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臉色的突然變化,英格蘭姆注意到了。

他頓時停下腳步關心道。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給你找個房間。說真的,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就憑林恩和葉芙妮那不清不楚的關係,英格蘭姆就不會給林恩難堪或者幹脆暴打他一頓,別說他挺看好林恩,就算是他不看好林恩也不會做這麽掉價的事情。有些時候,讓人知難而退或者無形利誘,自己還能留一個好名聲才是這些豪門喜歡做的。

當然了,一些肮髒事情他們不做也有的是想巴結的人願意效勞。

“不用了,你現在帶我去休息室,隻怕第二天報紙上坎貝爾會被抹黑。”

林恩搖著頭,咬著牙道。

一個俊美的男孩和貴族女孩的緋聞並不勁爆,金絲雀之流的小報是不會管的。如果是一個俊美男孩和貴族少爺的緋聞,隻是值得報道一二了。如果是一個俊美男孩,同時勾搭著大貴族家的小姐和少爺,那這個新聞就能好好炒作一番了。

抹黑是永遠不過時的手段。

漢弗萊爵士就說過:如果他單身就汙蔑他同性戀,如果他結婚了就說他出軌。

隻要給一個人頗髒水營造輿論,那個人不管說什麽可信度都會大大降低。這個世界能有那麽多的醜聞,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你扒我我扒你給整出來的。

“那要來杯酒嗎?”

英格蘭姆對於林恩的心細評價又提高了一層,他端著從羅曼王國進口來的烈火酒,對著他示意道。這種烈酒,是羅曼宮廷每次宴席的必備之物,而它最美妙的是,可以直接用火柴點燃,妖異的火焰在無色**上妖嬈起舞成為了一種節目。

酒精可以麻痹神經,同樣能讓痛覺減輕。

現在這是英格蘭姆對小先生唯一能做的了。

“為什麽不呢?”

林恩並不忌酒,他隻是不喜歡和醉後和猴子一樣的丟人現眼。要是調情的時候,幾杯酒下去醉醺醺的,最能夠讓氣氛正好了。

火辣的酒液順著咽喉流淌到了食道一路朝下灌入胃部,雖然這個杯子不大,作用差不多是裝逼,但對於林恩來說這麽多差不多等同於伏特加的**灌入肚子,他隻覺得自己身子瞬間有燒起來的錯覺,像是朝肚子有了一團火。

林恩本來蒼白的麵容浮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本就就俊美的他看上起更是妖異了數分,有著不分性別的的強殺傷力。英格蘭姆倒是目光依舊清澈,隻是端詳著貴公子般的小先生,在心裏嘀咕了句難怪自家妹妹會意動,又聰明又俊美,關鍵是政治嗅覺這方麵格外敏銳,不管是走到哪裏都能成為耀眼的新星。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葉芙妮顯然駕馭不了林恩,自家妹妹什麽腦子他還不清楚嗎。

思考至此,英格蘭姆心裏有了決斷。

“我還有其他朋友需要招待,你如果有情況可以招呼坎貝爾家的家仆。另外,這個是你和坎貝爾家族友誼的象征,收好了。”

英格蘭姆將一枚胸針遞給了林恩。

鉑金材質,點綴著細密的金絲,整體是一枚不規則的鏤空齒輪,甚至可以輕輕轉動。這件東西英格蘭姆本來是想讓葉芙妮交給林恩,但是接觸過後,他覺得還是自己轉交比較。這樣的話,這兩人的關係能更加純淨一點。

純淨才好啊,什麽東西都是純淨才珍貴。

與其控製不如相互束縛,【杯之女】所牽引的愛情,即便是天使無法逃避。

“這麽貴重直接給我?”

林恩撥弄了一下,覺得他慷慨的有些讓人心驚肉跳了。想一下荊軻是怎麽被收買的,就知道別人給你的越多後麵要的回報就越多,如果還不了就隻能拿命還了。

“合適的東西給合適的人,就像是合適的齒輪要放在合適位置上,那樣才能發揮出它們的最大價值。”英格蘭姆順口念叨了一句教導語,然後鼓勵一樣拍了一下林恩的肩膀。“坎貝爾家族一向慷慨,從不嫉賢妒能,鑄爐和賢者是我們的榜樣。”

他這拍一下的動作,讓林恩麵容不禁微微扭曲了一下。

肯定是故意的吧?

林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英格蘭姆則是愉悅一笑,轉身去應酬起了其他人。這條約簽訂,戰爭結束,新的國際體係框架正在重新搭建,坎貝爾家族當然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時機了。

像是萊茵大酒店裏的這場宴會,隻不過是饕餮盛宴上揮舞著的刀叉一角。

如果是平時,能夠搭上坎貝爾家族的這條線的林恩,在單獨一個人後肯定會受到其他賓客的接觸,美豔的交際花們肯定會被授意過來和林恩調調情,說不定還能直接滾床單。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這句話哪裏都能用。

但比較尷尬的是。

今天不是好時候,之前林恩進場的時候遭到了一些人的輕視和譏諷,摸不準他的脾氣這個時候貿然搭訕的話可能會得到反效果。不過林恩這張具有標識度的臉是被人們給記住,以後有宴會他出現絕對不會再有輕視。

至於繼續過來打臉,說你個小白臉憑什麽能得到坎貝爾家族的友誼,試圖踩著林恩。

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作為這場宴會召開的坎貝爾授意這麽做的,不然腦子抽了過來踩林恩,就是在打召開者的臉,那坎貝爾一定會報複回來。

不然就是,威信掃地。

“看起來你們談的還不錯。”引薦完後溜到一邊角落裏的愛塔莉頭也不回道,她顯然對於宴會並不感興趣,要麽在觀察要麽在發呆。

確實,書籍上的教皇和宴會上的交際花是不能共存的。

她應該是在刻意等林恩。

“你似乎總以為我會和別人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情。”林恩瞥了眼她嫩蔥似的玉指,未消退完全的【線】相說明了愛塔莉剛剛可能在偷窺。

“我隻是不放心你。”

愛塔莉隨口回答道,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話裏有歧義,白淨的麵容上頓時有些粉紅。她抬頭見林恩低垂俊美的麵容,在研究著手上的瓶子,像是沒聽到剛剛的話,才是鬆了一口氣,這隻是自己閨蜜拜托的事情,這樣安慰著自己,輪椅少女心裏不自覺有點失落。

“既然你忙完了,這宴會我也不待了,葉芙妮拜托我的事情還沒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