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烏合之眾(上)
足協的新聞發布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過，能夠容納一百名記者的東玖大廈中國足協新聞發布廳隻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十人，這些記者都帶著興奮和懷疑的心情等待著新聞發布會的召開，中國足球最頂峰的時候曾有7000足記之說，實際上可能更多，但是現在再去掉一個零恐怕都還多。
姚向陽和中國足協的博弈都是在暗中進行，雖然高層說過一些讓普通球mí雲裏霧裏的官樣套話，但是球mí是絕不相信的，中國早就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之說，而政令不出中南海也屢屢被證實，球mí根本不認為中國足協會有什麽大快人心的政策，他們隻會給球mí添堵，而且中國足協又刻意低調，把這次關係到國家隊生死前途的事情變成了一次普通的例行發布會，所以這次新聞發布會在國內外關注的人都不多，能夠坐到新聞發布會大廳的記者不是足協的官媒，就是一些消息靈通人士。
下午兩點三十分，足協副主席肖華和新聞官李健來到了新聞發布會大廳，肖華一身筆tǐng的新làng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去參加葬禮，他的到來讓現場的記者們發出了一陣的竊竊sī語聲，他們本來以為足協主席韋哥會親自出席發布會呢。
肖華在主席台後坐定，從公文包裏掏出幾張稿紙鋪在主席台上閱讀，並不抬頭看現場的記者，新聞官李健麵向大廳裏的記者道：“感謝廣大球mí和媒體朋友一直以來對國家隊和足協的支持，今天足協有一些關於國家隊的備戰的消息要告訴球mí，如果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稍後向肖華主席提問，希望大家暢所yù言。
第一件事是關於教練組的調整，主教練卡馬喬因為身體問題暫時停止國家隊的一切工作，現在國家隊的日常事務由助理教練楚傅負責……“
卡馬喬下課雖然已經在記者們的意料之中，但是被足協正式宣布出來之後，還是引起了現場的一片驚呼之聲，卡馬喬下課可是要支付一千萬人民幣的違約金的，不過足協采取了這種架空的方式倒是很滑頭，因為如果卡馬喬受不了這種羞辱，可能會選擇自動辭職，這樣足協就不必再承受巨額違約金了，最起碼他們能和卡馬喬進行談判。
“……第二件事是關於管理方麵的問題，足協的四位主席經過協商，認為足協對國家隊不應統的過多，管得過死，應該充分放權，讓懂足球的人來管理球隊，以後足協隻負責主教練的聘任，關於球隊的比賽、國家隊成員的選拔、訓練、生活等具體事務都由主教練和教練組負責……“
李健的話音未落，現場已經是一片嘩然，所有的記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有的róu了róu自己的眼睛，想看看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有的向身邊的記者低聲的詢問，“李健剛剛說的什麽？”“我也沒聽清，正想問你呢。”
是的，記者們太愕然了，他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這就像他們忽然聽說狼不吃ròu改吃青草一樣，在足協，每一個當權者都會把權力緊緊的握在手裏，一分權力能用出十分來，而讓他們放權是絕不可能的，今天足協竟然把關於國家隊的權力都放給了主教練，這怎麽能讓記者們不驚詫萬分。
新聞官繼續向下念著寫好的稿子，足協副主席肖華抬頭看了看記者，又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第三件事是關於國家隊成員變動的，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國家隊戰績不佳，世界杯預選賽處境危險，球mí一再呼籲李歡加入國家隊，足協認為李歡同誌的足球技術超群，又有為國爭光的意願，特向他發出邀請，希望李歡能夠摒棄個人恩怨，參加國家隊，幫助國家隊走出困境，打進巴西世界杯……”
說到這裏的時候，新聞官顯然也是有些動情了，又加了一句，“自從上次日韓世界杯的恥辱之後，中國球mí已經等了11年，希望李歡能夠帶領中國隊在世界杯上一雪前恥。”
“哄！轟！”
新聞發布會大廳頓時luàn了，掌聲、喊聲響成一片，記者們放下手裏的攝像機、錄音筆等工具鼓掌喝彩，他們等著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中國球mí等著這一刻很久了，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中國足協服軟認輸的時候，中國足協在球mí強大的民意，在國家隊深陷泥潭的困境，在高層的壓力之下，他們終於暫時放棄了麵子和權力向李歡認輸。
遠在西班牙的李歡和姚向陽在客廳的大屏幕電視裏看到了這一切，姚向陽笑容滿麵的向李歡道：“這場持久戰以你的勝利而結束，天才終於戰勝了庸人。”
李歡麵上隻帶著淡淡的諷刺，道：“這是你的勝利，不是我的勝利，更不是球mí的勝利，在天朝，我們都是屁民，對這些重大的事情起不到一點作用。”
姚向陽嗬嗬一笑，道：“沒有你這個天才的存在，我也拿這些足協的官員沒有一點辦法，我也沒有辦法讓中國足球脫胎換骨。”
“脫胎換骨？姚大少，你想的太天真了，誰也沒有那個能力，一個李歡最多能多贏幾場比賽，卻不能讓中國足球脫胎換骨。”李歡嘿了一聲。
姚向陽現在的心情大好，他走到李歡的酒櫃裏拿出一瓶拉菲紅酒，道：“不管怎麽說，咱們都該慶賀一下，隻要你能打好這屆世界杯，我贏得金錢，你贏得名聲，還管中國足球脫胎換骨，還是永世不得超生。”
李歡接過姚向陽遞過來的酒杯，道：“你說的也對，考慮太多純屬無聊，贏一場是一場，至少現在的球mí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快樂。”
“李歡，現在你可以透lù一下你的計劃了吧，還有14天，我對你的新國家隊計劃還一無所知呢，我的身家xìng命可是都壓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輸掉了，我就成了窮光蛋了，到時候別怪我來吃你這個大戶。”姚向陽開玩笑道。
李歡搖頭道：“我能有什麽計劃？說真的，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中國足協會做出這樣的讓步，所以才說了三個條件，但是沒有想到你這個官二代竟然把他辦成了。”
“什麽？你根本沒有計劃？那還有兩周的時間和烏茲別克斯坦的比賽就開始了，你怎麽打，就用原來的國家隊去打？”姚向陽又驚又怒的道。
李歡微微一笑，道：“別著急，啟明星足校有不少天賦不錯，技術上佳的年輕球員，在歐洲五大聯賽和二級聯賽還有七八個中國球員，他們完全可以組成一支新老結合的國家隊。”
“兩周不到的時間，能配合的來嗎？咱們可是一場都輸不起了，連平局都不行，還必須是大勝。”姚向陽不放心的道。
“這個我怎麽知道，隻有打了才知道。”李歡聳聳肩道。
“靠，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還不如中國足協呢。”姚向陽憤憤的道。
此時在足協的新聞發布大廳裏，記者提問正火熱的進行著。
“請問肖主席，今天足協的發言是代表著讚同李歡是約法三章嗎？”
肖華麵無表情的道：“我不知道什麽是約法三章，這是足協的決議。”
“請問肖主席，李歡會同意加入國家隊嗎？”
肖華繼續打太極拳，“這個問題應該去問李歡本人。“
“請問卡馬喬教練得的是什麽病，這是不是意味著卡馬喬已經下課？”
肖華道：“我沒有說卡馬喬下課，沒有人說卡馬喬下課，他隻是因為身體緣故需要休息，你們也知道當國家隊教練是一個很緊張的工作。”
“請問足協是受到了什麽壓力才做出今天的三個決定？是球mí、李歡，還是上麵？或者是這三者？”
肖華lù出不高興的神sè，“你這個記者是怎麽問的，這完全是足協自己的決定，並不是外界的壓力。”
“請問，李歡會成為中國隊的主教練嗎？”
肖華臉上的肌ròuchōu搐了一下，道：“未來的事情誰都不好說，就現在來說，國家隊的主教練還是卡馬喬。”
“為什麽現在足協才呼籲李歡加入國家隊，原來足協幹什麽去了，現在中國隊幾乎腦死亡，李歡回來又有用嗎？”
肖華道：“中國隊還沒有出局，我們還有機會，原來足協也邀請過李歡，但是他拒絕了。”
“如果中國隊真的有機會，那卡馬喬為什麽要下課？”
肖華終於慍怒了，道：“誰說卡馬喬下課的，我剛剛就說過，卡馬喬依然是國家隊的主教練，隻是因為身體問題不再主持國家隊的日常工作。”
“如果按照李歡說的，換掉所有的國家隊球員，會不會造成球員的不滿，引發球員和國家隊之間的矛盾？”
肖華又回複到原來的死人臉，道：“這個問題我不清楚，足協現在已經不管理國家隊的隊員選拔，這是主教練的事。“
“但是主教練卡馬喬已經回西班牙養病了？那請問誰負責？”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具體的你問李健吧。“
肖華被記者問的心煩意luàn，他本來就對這個擋箭牌的任務不滿，在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看到記者的問題越來越尖銳，馬上果斷的祭出了李健這個擋箭牌，自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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