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熟悉而親切的泥土腥味,混雜著動物糞便還有人類匯聚在一起的汗味還有那經久不衰的燒烤香味,在自己那慢慢恢複了知覺的鼻子裏鑽來鑽去的時候,林恩知道自己應該是醒了,那種靈性重新充盈全身上下,身體經過休眠後醒來的感知擴散總是令人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升起的太陽。
林恩很麻溜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然後他就像是被女伯爵加女仆長還有整整一隊女仆給**了一宿的男人一般,臉上浮現出並不是清醒後的精神振奮,而是莫名的憂鬱和疲憊。
啪!
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順帶給自己上了一個促進活性的BUFF,林恩努力調整著自己有點糟糕的心情。
他不得不承認愛塔莉可能說得沒錯,現如今的他好像被卷進了和史詩故事相似的場景中,自己貌似正在作為被選中者。仿佛是自己來到北風小鎮後,就被盯上了,而昨晚的夢境是第一次接觸。
天呐!在夢裏他怎麽和個白癡弱智一樣!?
以手撫麵,無顏見人。
林恩覺得真的太丟臉了,以至於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起身去洗漱,對於帳篷外隱隱約約的聲音也沒放在心上。反正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能幹的女仆長一定會以得體的禮儀和令人驚歎的速度進來,把他從**搖醒。
“炬陵從何而來,這是一個疑問……”
還能記得交流的整個過程,小先生忍不住掐揉著自己的眉心。
總覺得自己好像離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又更進一步了。
那模糊的身影別說,還真的有一種熟悉感。林恩隻是思考了不到半秒鍾就心裏破口大罵,能不熟悉嗎,他娘的自己黑聖杯全覆寫不也是表現出那種朦朧的姿態,讓人接觸了根本感受不到真實的形象,現在他的腦海裏對於那位精靈的印象就是綠色基調、漂亮、雌性,然後就沒了。
這風水輪流轉得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當晚自己才用黑聖杯去演了愛塔莉的自己,不知道是被哪位精靈天使或者半神給從夢中拽了過去。雖然自己在夢中智障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那位神秘的存在並沒有說發現黑聖杯的意思,談論的也隻是一些似而非似的啟示。
驕陽隕,眾神歌唱,鑠金至。
林恩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火刑架笑話,要是自己逮著【燃陽】的信徒跟他說,嘿,哥們,你知不知道你信仰的那顆大火球實際上是死過一次。他覺得自己可能次日,就會成為燃陽教會全大陸的頭號通緝犯。
宗教裁判所雅座有請。
被這自娛自樂的笑話給逗樂了,大逆不道的異端林恩先生隨手拿起一邊桌子上的冷水給自己簡單漱了一下口。
昨晚入夢的時候,他應該沒有抵達星界。
他不止一次得漫步過星界,雖然很多時候隻是淺嚐輒止,但對於星界的氣息算是非常熟悉了。
那個地方更像是位於星界和表界的夾縫。
在那個地方甚至能觀察到表界的星辰,以此來進行定位和呼應。而那個神秘的精靈,她當時就是在觀察星辰,後麵又在天穹之後表現出了一個巨大明亮的光源,她的知識麵一定比自己要強非常非常多。
“……意思是說,祂死後,其他的神靈為此歌唱……是因為開心?而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鑠金時代之前。”
作為曾經預備以曆史係學生的身份進入利維亞大學的小先生,對於大陸曆史知識的了解還是合格的。現如今的時代被稱為蒸汽時代或者工業時代,朝前一千多年間都是封建領主相互征伐的年代,然後就是鑠金時代或者史詩時代,繼續朝前大概要四千年左右的時光,就能夠達到原初時代。
據說原初時代,曾經爆發過一次神戰,鑠金也有一次。
有名的大陸笑話就是,一位偏遠小國國王聽說神靈間爆發了戰爭,於是乎決定誰能打贏就旗幟鮮明的幫誰,命令宮廷占卜師們天天觀測戰況。結果等到國王老死,國王的兒子老死,兒子的兒子也老死,直到這個國家滅亡,都沒能等到決出勝負。
林恩開始抓頭。
如果說【永恒驕陽】是在原初時代就死了的話,倒也不難理解為什麽現如今是【燃陽】了。但問題是,這一點記錄都沒有,就讓林恩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無痛使徒】在殘破神性被徹底嚼掉後,當時知情者都對【無痛使徒】這個稱呼模糊遺忘。
結合【炬陵】的存在,林恩心中突然有一種悚然感!
莫不是,【永恒驕陽】要詐屍?
那位精靈半神就說了,【炬陵】原先是活的,但後麵又掛掉了,因為有一位神靈是從祂之中孵化而出,【炬陵】又是接納死亡而不願長眠之地。
“【織蛾】、【豐饒母神】、【守秘歌者】、【縫線之口】、【無存之霧】……不對啊,教會的聖典沒有一個正神起源的描述,是從【炬陵】開始的。也就是說,正神中間藏著一個內鬼?祂隱瞞了自己是從【炬陵】中誕生的事實,這是怎麽做到的?”
林恩覺得這一定是一個勁爆的大新聞,雖然說有百分一百二上火刑架的概率,可如果真的能夠查出一些什麽,樂子肯定非常大!
不行不行,這太刺激了。
不由自主舔了一下嘴唇,林恩尋思,自己如果真的要偷偷去調查的話,至少得找幾個專業人士去了解相關資料,考古係、曆史係就蠻合適的。樂觀一點想,就算是到時候幸運的被宗教裁判所發火刑架套餐,不也有一群難兄難弟一起上路麽。
坐在**大概花了半個多小時理清了腦內的資料信息,同時期待著下一次再見麵的林恩,總算是意識到了帳篷外的熱鬧比往常要來得強烈一些。他這邊一出帳篷,就瞧見不少人在匆忙地跑來跑去。
要不是沒有戰鬥的痕跡,林恩都要懷疑是不是黑森林裏傳說中的魔獸來攻打營寨了。
很快,林恩就從一位女仆的口中得知了熱鬧的緣由。
昨晚有人死了,那位叫阿雅的村姑,死在了工黨之子萊昂納多的帳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