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鬼故事的由來
瑪拉莎蒂靠在路邊,一位哨崗向瑪拉莎蒂走過去,快要走到瑪拉莎蒂車邊的男子要求其出示證件時,聽到背後傳來一串腳步聲,回身,見是姚爺,肅立:“姚科!”
“你回去,這人我認識。”姚爺輕聲道。
哨崗敬了禮,返回崗亭。
兩個男人麵對麵,被夕陽的斜照拉出兩抹對屹的斜影。
“你來做什麽?”姚爺鐵森的音色,不悅情緒表露無遺。這男人有完沒完,跟蹤他老婆,纏著他老婆,纏到現在。
唐向東一手插入褲袋,整潔幹淨的領帶盡顯悠閑和自信,從他那張養得白白的臉上真看不出半點大病過的痕跡。
“我是來給佳音送錦旗的。她救了我的命,最少,我要對她表示感激和道謝。人不能忘記救命之恩。”
伴隨這話落音,從瑪莎拉蒂裏走出來的秘書,手裏拎了麵紅色感謝錦旗。上麵繡的幾個金色大字,是再正經不過的感謝詞。
姚爺卻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想這男人越來越無賴了,什麽花招都能想出來的地步。
“我是她領導,錦旗我代她收下。”伸出的手去接錦旗。
唐向東的秘書肯定不給。
姚爺唇角一勾:“怎了?不是說感謝嗎?要感謝,也要先感謝培養她的領導,難道唐總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唐向東就此認定了,姚爺比他更無賴。擺個手,讓秘書先退回車內,以免姚爺硬搶。雖然隻是小小一麵錦旗,價值不高,但終究是他可拿得出手與她會麵的借口,說什麽都不能丟。
“如果沈中校不方便,我改天再來拜訪。”唐向東就不信,姚爺能24小時能像考拉貼緊老婆。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姚爺冷聲,對他背影放話。
唐向東轉回身,微笑深雅:“沒關係,即使你不讓我進去,我可以在門口等她。”
姚爺冷目望著他嘴角邊深度的酒窩,目光逐漸變得幽深:“你想怎麽樣?”
“以前我沒有想清楚,現在我想清楚了。我應該等她。”唐向東與他對視的眼睛裏沒有半點後退和猶豫,清明的目光裏甚至含了一抹豁出一切的毅力,“她和你在一起並不合適,我會等到她離開你。”
像是聽了全世界最可笑最無賴的話,姚爺冷冷地笑:“唐總,你這個自我感覺太過良好,已經可以超出人類的範疇了。她和我不合適?你不要忘了,她現在是我老婆。”
“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不了解她。”唐向東道,“她和你在一塊,我可以想象到她有多辛苦。”
這話讓姚爺臉色頓變:“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她和我麵前。馬上給我滾!”
姚爺是有脾氣的,而且這脾氣一旦發出來,誰都不能不怕。唐向東卻是似乎可以猜到他此刻發脾氣的心情,唇角微微一彎,看來對姚爺發這頓脾氣好像早有所料。
高大帥等的有點久,走過來門口一探究竟時,隻見唐向東進了瑪拉莎蒂離開,姚爺一張臉從沒見過會黑成現在像電影屏幕一樣。
“姚爺?”
姚爺回了身,見到他站在自己後麵,道:“我讓你在車裏陪你嫂子,你出來做什麽?”
早知道不叫了,灰溜溜跑回去。高大帥直罵自己突然哪根筋犯傻了,自討姚爺的火藥桶。可是,姚爺剛那副表情,真讓他心頭某處一慌,失措了。
沒見過姚爺那樣的表情,不止是憤怒而已,奇怪的複雜的情緒,讓他這個跟了姚爺多少年的人都分不清。
姚爺斂著一張肅顏,分明是在控製遏製自己的情緒。走回到老婆坐著的車時,麵容已恢複尋常。
沈佳音似乎什麽都不知道,坐在後座裏,開了扇窗讓車內空氣流通。現在四個多月的身孕了,比前段日子好些,孕吐明顯減輕不少,可是,如果空氣混濁,還是很容易引發不適。
當媽媽,比她想象中要辛苦許多。雖然看過不少孕婦的樣子,但是身體的走形,隆起的肚子一天天變大,像頂了個大皮球似的,而且裏頭還裝著個小生命,讓她時不時感到驚心受怕。真被老公那時候說對了,其實,她比誰都怕懷孕。
很喜歡小孩子,但是又怕懷孕的樣子,典型的一種孕婦產前症狀。
姚爺拉開車門,坐到了她身邊。見她低著頭,手心摸著肚子垂眉不知深思何物,伸手,即抓住她的手:“今晚想吃什麽?”
近來由於老婆榮升了孕婦的關係,姚爺終於是被迫麵對了廚藝大關,這一天天磨練下來,居然有所進展了。
“想喝點粥。”
“放點瘦肉和雞蛋,好嗎?”
雞蛋瘦肉粥,簡單又好吃。
沈佳音點了點頭。
姚爺讓高大帥開車繞到菜市場,自己下車到裏頭買點新鮮豬肉。在老公下車時,沈佳音突然想起,叫了聲:“子業,買點後天要吃的。”
後天幾家人一齊要去郊遊,為防止明天手忙腳亂的準備,肯定一些東西要提前先準備好。
高大帥見姚爺擺了個ok的手勢後往市場裏麵走去,回頭和沈佳音說:“嫂子,你讓他買,不怕到時候都買了些不能吃的,全浪費了。”
沈佳音隻愣了下,繼而唇角微彎:“沒事,什麽東西都可以做食材。”
這對夫妻真是絕配了。老公買的東西不能吃,老婆來想辦法。
高大帥揉著下巴頜歎:“嫂子,我見白露寵君爺,都沒有你這個寵法厲害。”
君爺好歹,時時還得下廚指導白露做飯,免得把飯燒焦了大夥兒都得餓肚子。
不到十五分鍾左右,姚爺回來了。車裏另兩個人吃驚地看著他隻是手裏提了袋新鮮豬肉,其它什麽都沒有。
“我說,姚爺,嫂子讓你買東西,你就買這點?摳門了吧。”高大帥直話直說,直指他兩手空空。
姚爺輕鬆將豬肉拎進車裏,說:“你嫂子隻想吃豬肉雞蛋湯,家裏有雞蛋,買多了浪費。”
“可嫂子讓你買後天野餐的東西,你沒有聽見?”
“你嫂子說的話我哪句會沒聽的。”姚爺瞪高大帥。
“可你隻顧著嫂子吃什麽,後天可是一大群人。”
“你這不廢話嗎?你自己都會說是一大群人了。我一個人兩隻手能拎得動那麽多東西嗎?再說,你嫂子現在這會兒餓著,我怎麽可能在這裏慢慢挑上大半天。”
高大帥這是聽明白了,原來他這是體貼老婆,先弄給老婆吃後,再出來自己買,不要老婆餓著肚子。
可姚爺不是這麽說的:“我和賣豬肉的那阿姨交代好了,說我後天要去野餐,有大人和小孩,讓她五百塊錢看著辦,幫我買些適合野餐的東西。她說好,她女兒說今晚調查完填寫好食材單,發到電腦上給我們過目,我們覺得沒有問題,她們明天早上一大早幫我們在市場內采購,絕對是最新鮮的貨,而且拿的是行內價,不賺我們半分。”
高大帥和沈佳音兩個,聽到張大口,不可置信。
“姚爺,她們沒有收你手續費?”
“哎,左右鄰裏,收什麽手續費。”
“你經常上她那家買東西?”
“沒有,我進菜市場向來哪家新鮮哪家買,哪能記得那麽多。老熟人坑你的才多呢。”
“你先給了她多少定金?”
“一分都沒有。”
“要是她們糊弄你呢,根本沒有幫你買。”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高大帥叫道,“太離奇了,沒有半點好處幫你跑腿,也不怕你會是欺騙她們的。”
姚爺像槍子似的眼睛又瞪了眼他的大喊大叫:“你也不想想我什麽人,穿著軍裝,能騙她們?”
看起來,確實像一個穿軍裝的叔叔,在菜市場坑蒙兩個女人幫其跑腿。當然,要坑到兩個女人無私奉獻,需要點本事。
因此,姚爺奉勸高大帥:“就你這麵孔,不要學我這招了。肯定沒人買賬,還要報警,說你是假軍人。”
高大帥哭喪臉趴在方向盤上喊姚爺的嘴太損人了,沒情沒義,讓他與棄婦差不多。
沈佳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肚子裏的寶寶。寶寶在她肚子裏好像翻了個跟頭,一樣被父親給樂到。
看著老婆終於展開笑顏,姚爺眯著眯著眼睛,唇角也漸漸翹起了抹寬鬆的弧度。
到了後天周末,大清早的,幾輛車停在了君爺的樓下,因為君爺夫婦是此次活動的組織者。
陳孝義和彭芳由於路途遠,到達最早。趙文生帶著老婆孩子過來時,見到他們打招呼。說起來,這兩家還是正宗的親戚關係。彭芳是趙文生的表妹。
東子過來叫彭芳表姑,又叫陳孝義表姑夫。
陳孝義一聽,雖然聽過好幾遍了,仍舊不習慣。以前東子都叫他叔叔的。表姑夫聽起來好像老了一輩。
蔣梅與彭芳是關係好,兩個人互相問起都帶了些什麽東西在路上吃。東子就此打開了自家那輛小車的後車廂,給彭芳他們看,介紹:“都是我和我媽到超市裏買的。有烤肉串,臘腸,玉米,土豆,番茄。”
彭芳看了很是吃驚,自己隻帶了些路上吃的零食,比如礦泉水和話梅,於是問:“你們這是打算到外麵做飯嗎?”
“你不知道?那度假山莊隻有入門票免費。我們進去,打算過夜的,又不準備住旅館,不準備吃那裏的酒家。帶了帳篷和野外炊具。”蔣梅覺得這些事,哪怕白露不說,大家一接到這個入門票券最少都會查清楚下目的地是什麽一個狀況。
彭芳傻了眼,這就叫做沒經驗,想她當學生時,參加活動不都是組織者全麵安排,自己按照通知帶東西就可以了。這結了婚後和親戚朋友一塊自由行,是第一次。
跑到陳孝義旁邊,焦急:“陳教官,怎麽辦?我們到時候蹭吃蹭喝蹭睡覺的地方,會不會有人收留我們的?不然,我們回家拿東西?”
吃的喝的,到附近超市買容易,問題這帳篷。他們倆剛結婚,家裏從沒有準備過這個東西。要到哪裏買,買什麽樣的,這時間能來得及嗎。
見這對小兩口的表情,連東子都看出是準備蹭飯吃的人了,對蔣梅說:“媽,你牛,早料到有人要蹭吃的,所以買這麽多。想昨晚爸還說你買太多,今天,爸該感激你了,不然表姑和表姑夫兩天要喝西北風了。”
趙文生尷尬地在老婆麵前用力抹眼鏡。
蔣梅得意地哼哼:結婚多少年了的主婦,肯定是剛新婚的不能比的。
沒過多久,接到電話的白露和君爺走了下來。大家上去幫著拎東西。白露作為組織方,買的東西就更多了。聽到彭芳沒帶帳篷,道:“沒關係,我帶了預備的,免得去到那兒,要租的話,還要被人宰。”
彭芳馬上抱住白露:姐姐——幸好你沒有拋棄我們。
感動到**四射。
君爺將自己的車開過來,讓大夥兒幫著把行裝丟進他車廂時,對老婆說:“你打個電話給子業。他要扶老婆,有什麽東西,讓他先開門,我們上去拿。”
聽到君爺這麽說,趙文生道:“既然這樣,姚科應該不開車了吧。”
姚爺不開車,好照顧懷孕的老婆。
那麽,姚爺會坐誰的車。
“當然坐我們的車。”白露當仁不讓。
都是親戚,蔣梅說話直率:“坐你們的車怎麽行。一個大冰塊,一路很影響孕婦情緒的。”
君爺的臉馬上黑了幾分。
瞬時間,姚爺小兩口成了眾人爭搶的熱餑餑。
姚爺扶著老婆下樓了,一步步,小心翼翼。
沈佳音四個多月大的肚子,不算很大,但是也有一定體積了。眾位懷過孩子生過孩子的,看著沈佳音這個樣子懷念起以前自己。沒有懷過孕的彭芳,看著,很驚悚,感覺這孕婦挺著肚子好像揣著個保險箱一樣。
到了三輛小車麵前,三扇車門一開。東子先跑上去衝沈佳音賣萌:“到我們車裏坐吧。保證空氣好,氣溫如春。”不像某個大冰塊,隨時寒風驟雨,閃電冰雹,嚇死人不償命。
可惜東子這賣萌的年紀明顯大了。不足夠勾引快要生下小貝比的準媽媽。準媽媽這時候,肯定喜歡越小的孩子,這樣,能看著那小孩想到自己即將出生的小孩。
白露不得痛惜,自己最能勾引準媽媽的小包子隨蔓蔓一家正在山東,不然兒子到了這裏一擺,按照小包子與沈佳音的緣分都能殺無赦。不過,白露似乎忘了,人家姚爺對小包子可是嚴令拒絕。
是誰說的那句話,後來居上。
眼看郭慧丹一家的車,由於第一次到這裏不識路,繞了個大彎遲遲來到之後,郭慧丹牽著湯圓妞的手下車,沈佳音直線朝湯圓妞走過去。
其他人見此,全不用爭了。
“丫丫,記得阿姨嗎?”郭慧丹對女兒說。
丫丫胖胖的小臉對著沈佳音,在看到沈佳音隆起的肚皮時,回頭又看看媽媽:“阿姨懷孕了。”
這孩子多聰明,知道阿姨懷孕,所以頂著個大肚子。
沈佳音的手伸過去,在丫丫的小腦袋上溫柔地撫摸著。
東子站在一定距離的地方,抱起手,因著被個胖小鴨打敗了,很不忿氣:“長得沒有我小時候可愛。”
蔣梅捏了把兒子耳朵:“你幾歲了,還賣萌。”
見時間差不多,一群人上了各自家的小汽車,由君爺白露的車帶路,一路開往京郊度假勝地。
三個鍾頭的車程,才到那地方。
姚爺坐在副駕上,駕駛位上是郭慧丹的老公江樹舟開著車。郭慧丹和沈佳音都坐在後麵,中間擠了個湯圓妞。
郭慧丹給女兒係緊兒童座椅的安全帶,丫丫搖擺身體不讓。
“這東西又貴,孩子不喜歡坐在這,路途遠了,感覺不舒服。”郭慧丹和女兒幹架忙得滿頭大汗,邊和沈佳音解說。
帶個孩子真心不容易,像丫丫這麽乖的都難帶,何況頑皮的。
沈佳音摸摸肚子裏的寶寶。
“踢你嗎?”郭慧丹問。
“感覺有時候像,有時候不像。四個多月,說是還不大明顯。”沈佳音道。
郭慧丹見她神色有一絲疲倦,想到之前自己邀請對方出來玩,沈佳音一直拒絕,現在反過來邀請他們,本身已是有點讓人感到奇怪了。
車子開進了度假山莊。開進去後,發現園內的麵積挺大的。繞繞彎彎,到了一個可以隨遊客擺放帳篷和做飯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山莊立於山靈水秀之間,剛好前麵一條小溪淌過。鳥語花香,茵茵綠草地,別說孩子到了覺得興奮,一群在城市裏忙碌慣的大人到這地方靜靜地欣賞會兒,都覺得是極少有的福利了。
男人們搭起了晚上睡覺時要用的帳篷。女人們端出食材炊具,擺弄燒烤架,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
沈佳音是唯一一個不準被允許動手的,隻能靜靜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大家幹得熱火朝天。心裏實屬有些癢癢的情況下,坐不住,站起來,走到了溪邊,低頭望著腳邊的溪水,那溪流是清澈見底,像麵鏡子一般。她偷偷拿出了把梳子,照著溪水梳起了頭發。
姚爺陪大家幹活幹到一半,留神回頭望了望,見老婆竟是一個人走到溪流邊去了,隨之便要走過去,怕老婆不小心腳滑摔到溪水裏。
一隻手突然拉住他胳膊。姚爺回頭一看,是郭慧丹的老公江樹舟。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我看她那樣心情也不錯。”江樹舟衝他悄聲建議。
路上,不止郭慧丹瞧出來了,江樹舟也看出來了,姚爺小兩口好像有點在鬧別扭。
姚爺眉頭皺了皺。他和他老婆,說是吵架生氣,卻沒有。怎麽回事,他說不明白。隻知道,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個人之間好像隔了層膜。
“說是夫妻,可偶爾,給彼此點空間呼吸自由空氣比較好。”江樹舟道,“我老婆,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我若是想安慰,和她說多點話,她心情反而更不好了。不理她,她自個兒沒過兩天,想開了,怨回我我不關心她。做男人有時候就是要有點胸襟才行,容忍女人的喜怒無常。尤其據說女人還有一段更年期,你們當大夫的,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事。”
這話說得另外幾個男人都搖頭無奈。
女人那頭,幾個人也都在關心。
聽蔣梅快言快語:“我怎麽覺得她有點像產前憂鬱症。”
君爺路過聽見冷聲插了句話:“不要烏鴉嘴。”
郭慧丹反射性縮起了脖子。以前隻知道個姚魔王,到這兒第一次見君爺,才知道有個比姚魔王更厲害的君閻羅。
“這麽厲害,誰能當他老婆。”郭慧丹念叨著問。
誰嫁給大冰塊都不可想象。
蔣梅等君爺走開,指著白露笑:“這個人。不要想著是他追她,是她倒追,倒追十幾二十年。”
白露紅了臉,用力咬了口牙,瞪著蔣梅等幾個,說:“我老公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麵冷心熱的人。不是我為他說話。他要不是關心子業他們兩口子,會故意說那樣一句話嗎?”
幾個人被她這話說的無語。
郭慧丹叫女兒去喊沈佳音可以回來吃飯了。丫丫一個人跑了過去,小手拉拉沈佳音的袖子,稚嫩的童音叫著:“寶寶餓了。”
沈佳音回頭對她笑著,拉起她小手往回走。
一群人邊幹活邊吃東西,吃到了晚上。大家圍著篝火坐著,想著玩個什麽遊戲好。沒有帶紙牌,沒有棋子。
“講鬼故事吧。”見四周黑咕隆咚的,和鬼片挺應景,趙文生扶著眼鏡提了個這樣的建議。
眾人的興致馬上被吊了起來。當兵的居多,倒真沒有一個會怕鬼的。拳頭剪子布輪番對陣之後,君爺輸了。
要君爺講故事,絕對是不難的。捏了下嗓子,隨口張開聲音。這人家都未聽清他說的是什麽,隻聽他那把冷冰的聲音,都能感受到從地府裏頭吹出來的陰魂不散。
丫丫哇一聲,鑽進郭慧丹懷裏:“媽媽,媽媽!”
小丫頭嚎啕大哭,被君閻羅一開聲就給嚇死了。
眾人既是可憐那被嚇壞的丫頭,又是對隻講了一句便被踢出局的君爺,忍著不敢笑。
君老爺火氣一來,甩了張橫臉說:“你們先說,有說的比我好再說。”
輪到第二個講鬼故事的是沈佳音。
眾人便是熄了那火,隻剩一把手電筒照著講故事的人。
沈佳音的聲音在蛐蛐聲裏慢吞吞地講述著:曾經有個小女孩,每天,她出門上學,都會和家裏人說,媽媽,我要去上學了。村裏人聽著本來都沒有覺得異常。直到有一天,有人在村裏附近的河水裏頭,發現了一具屍體,據村裏人辨認,是這個小女孩的媽,已經溺死有好多天了。於是,小女孩每天出門,改為對家裏人說,爸爸,我去上學了。同一天,村裏人又發現,小女孩的爸爸,在山上被狼狗咬死了,看那屍體,是一樣死去好多天了。說不定早死過小女孩的媽媽。
郭慧丹聽到這裏驚訝地發出一聲:“這小女孩是瘋了嗎?還是說看到她爸爸媽媽的靈魂?”
沈佳音搖搖頭,繼續往下說:“小女孩從此出門,對屋裏人打招呼說:爺爺,奶奶,我出去玩了。可村裏人都知道,這小女孩的爺爺奶奶,在小女孩出生前就死了。大家都想知道小女孩是在屋裏對誰說話,於是跑進小女孩的家裏一瞧,結果發現——”
“發現什麽?”白露都不禁提了聲調。
“發現屋子中間擺了個靈堂,上麵放的既不是小女孩爸媽的照片,也不是小女孩爺爺奶奶的照片,而是——”
“哇!”郭慧丹抱住女兒一塊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太恐怖了!”
其餘的人,摸了摸胸口那心跳。不是被沈佳音這故事嚇到,是沒想到像沈佳音這樣文靜秀氣的人,竟然能麵不改色講出這麽可怕的一個故事。
見夜晚風比較大,姚爺扶著老婆先回到帳篷裏,免得著涼了。
沈佳音洗了臉躺下去睡,見姚爺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秀眉一絞,問:“子業?”
姚爺說:“你那故事,你自己編的?”
“不是,村裏人都會講鬼故事,我聽了後瞎湊起來的。”
姚爺聽完她這話,把手放在她額頭上,道:“睡吧。”
她閉上眼。
白露晚上鑽進帳篷裏,問君爺:“你覺不覺得今晚沈佳音講的故事有點嚇人?”
“你又不是第一次聽鬼故事。”君爺摸了下鼻梁,不予置評。
“不是啊。你想,她這個故事,按順序應該是,小女孩先死,接著她爸爸死,最後再媽媽死。可小女孩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或者說是,四周的人都不知道小女孩其實已經死了。”白露越想,這心口哪裏越跳的慌。
君爺聽她這樣說,露出一副沉眉凝思的狀態。細究起來,這故事真有些詭異。
遠在沈家老家那個小山村裏,張老軍人張成江奉行葉老的命令,回到沈家墳墓那條路,調查那天葉老和沈奶奶掉下去是怎麽回事。葉老的人,其實早先在這附近都調查好幾遍了,偏偏,都沒有查到點蛛絲馬跡,包括葉老說是看到第三個人,可是,現場連第三個人的腳印都沒有見著。
李全德,給張成江帶路,邊帶邊說:“那時候,和沈奶奶都說過,墓不要建在這邊,風水不好,她偏偏不聽。你瞧村裏有誰把墓建這裏的。沈奶奶那人就是強,說是不信邪。”
“你這話什麽意思?”張成江問。
李全德指了指這四周:“你看看,這裏霧氣濃吧。村裏人都傳這裏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