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大婚晚辰 356 知道了

初夏和杜宇想,白露姐姐的情報網為四通八達,知道他們女兒出事,本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問題在於,本該白露不會管到杜家女兒的閑事來,白露哪有那麽多的精力,更何況,杜家從來沒有進過陸家的眼。

等初夏發出這句追問以後,白露神情莫測地笑了起來。

另兩人聽她笑,簡直都糊塗了。

白露是真不好說,本來,這事兒,得由她兒子或是未來兒媳婦去說,她說的話,會變成孩子不尊重長輩,因此,這事恐怕得再捂著。白露就此隻能是婉轉地和這兩個說:“不要急。你們是囡囡的朋友,這事兒,我和陸君肯定管定了。別擔心,回家等消息。”

不是吧?他們都還沒有開始求人家,這馬上,不用求,人家都主動答應幫忙。

看著天下掉下來的這個餡餅,杜宇和初夏互相看了又看:他們是不是做夢沒有睡醒?

“爸,媽。”要說杜儒霖,剛才捏的那把汗直接要把自己都給嚇暈了的節奏,現在見白露沒有說,驚嚇一身醒了,趕緊勸起了父母說,“我們回去吧,不要給人家添亂。阿姨不是答應救玉心了嗎?我們更不可以給阿姨添亂。”

“你這說什麽話,好像我和你爸什麽事都不會做,隻會給人添亂。”初夏不高興兒子說的這話,另一方麵,卻真的覺得,自己和老公好像是沒用的,看看,都來這裏求人了,結果不用求人家都願意幫忙,反而顯得他們之前很小氣的樣子。

白露像是很理解他們的心情,說:“陸君是那個脾氣,麵冷心熱,說話難聽,你們覺得陸君難以相處,是誰都這麽覺得,並不奇怪。但是這事兒你們放心,哪怕陸君不同意,我都會逼著他的。”

要說之前都覺得是天下掉餡餅不可置信,無疑,白露姐姐後麵這句話,才真正叫做實在。君爺本來就不太可能伸手幫他們杜家。

初夏相信了,感激地說:“白露,你真是太太太好人了。說真的,我其實早該來找你的。主要是蔓蔓我擔心她會和她哥吵架。你就不同了。”

白露實話實說:“陸君他不是想和蔓蔓吵架,隻是,兩個人都是牛脾氣,在一塊兒難免互不相讓。”

這時電話響了,白露拿起手機一看,是兒子打來的,接了起來。

“媽,你出門了嗎?”

“是的,想給你買早餐,在對麵的包子鋪。對了,你杜叔叔和譚阿姨也都在這裏,你下樓來吧。”白露告訴兒子。

陸征,君爺的兒子,他們是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杜宇和初夏都忘記了。

初夏小聲在老公耳邊說起話來:“好像上次見到征征,那時候你是過年給他塞了大紅包是不是?”

杜宇記起來點了點頭。說到當年,他們家境還好,沒有落魄的時候,因為小包子是蔓蔓重要的侄子,所以,兩個人作為蔓蔓最好的朋友,過年的時候,肯定要給包子包個大紅包。也就是那個大紅包,大概杜宇豪氣起來,給包子包了幾千塊的事兒,讓蔓蔓和君爺又吵了起來。

包子當時接到紅包,當然不知道杜宇給他包了這麽多,以為杜宇和他玩,包的全是零錢,所以紅包鼓鼓的。他的紅包全都是交給父母打理的。

君爺和白露姐姐一拆,媽呀,一個紅包裏塞了幾千塊錢。回頭,君爺對著妹妹尖牙利嘴地說:“你這個師哥現在豪氣了,土豪萬丈,到處嫌錢不是錢了。”

蔓蔓就此堵君爺的嘴這樣說:“你以為他是包給你兒子的嗎?他是包給我侄子的!”

其實蔓蔓說這話是沒有錯的。因為杜宇在公司裏分紅分的多了,都是蔓蔓的功勞。這不是變著法子報答蔓蔓。不止給包子包這麽多,杜宇給南南和西西包的紅包也一樣多。問題是,蔓蔓還給杜宇兩個孩子的紅包,都是這麽多,所以,抵消了。

與蔓蔓相反,君爺和白露給孩子的紅包,從來都是討個吉祥而已,裏麵包個幾十塊錢讓孩子高興高興就算多的了。

君爺和白露姐姐,其實並不喜歡送紅包和收紅包。蔓蔓一樣不喜歡。一家人都隻收很熟悉的人的紅包。要不是杜宇和蔓蔓關係特殊,包子都不可能收杜宇送的壓歲錢。

眼看在妹妹嘴頭下吃了敗仗,君爺那股氣衝出來,把包子的紅包直接甩到了蔓蔓麵前,道:“是,你朋友土豪,可我沒有這樣的土豪朋友,征征也交不起這樣的土豪朋友。你自己拿回去給人家吧。”

後來白露覺得君爺特不會做事兒,但是君爺平常都不像是這樣不會做事的,隻能說當天是被妹妹氣急了,要是白露來處理,肯定是意思地從紅包裏抽出十塊錢留給包子,其餘的,重新拿個紅包裝著,送回給杜宇兩個孩子,這不完了。

可是君爺放出了那樣的話,那意思不就是說,君爺不要自己兒子和杜家的孩子玩。為此初夏惦記上了,才不會讓自己兒子女兒和君爺的兒子玩。

現在,是連白露姐姐都記起這事兒,越想越汗顏呢。瞧瞧這算什麽緣分,父母怎麽攔著都沒有用的緣分。該結識的終究會結識。當初君爺自己罵的土豪孩子,到最後,不僅進了兒子的眼睛,連君爺看著都挺賞識的。

白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滴滴,回頭這事兒可不能對君爺提起,否則,自己那老公八成得鬱悶上好一陣子了。

接到母親電話之後,包子下樓來了。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精英打扮,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一個小夥子,眉目清秀,怎麽看怎麽帥氣的一個大包子。出現在杜家夫婦倆麵前的時候,初夏和杜宇都像是認不出人似的了。

杜宇想了好久,對初夏說:“小時候,他長得已經像他爸了。”

包子自小都是君爺的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小時候他的個性,可不像他爸。”初夏很記得小包子是個小暖男,所以,曾經想過,要是這孩子不是君爺的兒子該多好,她可以幻想下讓自己女兒和包子在一塊兒。

初夏這個念頭,包子和白露姐姐肯定是不知道的。

“叫人呢。”白露笑著提醒兒子。

陸征規規矩矩衝杜家人叫了聲:“叔叔,阿姨。”

“坐吧。”杜宇客氣地說,“你媽給你買早餐,結果被我們拉到這兒來了,你還沒有吃吧?一塊吃。這頓叔叔請客。” “怎麽好意思由你請客?要請,也是征征請。”白露一語雙關地說著,反正杜宇和初夏一時半會兒肯定都聽不懂,“征征現在是大人了,不該讓長輩寵著請客了,該請長輩吃飯的年紀了。”

陸征肯定是聽明白了母親的話,這以後,這兩人,都是他未來的嶽丈和丈母娘了。招來服務生,陸征交代:“待會兒記我賬上。”

這家包子店,他們陸家吃的多,已經是熟客了,有充值的會員卡。

初夏和杜宇卻覺得不好,本來他們是來求人辦事的,結果,被人家兒子請客了。初夏道:“征征不是在上學嗎?聽說還沒有出來工作,沒有工資。”

“他明年畢業的了,今年最後一年,未來的單位都找好了,不愁的。今年是實習,有學校和醫院給研究生開的生活補助金,請你們吃頓早餐綽綽有餘。”白露姐姐這話,明顯是給兒子未來娶老婆先打好鋪墊。可不能讓對方親家以為她兒子沒有畢業連老婆都養不起。

陸征也是這樣想的,認真地對杜宇他們說:“叔叔阿姨放心,雖然現在我工資不高,但是,幫教授和學校寫論文什麽的,一個月七七八八加起來,收入差不多一萬塊有的。等明年正式入了單位以後,會更高一些。再過兩年,可以買房子了。雖然我爺爺說已經給我看好了一套房子。”

哎呦。杜儒霖一拍腦袋,眼看陸征都把話說到這樣白了,接下去豈不得露餡兒。

初夏和杜宇倒是沒有想到其它地方去,隻想著莫非自己剛才那話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所以這孩子努力給他們解釋收入的問題。杜宇為此和初夏一塊兒,反而都不好意思笑了起來,說:“我們都忘了,你從小學習出色,肯定是不用你爸爸媽媽操心的。不像我們家儒霖,到現在離開家都不行呢。”

杜儒霖隻見矛頭突然間轉到自己身上了,有些愣,不甘心地說:“我這哪兒離開不了家了?是想離開家自己找工作的話,你們不肯,整天擔心我這個病複發怎麽樣。”

初夏和杜宇的臉色猛的一沉,沒有說話。

是這樣沒有錯。兒子那個病,是他們心頭上的疙瘩。整天他們是擔心兒子這個病有複發的可能。要他們不提心吊膽是不可能的,他們隻有這個兒子。

白露姐姐默默地給他們一家子倒茶。家裏有個病人的痛楚,她是再明白不過的。

陸征則是開始琢磨起了,杜家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如果說杜宇和初夏是因為發現他和杜玉心在交往找到他們家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在他陸征的想象裏,杜宇和初夏好像挺介意他是君爺的兒子這一身份的。

有點兒奇怪。

“玉心沒來嗎?”陸征開了口。

杜家人都來了,唯獨她沒有來。陸征有理由問這句話,而且問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地麵部表情嚴肅,心裏像是提起來七上八下的水桶。

初夏和杜宇聽他這樣一問,突然意識到,白露沒有和兒子說。也是,他們家女兒的事兒,能關乎君爺的兒子什麽事兒嗎?

杜宇說:“玉心在家裏睡,沒有醒呢。”

所謂家醜不能外揚,他們不想自己女兒,被君爺的兒子看輕了,畢竟被抓去派出所的事兒,不是什麽好事兒。

反倒是初夏突然想到了什麽,疑問:“你知道我們家玉心?”

陸征就此聽明白了,他們根本不是為了他和玉心交往的事過來的,因此轉口說:“玉心不是明明的好朋友嗎?劉明明是我表哥的未婚妻,所以見過麵。”

原來如此。初夏找不到破綻。

陸征問:“阿姨和叔叔,是找我媽有什麽事嗎?”

“對的,有點事兒想讓你媽媽幫忙。”杜宇回答,“小事而已。”

杜儒霖感覺都快窒息了,眼看這一群人好像玩間諜戰一樣,裏頭隻有他和白露對所有事是一清二楚的。這,憋的難受。

“媽,爸,我去給車加個油,否則,等會兒我們回不去。”

聽說沒有油了,杜宇交給兒子加油看。

杜儒霖把卡揣在兜裏直奔出飯館,真是把他憋死了。

一路疾步走著,快走到小貨車前麵時,忽然後麵一隻手搭在他肩頭上。杜儒霖隻好回頭看著搭他肩頭的陸征:“有事嗎?”

“玉心呢?”

“我爸不是說了嗎?她在家裏睡覺。”

“她什麽性格我能不知道?你們都出來了,她能不擔心,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睡覺?”

杜儒霖無語了,開始打量起他,說:“看你和我妹妹接觸的時間也就不長吧,你自認你很了解她?”

“我們是一見如故。”

“不是一見鍾情?”

“一見如故好過一見鍾情。因為我們都不相信**。”

杜儒霖往四周看了看,看不到救兵的跡象,和他發急道:“不是我不告訴你,你看你媽你爸都沒有告訴你,我告訴你的話,好像不合適。”

“她出事了!”陸征沉了臉色,鬆開了抓他肩頭的手。

杜儒霖一時被他乍變的臉色給嚇到,反而急急地追著他說:“你上哪兒?喂,我說你不能亂來。你有事的話,她怎麽辦?”

陸征沒有和他說話,是打開了手機上的網頁仔細瀏覽了起來。

杜儒霖見他在看新聞,其實這事兒,本來就別想瞞得住的,瞧瞧,大家都不用說,看個新聞都知道怎麽回事,因為他妹妹這事兒都鬧到這麽大了,幾乎眾所周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