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塔莉的話，似乎無形之中讓列車和氣流聲都為之一弱，情商很高的林恩也意識到了什麽，頓時眼神銳利的朝兩邊車廂望了一下。顯然這個時候，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哪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想跑出來吹冷風。
主要是太毀形象了。
在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裏，輪椅少女的發型已經毀了四五次，逼得她不斷用手去梳攏。林恩還好，大禮帽一扣緊，除非帽子被吹走，不然他那短發不至於被吹亂見不得人。
左右無人，感知中除了列車的傳動機構尤為劇烈之外，其他的倒好。
‘你放心吧，沒人的，和空氣鬥智鬥勇呢。’
妃蓮明曦看不下去了，她雖然龜縮在精靈寶鑽，但信息接受能力還是有的，畢竟是一位半神，雖然殘疾了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沒有人監視著她一目了然。
要是真的有人妨礙這小兩口給她排憂解悶，那這位性格實際上很嚴厲的精靈老處女，早就衝出來打爆對方的狗頭了。額，當然了，現在是人類文明的昌盛的時代，她這精靈文明的遺老，要是碰上硬茬肯定會躲的好好的，至少妃蓮明曦是不願意現在就和人類半神打交道，特別是那些被正神不斷同化的可憐家夥們。
得到了精靈大姐姐口諭的林恩不由得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其實，聖劍並不是聖劍。而是圓筒狀的空間，這些空間鏈接著極端的自然環境，獲取尋常得不到的材料。”
林恩壓低了聲音如此說道。
說實話他對這件事在細細回味過後是非常忌諱的，按照精靈文明的說法，聖劍是正神的造物，最早是丟給海洋文明使用的。但被精靈搶了過去，還依然能夠運轉的好好的，後麵又給了人類使用。
而且在鑠金時代，大量的人類被聖劍認可。
這代表了什麽？
正神是不是有段時間在拿人類做實驗，那麽多被催生的半神開創了輝煌的國家，然後還沒來得及享受多少，一個個晚年就發狂了。多麽像是一次性工具，用完了就直接丟掉的那種，事後處理還是教會幫忙幹的……
細思極恐啊！！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聰明人，對於自己祖上或者開國英雄們晚年的發狂淒涼景象，這個世界的一個個聰明的非凡者難道說就沒有想過探查原因嗎？
答案是有的。
不過這事很忌諱，涉及到死者和偉人更缺德，所以探查者們基本上是各自為政，還要提防有人會落井下石，整出個什麽褻瀆罪，這在曆史上的鬥爭裏並不在少數，所以探查的進度可以說是緩慢的令人發指。
但還別說，這些非凡者的確是悄悄的摸出了一些東西。
像是愛塔莉所在的思芬家族，典型的學術型非凡者家族，也參與過一些有意思的調查，這一查就查到了聖劍上麵。
本來這些消息，作為繼承人的愛塔莉是不知情的，而且神賜英雄的時代也過去了，沒人想再把過去的一些齷蹉陰謀翻出來。但林恩得到了啟示，愛塔莉不放心之下，一封電報回家命人打電話告訴自己需要的材料內容。
在無意之中，就發現了這個信息。
愛塔莉和林恩不自覺壓低聲音，湊近了些許彼此咬著耳朵交流，她的耳朵很容易就泛紅，往往是小先生一口熱氣侵襲過去，發涼的耳朵就要紅上好一會，這讓林恩覺得很是有趣，但也沒有多少逗弄之心。
兩人共享了一下有關於聖劍的信息。
“……聖劍不是劍，更像是一種篩選裝置，能夠強行將一個人拉到了半神的境界。得到聖劍就能夠成就半神，但失控等問題並不是解決，而是全部積攢起來然後一次性爆發。”林恩的臉龐在背光中顯得有些陰沉。
“原來是這樣嗎……”
愛塔莉不由得想到了某個有關於半神的解剖資料，這個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要是放出去恐怕能夠引起好幾場地震。
一般來說，非凡的事情靠解刨是很難研究到靈性相關方麵。
可當初那位找上思芬家族先祖的半神，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完全是自願配合著被解刨。在那份資料中，有了驚人的發現。那就是那位半身的身體，外表上來看還是完全的正常，但內在已經徹底半神化秩序了。
用半神秩序化來形容可能難以理解，但如果換成機械化瞬間就懂了。
從微觀的角度去探查，就能發現那位自覺不對的半神已經徹底機械化，他的生命活動也不再是正常生命的模樣，而是一種固定死的程度在運轉。就是說，那種情況下的半神，活著其實也和死了沒有多大區別，因為他們早就失去了任何的可能性，可能一個動作和念頭都是按照預定好的在執行。
那位半神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當場就死機去世了。
嗯，相比起其他英雄半神後麵的失控破壞，這位在曆史上隻是失蹤的半神算是善終。
“因為過強的力量，而直接陷入思維黃昏之中，當初那麽多天賜英雄最後發狂不是沒有道理的，而對比之下，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半神之位的思維，就沒那麽容易了。至於更高的天使……”
林恩這邊聊到天使，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他之前就通過靈子模型的推測，推算出了上位序列靈子模型的應有狀態，就是全自動化、智能化等。
這個他也是在私底下對愛塔莉交談過的。
聰慧的輪椅少女聞言當即是心領神會，表示明白不用繼續說了。上位序列之秘，這個還是挺隱蔽的，許多知情者都會選擇保持沉默。畢竟被正神同化掉這個消息，不管怎麽說都太驚悚了，要是宣傳開被某些野心家別有用心利用，搞不好會變成一場大衝突。
“這事回去得告訴葉芙妮。”
愛塔莉冷靜下來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閨蜜，她下意識的向林恩征求意見。
“當然的。”林恩覺得，要說服女騎士難度應該小的多，特別是有愛塔莉的幫助下。
就在這個時候，輪椅少女忽然冷不丁道。
“要是我不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