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她心疼他,他心疼她
她的手突然摸到他的腿時,姚爺打了個激靈:“沈佳音,你先讓我坐下來行不行?那麽著急做什麽?”
這傻丫頭,剛剛承認是不是自己送的東西時,不是很害羞嗎,現在突然間變得這樣急進,讓他都要燃燒了。
“對,對不起。”意識到的同時,她臉微微紅,把手縮了回去。
剛卷起一小截的褲腿馬上落了下來。
姚爺見她突然間又是判若兩人,唇角微微一勾,忍不住是要逗她,於是一邊伸手去拉旁邊的椅子,一邊問:“你剛剛是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一個受傷的老太爺?”
她沒回答。
他伸出的手馬上往她頭頂上的烏發用力地揉:“我是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如果你不懂,要不要我教你怎麽辨別是年輕的男人和老太爺的區別?”
傻孩子紅著臉,壓根不敢抬起頭來。
儼然她沒有傻到連他這話都聽不懂,姚爺的心理稍微平衡了些,剛被她氣了幾次的火稍微滅了些。
看他坐下來了,她挪了兩步,蚊聲問:“是,是首長,首長自己試——”
姚爺微怔:這孩子是真傻是假傻?每到關鍵時刻就會反將他一軍。
“你想我自己試?”英俊的柳眉微挑,輕輕地睨著她。
這傻丫頭,不會真以為他是想自己試吧。
“首,首長,我聽,聽首長的命令。”
噶,快要咬碎牙齒了,衝她急:“哪有你這樣的,沈少校!你自己決定不了的事像踢皮球踢到上級頭上?有你這樣的兵嗎?你自己說!”
紅著臉,她站起來,突然從他手心裏抽過一隻護腿套,立即又蹲了回去。
他眼裏寫著滿意,看著她的手再次把他的褲腿慢慢地卷起來。這時候,他終於感覺到她是個女人而不是個孩子了。瞧她柔嫩的蔥蔥玉指時而磕碰上他的皮膚,是柔如水,讓他整幅骨頭都快酥了下來。
姚爺心裏陡然為自己的反應又冒出兩個字:犯罪!
這傻孩子,其實很能惹一個男人犯罪。
於是,他捉著下巴像是十分苦惱地思索:這傻孩子,明明第一眼貌不驚人的,怎麽那麽能惹火呢?
她低垂著腦袋,像極了埋頭工作的勞苦大眾,最終把他的褲腿卷到膝蓋,為此,他小腿外側那條一掌長的傷疤顯露在她麵前。
沒有人能想到吧,這個外貌十分出眾堪稱完美無缺的男人,早已把自己的身軀貢獻給了戰火的洗禮,早不是完美無缺。
姚爺突然間全身又要打個激靈,感覺到她細嫩的指尖,是沿著他小腿外側摸索著。
這傻孩子,這回真是在點火了!
“沈,沈少校。”十分艱難地拿手撐住額頭,壓著體內的火,在終於無法忍,用燃起熊熊火苗的眼瞳射向她時,“你知道你是在——”
後麵三個字“勾引我”沒說完,她忽然間說:“很疼嗎?”
原來這孩子的動作不是像魔女撫摸他**他,是怕弄疼他。姚爺腹中的火一下蔫了,無力了,他早該想到的,這孩子哪懂得什麽魔女的**,雖然這孩子是無意識地做出了類似魔女的動作。
見他一刻垂頭喪氣了,她以為他是疼的,緊張:“弄,弄疼了嗎?”
“沈佳音!”這傻孩子,讓他又沒法忍住自己的手往她頭頂上的烏發懲罰性地揉,“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我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爺!再說了,這傷口早愈合了,疼什麽疼?”
她的腦袋被他拍打兩下後,終是好像精靈些了,道:“可,可那個時候,很,很疼吧?”
姚爺拍打她腦瓜的手驀地頓住,眼裏微瀾波漾:她這是為他心疼嗎?
“說那時候不疼肯定是假的。可是,當軍人必須有這覺悟。你是軍人應該明白。”
“嗯。”她明白,可她看著他這麽長的傷疤,仍是會心疼。
心頭酸酸的,疼疼的,是想為什麽是他受傷呢?
秀眉揪成了一截,想起桑虹說他那時候所遭遇的險惡,他那時候所處的境地該有多危險。
她的愁眉,她的苦臉,讓他看著都微酸,伸出的手將她打皺褶的眉撫摸著,說:“不用想多。我算是個運氣很好的軍人了。向來是大難不死。”
她點點頭。開始展開手中的護腿套,把他的小腿包裹住後,拉著對合口處寬厚的帶子,繞上幾圈像打繃帶一樣係好係緊。
話說,這純手工的東西,自己人做的東西,和商場賣的那些大廠子做的東西,就是完全給人不一樣的感受。再專業的大廠子,哪有專門為他打造的這般貼心。隻衝著這份為他做的獨一無二的心意,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姚爺把腿故意往地上踩了兩下,護腿套緊貼著他小腿,是不緊不鬆,用舒適來形容最適合。這傻孩子把學的專業技術都用到他的護腿套上了。至於護腿套上寄托的暖意,直流入他心底,令他眼眶有些微澀。
說起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專門做一樣東西。
他和他弟弟姚子寶,碰上一對過於忙碌的父母,缺什麽都是父母用錢直接在商場裏麵買。所以,小時候他是很羨慕君爺的。因為陸夫人自君爺小時候起,一直給君爺親手做過不少東西。陸夫人的心靈手巧在他幼小的心靈裏埋下的種子,出乎他意料的深刻,以至於他很小便把囡囡當成陸夫人看,想,將來囡囡就是陸夫人那樣,可以為他做東西。好吧,幼小的男孩子對女性都是充滿媽媽般的幻想的。可現在再次被他親自碰上並體驗到後,他隻能承認:娶老婆,娶個像陸夫人這樣的,肯定好過自己的媽那樣的。
如果姚爺知道,姚夫人不是不給他們兄弟做東西,隻是因為姚書記不喜歡她愛兒子勝過自己,姚夫人一怒之下爺兒倆三個人的東西都不做了。
當然,姚爺現階段尚未像姚書記那樣當上爸,不知道將來有兒女會和自己爭老婆的苦處,他此時此刻更關心的問題是:“沈佳音,你沒有給其他人親手做過東西吧?”
傻孩子自然是不明就裏,想來想去,自己的手工比起奶奶差,因此沒能給奶奶做東西,其他人,她想不出會有誰。於是點點腦袋。
姚爺樂了,手心摸著她頭頂,對孩子要淳淳誘導:“沈佳音,我們要約法三章,以後,你隻能給我做東西,知道嗎?哪怕是你嚴姐姐和你要,你都不能給她。”
“為,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是上司的命令!”以勢壓人後,姚爺的心頭無限滿足,想,傻孩子就是好,瞧多聽他話。
沈佳音仰下頭,看著他唇角噙著的笑多像她村裏拿到糖果的孩子,清靈的眼瞳裏倏地閃過一道光,沒有再問為什麽。
羅大偉回來時,見姚爺卷著褲腿沒有放下來露出那護腿套,心裏一明,笑著走過去奉承:“姚科,這東西真是好看又好用,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本來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姚爺咳咳兩聲,見目的達到,把褲腿放了下來,佯作謙虛地說:“不就個護腿套。”
對,不就個護腿套,隻是有人寶貝得,非要當著他麵炫耀。羅大偉心裏邊是嘖歎,邊上暗暗害怕,害怕姚爺會不會真懷疑他和沈佳音有什麽,於是說:“姚科,我和沈少校以前是認識,不過和她認識那會兒,她才多少歲,我完全把她當小孩子看。”
“現在呢?”
“一樣,把她當小妹妹看。”羅大偉巴不得把胸口裏那顆心挖出來給姚爺瞧,證明清白。
姚爺吸上口氣後,微微做嚴肅狀道:“羅上校,其實你前妻那個事,離現在有三年多了,你還年輕,不考慮再次成家嗎?”
羅大偉苦巴巴地笑兩聲,沒想姚爺對他戒備到這程度,不過正是這樣,更說明姚爺對沈佳音是上了心的。
“姚科,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可我老羅這為人你應該信的吧。你和君爺又都是我救命恩人,我老羅坑誰都不能坑你們,對不對?除非我老羅這條命不要了。”
姚爺聽他說了一大堆,卻是偏偏繞開最實際的問題,是把之前有意逼他套他的問題給繞開了。一開始就不懷疑他和沈佳音,隻是清楚他肯定大致知道沈佳音以前發生過什麽事。
既然兩個人都不說,姚爺不喜逼人,尤其是逼自己人。起來,一手搭住羅大偉的肩頭,低聲道:“我希望,你替她隱瞞的秘密,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羅大偉其實想不明白為什麽沈佳音要把這事瞞住姚爺,但既是答應了沈佳音他不能反悔,點了頭:“你放心吧,姚科。”
護腿套都送出去了,沈佳音更確定自己的行李袋無利可圖,她走回女兵住的帳篷後,拉開袋子拉鏈,翻了翻袋子,隻見少了件內衣。
李俊濤和羅大偉的副官奉了兩頭的命令,站在她們的帳篷裏處理後續。看沈佳音在袋子裏翻來找去的,李俊濤問:“少了什麽嗎?”
“少,少了件,裏麵穿的。”
聽見她這答案後,李俊濤二話不說,拉過來盧小嫚的行李袋。
“她的東西我都看不上眼!”盧小嫚嚷嚷。
李俊濤冷冷的:“或許你看她的東西看不上,所以把她東西直接扔了。”說完,從盧小嫚的行李袋裏拿出一件沒拆封的新內衣,直接扔到沈佳音那裏,道:“用這個。”
剛好,盧小嫚美雖美,卻和她一樣是小胸。沈佳音看著內衣標簽上和自己一樣的號數,嘴唇一勾:原來盧小嫚以前所謂的豐胸,全是假的。
對此盧小嫚氣得快瘋了,這算什麽。一個個都欺負她,一個個都站在傻孩子那邊。話說這李俊濤不是聽說一直很討厭這傻孩子的嗎?她冷冷一哼,衝向李俊濤:“李少校,你的態度變得蠻快,這麽快喜新忘舊了?”
李俊濤臉色頓寒。他剛這麽做隻是公事公辦,要對沈佳音這個事完全釋懷,對他來說暫時是不可能的。
見李俊濤答不上話來,盧小嫚笑了:“李少校,我勸你做的這些事不要被李老師知道。”
感覺到對麵的人回過頭來看他,李俊濤閉上眼,轉身走了出去。
羅大偉的副官雖說覺得他奇怪,但自己奉了羅大偉的命令有另外的話要和盧小嫚說:“盧中尉,鑒於你的不良記錄,本該是收押軍牢的,考慮到現下的情況不適合,但是為防止你再犯錯誤影響到隊裏的秩序,自今刻開始,你的一舉一動,會有個人來監督你。”
派個人監視她?
盧小嫚看著一個熊腰虎背的壯漢走進來的刹那,兩眼要翻。派個李俊濤那樣的帥哥監視她也好,卻是弄來個豬八戒。
羅大偉的這招,連姚爺都感到出乎意外的準,誰讓羅大偉有過前妻之鑒,非常了解盧小嫚這類人的心性。
盧小嫚現在走路做事,一刻都不敢裝樣子了。因為身邊的豬八戒,已經說了,奉上頭的命令,一旦她落後,為防止她影響全隊進度,會把她扛起來放在肩上當做沙袋背著走。
到了下午三點整,小分隊準時開拔。
急行軍到達潛伏的a地點時,剛好是晚上十二點。用望遠鏡看,原先他們駐紮的軍營,已掛上了藍軍的旗幟,燈火通明,敵軍人強馬壯,人多勢眾,很是囂張。
每個人行軍了整整九個小時後,得到命令允許喝一口水配一小塊壓縮餅幹。因為戰鬥剛剛才打響,他們接下來,不知道要在這片廣域的光禿之地奮鬥多久。這裏的土地,挖地三尺都是黃土,抓不到一隻蟲子充饑。
為了滿足口腹之感,有人將那一小塊壓縮餅幹在嘴巴裏翻來覆去地嚼,不舍得咽下去。
在羅大偉帶著他的副官拿望遠鏡觀察四周敵情時,姚爺帶著李俊濤巡視一圈隊裏每個人的情況。不用說,體力最差的盧小嫚,第一個撐不住了。看到盧小嫚攤成一團泥似的,李俊濤想:這個惡女人,接下來恐怕要做壞事都不可能了。
姚爺隻是更擔心地走到小不點那裏,羅大偉帶的都是男兵,唯一的兩女兵,除了盧小嫚,就是沈佳音。
夜裏,一雙烏溜的眼珠抬起來與他對上,清澈的好比繁星。
這孩子的眼睛真美。
姚爺半蹲了下來,問:“餓嗎?”
“不餓。”
不口吃時,這孩子,猶如君爺評價的,是隻全身豎刺的刺蝟。此時此刻的沈佳音,隻是個兵,一個全身待命在執行任務中的兵。
在見到有人靠近的時候,她的右手,會以最快的速度放在腰間佩戴的手槍上。
他差點兒忘了,他們這次出來是都帶了真槍實彈的。
“把槍給我看看。”他說。
她微遲疑,緊接拔出皮套裏的配槍,動作幹練不拖泥帶水。
他檢查了下,發現槍支上陣前檢修的很好,一切準備都沒有問題,道:“進行過射擊訓練嗎?”
“軍校裏已經學過了。”
“拿著,沒有我命令不要開槍。”不管怎樣,他是怕她不經意會傷了她自己。槍口無眼的。
她想都沒有想,對他的話隻是應從。
在她把槍插回皮套時,他的指尖拂過她額前的劉海,看她額頭上沒有什麽大汗,心裏才鬆開。
見姚爺走了,坐在她身邊的馮永卓,方是把帽簷抬了抬,問她:“你和姚科是怎麽回事?”
沈佳音微愣。
“怎麽?你和姚科不是在談戀愛嗎?”馮永卓強調道,“所有人都這麽想。”
為此,隔一個位的高大帥拿手敲打馮永卓,說:“哪有你這樣問的?”
“不是啊,這種事,有什麽不好意思說?又不是封建時代。”馮永卓推開高大帥的手,儼然對這個問題是不依不撓的。
沈佳音沒說話,是想:原來在其他人眼裏,她和他已是這種關係了。真是這樣的嗎?
高大帥在黑夜裏見她輪廓沒動明顯是為難,衝追問的馮永卓道:“你問她有用嗎?你要問,不會問姚科?!”
馮永卓看她回答不上來的樣子,切個牙齒,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高大偉看他樣子不知道他能明白什麽。
“我明白,姚科向來是個花花公子的傳聞沒錯。”
高大帥對他猛地一瞪眼:這種敢詆毀姚爺聲譽的事情,他高大帥不會容許。別人不懂姚爺,他高大帥和姚爺那麽多年,能不知道姚爺?
“馮永卓,我告訴你,沒有比姚科性情更真的男人了。要是姚科真是想變花花公子,以他條件,早就坐擁後宮了,能到現在都結不了婚嗎?”
“那你說說,她為什麽答不上來呢?如果不是姚科和她曖昧不清的,沒有和她說清楚,她能答不上來?”
“他,他說了——”蚊聲,很清晰地插進他們兩人中間。
“看吧!”高大帥得意。
馮永卓不信,再次把他推開,問沈佳音:“他和你說了什麽?”
他說的話,她應該明白的。隻是,她害怕,如果他知道過去的事後會反悔。即使這樣,能留在他身邊一天就是一天,她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我,我,會留在他身邊。我,我答應他。”
聽到她這話,高大帥要吹起口哨:這不等於確立關係了嗎?姚爺下手挺快的嗎?而且這回不像以前,女方答應了。姚爺該高興的要死吧,不然,不會近些天好像女人一樣心情反複,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完全是熱戀中的男人。
馮永卓卻是皺起眉:怎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很悲似的。
不管怎麽說,他們這對話,一傳十十傳百,不會兒,除了姚爺以外,其他人全心知肚明了姚爺和她的關係。
盧小嫚被這個消息震醒了:姚爺在和傻孩子談戀愛,姚爺喜歡上了這個傻孩子。為什麽?這傻孩子明明除了傻,口吃,一無是處。
在短暫休息後,小分隊繼續趁夜色趕往人質被押地點b點。
到達b點時經過觀測,關押人質的房子落在山穀中的小屋子,能到達小屋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這條山穀中唯一的一條路。可是,這條路上重兵把守,難攻易守,再加上他們小分隊本身兵力不足。
一時,可把他們難住了。
在他們在山穀周圍埋伏了一天一夜都想不到好計策時,遇到了另一隊同樣奉命來解救人質的紅隊小分隊。
“看來,上麵的人,肯定也知道以單槍匹馬是幹不成這事的。”羅大偉很高興地說。
姚爺心裏卻覺特別的奇怪,因為這樣的情形可以說是前所未有,他拉過羅大偉,私下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懷疑他們不是紅隊的人?”
“我沒有證據,我隻能說以我的直覺來講,這種事情前所未有,很可能另有貓膩。”
“貓膩?”
“一,他們會不會是藍隊假裝成紅隊的人?二,他們或許正是紅隊的人,但他們接受的任務和我們一樣,那就有聯合和對抗兩種屬性。誰完成任務,功勞就是屬於誰的,你我心裏明白。我不怕他們為完成任務和我們合作,我也不怕把功勞讓給他們,但是,我怕他們不僅如此而已。”
羅大偉思索一番後,對姚爺這話,質疑居多。感覺姚爺太多心了。都是人民解放軍戰士,一個團隊的,能為搶功勞做出其它事情來嗎?這可不是人民解放軍的風格,倒是像美軍的風格了。
姚爺見他搖擺不定,於是隻能自己暗自安排了李俊濤盯著對方的指揮官一名姓馬的上校,以防事變。
姚爺的猜測是對的。這隊號稱同是紅隊團隊的小分隊,其實接受到的演習任務,與他們這一隊是有同工異曲之妙,他們的目的是,不僅要配合姚爺的小分隊解救人質,並且在成功解救人質後甩開姚爺的小分隊。
演習指揮所如此安排,是將馬上校領導的小分隊,模擬為我軍的外國友軍。現在的世界戰場,已經不是一國打一國的狀態,更多是多國部隊聯合作戰的情況。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友軍甚至突然叛變,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報告。”負責監測整個演習過程的軍官,向演習指揮所的指揮官們匯報最新情況,說,“姚隊已經有察覺馬隊的動向。”
指揮官們一聽,心眼一亮。其中一名老將軍摸起了胡茬,笑眼道:“這可有意思了。”說著,又是朝向同樣身在指揮所中的君爺,富有深意地說:“陸隊,看來是你的人比較不簡單。”
君爺照樣在這群老者麵前,都是麵無表情的:“可能其他人會輕易上當,但是,姚隊是不可能的。他在國外的戰場呆過,如果連這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說不過去。”
眾人聽了他這話,紛紛更是讚賞起姚爺。因為,確實,連羅大偉這樣的老兵老將都上當了,可見不是容易識別的陷阱。姚爺能一眼分清,可謂為略勝一籌的良將。
君爺聽著四周的讚美聲,心裏卻是暗暗地著急起來。如果這次任務隻是姚爺一人單槍匹馬,他倒是不需要擔如此多心。可事實是,現在的姚爺心裏多了個人,掛了個人。這可能是姚爺生涯中經曆過的最嚴峻的考驗。
此時,趁著茫茫夜色,兩支合作的小分隊采取了聲東擊西的策略,先是拔出一隊人在山穀四周打遊擊,吸引出山穀中的大部分兵力。然後,一隊特攻隊用繩索攀沿峭壁直下,到達人質所在的小木屋解救人質。
姚爺派了李俊濤和馮永卓跟人下去,自己在懸崖岸上舉著望遠鏡觀察。羅大偉帶了另一批人去打遊擊了。
兩方麵行動看起來都很順利。
本守在山穀中的藍軍不肯出來。可能是察覺到為他們的策略。最終不得不出來的原因是,羅大偉帶人劫持了他們的物資車,等於斷了他們的糧草和武器。
藍軍在這個山穀布置的兵力雖然不少,但是離其它藍軍駐守地點不近,這可能也是演習指揮所給他們特意安排的難題。一時間,交通通訊都被截斷的情況下,他們如果不出來一拚,可能會在穀中全軍覆沒。
見把山穀中的兵力引出去了,把守小木屋的兵剩下不足十人,姚爺把手一揮,待命的特攻隊立馬攀下懸崖。特攻隊與小木屋守兵經過一番搏鬥後,成功打開了小木屋的門。裏麵關押的二十個人質全數被解救了出來。
馬上校此時帶了自己的人先羅大偉回來,到山穀出口迎接人質。看到羅大偉和姚爺好像都沒有察覺,都沒有到,自己搶先了一步,馬上校喜滋滋地讓人質登上了他讓人從藍軍那裏搶來的卡車。可他的副官數了兩遍人質的數字後,終究隻能白著臉和他說:“馬隊,人質的數目不對。”
“什麽不對?”
“情報說是二十個,這裏隻有十八個。”
馬上校臉色嘩,白了白,伸出雙手撥開特攻隊的人,檢查了一遍後,發現,特攻隊裏屬於姚爺的人,全跑了。
姚爺站在懸崖上,看著高大帥和他的人,艱難地把兩個重傷人質背了上來,緊接,李俊濤和馮永卓兩個人也都上來了,至此,全員脫險。
羅大偉剛好帶著人折回來,他心裏本還奇怪,姚爺怎麽讓他不去山穀接人,現一看,姚爺是讓人直接把人質背了上來,而且隻背了兩個。
“這是怎麽回事?”他不能當麵問姚爺,隻好抓高大帥問。
高大帥一邊喘著氣一邊說:“可累死我了,背個人上山崖。爺吩咐的活最不好做了。”
“我問你是怎麽回事?!”羅大偉情急,同時,他發現不見了馬隊的人。
高大帥挑挑眉:“我說羅副官,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馬隊要我們給他做嫁衣,我們隻不過是將計就計。你不信,他現在肯定是開著劫來的藍軍卡車,先你一步去山穀接人質準備自己把功勞全攬了。”
羅大偉愣住:馬隊確實和他提出把劫來的卡車先給他們用。
“那——”羅大偉接著指,為什麽他們隻要這兩個人質。
“一批人質裏麵,肯定是有重有輕之分的。雖然這話殘酷一些。”高大帥拍了下他肩膀,看的卻是姚爺。
姚爺目光深邃,審視兩個人質身上的傷。
到這時候,李俊濤都不得不佩服這個高深莫測的上司。姚爺在他出發時早就吩咐過他和馮永卓了,進去裏麵後,先把人質裏麵分清楚了,先看傷情最重的,問傷情最重的人質情況。因為一般,隻有對敵軍最重要的人質,更會被敵軍嚴刑拷問。這樣一來,很容易,把對他們任務來說最重要的人質區分開來。
“此地不能久留。”姚爺道,仔細聽風聲的話,能聽見或許是馬隊不甘心的大卡車,也或許是死灰複燃的藍軍守軍,衝他們這裏奔來了。
小分隊馬上轉移。可接下來的情形超乎了他們想象的嚴峻。隻見追兵是從四麵八方向他們圍來。畢竟他們劫走的這兩名人質太過重要,可以說對各方來說都是決定勝敗的關鍵。期間,他們被迫與一隊追兵正麵遭遇,小分隊被對方一時巨大的火力衝散。
“趴下,各自找地方隱蔽,不要退!”羅大偉在密集的槍火中叫著自己的人。
姚爺早在槍火到來時的一刻,折回身,率先找到了跟在他後麵的小不點。一揪她衣領,拖著她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了一塊岩壁後麵。子彈打在岩石上卡拉卡拉響。
她喘著氣,同時可以聽到他也在喘著氣。她緊接摸到皮套裏的槍要拔出來。
這時,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忘了我說過的話嗎?”
都這個時候了。她睜了睜眼,看他:“首,首長——”
“等我!”他這句話不容分說,緊跟是,他在沙裏連續滾了幾個圈後,挨到高大帥身邊,道,“看見那架機關槍的人沒有?”
“好像有兩把機關槍。”高大帥這話剛完,一串子彈打在了他身邊的黃土上,飛土灑進他眼裏,他罵了句娘養的。
“聽好了,你收拾左邊的,我收拾右邊的。”
隻見身邊的人這話一完立馬不見了人影,高大帥罵了句“靠”,尾隨著立馬衝了出去。
沈佳音在黑暗裏緊張地跟著他的身影,可是,很快她跟丟了他的影子。不是他被打到了,是他的動作太快,好像豹子,迅捷如電,她靠眼睛捉都捉不住。
她心頭咚咚,咚咚,如打鼓。
“有人受傷了!”這時,不知是誰在後麵叫了這樣一聲。
她隻是稍微猶豫了下,馬上轉回身,躲著槍火,衝向叫喊的聲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