親的問話,君爺當然不能敷衍著答,說:打給她的時候,她正忙著工作。
“你們的婚事打算什麽時候辦?”陸夫人問。
君爺挺認真的:“總得囡囡生產完,將囡囡改姓的事弄好了,再說。”
一句兩句都是妹妹的事,張口閉口都是妹妹的事,陸夫人心裏都不禁為白露抱屈,心想,若是換做其他家的姑娘,麵對這樣的未婚夫不得發飆不得和小姑子鬧,結果,白露與她女兒蔓蔓的關係好到沒話說。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感覺上,縱使大兒子結了婚組成的家,與女兒女婿的小家庭,完全是兩種風格。女兒女婿那是時不時來場讓人心驚膽戰的風波,樂趣橫飛,生活裏充滿了驚奇和熱鬧。想法,這大兒子大兒媳,現在都可以想象到他們的婚後,必是計劃完美的人生一站,絕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事實還真如她想的,君爺大概是為了安慰她,和她說:“媽你不用擔心抱孫子的事。我和白露都協商好了,到時候婚後第二年吧,生個孫子給你抱。孩子你想自己帶,或是給白家帶都行,白家也願意帶這個孩子。我和白露工作忙,可能會把孩子寄托在老人家裏帶上幾年再說。”
陸夫人無語:“你們不怕孩子給老人帶,和你們生疏?”
“怎麽會?”君爺答的很自信,“是我們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
意思是,我們是如此優秀的爸媽,哪個孩子會不想認我們當爸媽,不可能被人拐了去。
這般父母的自信,陸夫人都想全世界絕無僅有。
“陸君,你真喜歡白露嗎?”陸夫人終於小心忐忑地問出自己心中化不去的症結。
“喜歡。若是不喜歡怎麽會和她在一起這麽久。”君爺答的很流利很自然,沒人能聽出破綻。
陸夫人聽了這話,不敢再去問兒子是否愛兒媳。因為她看,都可以看出,在兒子心裏麵,愛情這東西,是不存在的,或是說,親情淩駕於一切感情之上。也因此當了他的妻子的女人,那種感情,必定也是他最重視的親情的一部分。從某方麵來說,他會是一個很愛很愛老婆的男人。
君爺最終端著妹妹送的仙人掌進了臥室,左看右看這仙人掌,看出的確是妹妹新買的,但是,妹妹送給姚家兄弟的那兩盆,其中一盆怎麽看都熟眼。
妹妹玩的什麽心思,他這當哥的,真是一時都猜不出來了。
果然是他妹妹,天下絕無僅有的一個妹妹,放到世界上哪裏,都是一顆七竅玲瓏心,比誰都不遜色,讓他這哥時時都要甘拜下風呢。
蔓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隻等有人上門來試探玉佩。她是巴不得對方早點有人來,畢竟敵人一直在暗他們在明,但是,如果有人動這一步了,等於是敵人變為明,他們變為暗了。
為此,古管家是在知道溫浩雪將玉佩送回蔓蔓這裏後,又扮演了一次檢查供暖管道的員工,跑到了蔓蔓家搜找。
來到蔓蔓這裏,是和溫浩雪那頭兩個天地。
為何這麽說呢。
一是蔓蔓這裏是部隊大院,審查森嚴,他們光是過那道門卡,都費了不少氣力。並且不是說進蔓蔓單獨一家能了事,為了過哨兵的審查,他們還必須上其他幾家檢查管道,做了些額外的工作來取得哨兵的信任。
二是當進到蔓蔓家,他發現,哨兵會跟著來,這不知道是不是陸家的囑咐。歸之,無從下手。
三是縱使短暫支開哨兵,他慢慢巡視蔓蔓的家一圈,發現到處整理的很是整齊很是井井有條,讓人感覺這家裏好像沒有什麽秘密似的。並且,蔓蔓不在家。在他們來借口修管道時,蔓蔓借口人在家裏吵,走出門去了。即是這最後一點,讓古管家未行動之前,果斷收手回去向主人報告。
“她是個聰明的人。”古管家對坐在陽台正曬著陽光的老夫人說,“我覺得她不像她媽,倒是有些老夫人您當年的風範。”
“為什麽這麽說?”老夫人問。
“我感覺,她是知道有人要上她家裏找東西的。不然,不會連人家上門來,都借口要出去。她大概也是怕對方在她家裏惱羞成怒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古管家把蔓蔓的心思猜了個七八成,所以沒有動手,沒有敢暴露自己。
老夫人聽了古管家這話,思索了好一會兒,像是思緒停留在很久之前的時空,最後說:“竟然你都苟同了她的聰明伶俐,暫且,我們就先不把玉佩拿回來了,再觀察看看。”
他們本想把玉佩取回來,是由於出了範淑霞這趟事,怕又有人因此受到傷害。但是,蔓蔓的表現,無疑,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並不急於否定一切了。
楊家、江家,在從範淑霞口裏得知玉佩與財富有莫大關係後,對這塊玉佩的來龍去脈,更是勢在必得。他們盤算了好久,雖說江暉從蔓蔓那裏得到的玉佩是假的,但不能保證真玉佩不是在蔓蔓手裏。總之在暫時沒有其他人選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得繼續從蔓蔓本人下手。
可蔓蔓住的部隊大院,以前蔓蔓會自己獨自外出,讓江暉有機可乘,現在都不會犯這種錯,讓人如何下手都犯難。
他們商量之後,決定闖進部隊大院裏去,上到蔓蔓家裏去搜東西。
楊修和江埔帶了一幫人,聲稱是檢修電話線和網線的,跑到蔓蔓所在的部隊大院。
同平常一樣,白天男人都去上班,隻有蔓蔓和陸夫人在家裏搞家務活。
檢修車駛到蔓蔓樓下,這帶人上樓的江埔,明顯沒有古管家做事謹慎,沒有到其他住戶做做樣子,直奔蔓蔓家。
楊修躲在車裏,戴著頂大帽子遮擋麵孔不敢上樓,因為陸家人都認得他看過他。他跟著江埔來,隻是由於上次親眼目睹了江埔的魯莽行事後,有些害怕江埔再次做出超出計劃不可彌補的過失。
江埔爬上樓梯時,發現門崗哨兵跟著來了,咧嘴笑笑:“你說我們來修電線的,大哥,你這是跟著我們來做什麽?”
哨兵道:“這個沒辦法,規定,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向我們領導反應。”
好一個規定。江埔最痛恨軍人了,硬邦邦的臉,想從中間鑽條縫都難。好比那個範淑霞,竟是死都不肯說。
來到蔓蔓所在的樓層,由哨兵拿著鑰匙開門。
江埔曾派人來暗訪過,知道平常這個時間蔓蔓都隻和母親在家,怎麽會是哨兵開門。
哨兵說:“哦,她們母女剛出去了,把鑰匙擱在我這,就怕有人來找。”
其實是蔓蔓在從門崗那裏得知又有人上她家修電線後,果斷帶了母親撤。屋門鑰匙,她平常都是留了一份備用的擱在門崗處。
江埔聽說蔓蔓不在,在心頭切齒:本想趁這個機會一不做二不休,同樣做掉蔓蔓給他哥報仇的。
直到現在,他還看不出自己被人盯上了。反倒,這哨兵或許沒能看出上次古管家周慎的喬裝打扮,這次,卻是能清楚地看出江埔這幫人眾多的疑點。
一個哨兵在這裏給他們開門,另一個哨兵,火速是下樓返回門崗,向守衛連連長報告了情況。連長直接一通電話打到了君爺那裏請示要怎麽做。
君爺剛好在開會,會開到半截,聽說自己家裏進了不明歹徒,他立馬和姚爺一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怎麽說?”拿起話筒的君爺,語聲嚴峻,同時是一絲不亂。
應說,發生這種情況,都是他們平常意想中的突發狀況中存在的,不算是很意外的事情。
“說是電信公司派來的。我們放他們進門卡時,打了電話去電信公司問,確實有這回事。所以,一開始的懷疑並沒有那麽大。但是,後來,我們發現,他們似乎想支開我們哨兵。”警衛連連長說。
“他們想支開你們,就讓他們支開吧。”君爺不假思索,下了指示。
警衛連連長接到命令後,暗示哨兵撤。
君爺坐在電腦麵前,和姚爺一起,看著屏幕上出現的監控視頻。他們陸家,父子都是領導幹部,家中難免偶爾存了些機密文件,必須安裝監控來防盜。為此當初出於對妹妹安全的考慮,在對麵屋子都一樣裝了監控係統。隻是,平常基本都不開啟,他總不能去探妹妹妹婿的隱私。
現在,正是這套監控係統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裝在屋子裏牆中形似燈頭的隱蔽攝像頭,是連他妹妹都沒能發覺的地方。妹婿蔣大少有沒有發覺,那倒是不清楚。
“囡囡不在家?”姚爺摸著完美的下巴頜問。
“嗯,哨兵說她剛好和我媽一塊出去了。”說完這話的君爺,與姚爺意會地交流個眼神。
他妹妹何等聰明的人,出去的時機都把握到這般巧,倒不如說是對方早中了他妹妹的圈套。
姚爺咪咪地笑:“幸好她們出去了,不然,你回去不還得對她吼。”
君爺沉著臉:那是,如果她敢故意留下來,他回去是要對她吼。
蔓蔓哪知道自己哥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心思,她和母親是坐在大院區內的一家小賣部裏,吃著下午茶點,吃得不亦樂乎。
陸夫人感覺到了怪,但是,隻要女兒是在自己身邊安全,就沒有發問。
蔓蔓不敢告訴自己母親,自己在家裏放了條蛇。
當有人拉開她抽屜想翻她的首飾盒時,那條蛇,會從抽屜裏爬出來。
於是,當江埔的人奉命進了蔓蔓的臥室拉開抽屜搜找玉佩時,突然見到一條蟒蛇從抽屜裏蜿蜒出洞,差點尿了褲子。
用攝像頭監視屋中環境的兩爺,看到蛇的刹那,不也是眼珠子要跌出來。
“她什麽時候養蛇的?”姚爺指著監控屏幕。
蛇都敢養,隻有他妹妹了。當然,那不是真蛇,是蔓蔓買的一條仿真蛇,而且幫蔓蔓小媳婦裝上這個防盜裝置的,是同樣腹黑的蔣大少。
江埔衝進屋,一把匕首插進蟒蛇的頭,噗,炸了,通過充氣脹滿的蟒蛇身子爆炸開來後,無數碎片撒了江埔和江埔的人滿身滿頭。有了這一身彩妝,江埔他們想出門,都得再三考慮怎麽麵對哨兵的質問。
“她奶奶的。”江埔氣得跳腳痛罵,卷著袖口,“別給我抓住了。”
可蔓蔓在家裏放的不止是條蛇而已,不會兒,啟動了防盜機關的屋裏,從屋角噴出了一團紅煙。
兩爺看著她屋裏五花八門的防盜設備,驟然很無語:似乎他們都低估她的自衛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