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521
眼瞅著就追不上飛機了,富安邦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多年不幹外勤特工了,連跑都快跑不動了。
他雙手扶著膝蓋,對在後麵停下來的龐寧說道:“我說,誰讓你開槍了?”
龐寧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對富安邦領導權威的挑戰,這也就是為什麽左東一直想扣扳機都沒扣響的原因,正麵衝撞領導的後果是很嚴重的,萬一將來給你穿個小鞋,你就受不了。
左東的小聰明也就體現在此處,從來不和領導有正麵衝突,老板的話自己會聽,但是人在外不一定會照做,就算不照做,也不會讓領導看見的。
所以,即使富安邦察覺到左東在外的不聽話,因為左東的不在身邊,也不好發作,等左東完成任務回來了,富安邦的氣早消了。
左東雖然有些狡猾,但依然保持著對老板富安邦的尊重。
龐寧可沒左東圓滑,再說人家也是一個有資曆的處長,代表國家來的,沒有搶你富安邦的飯碗,已經很給麵子了,還想讓人家聽你富安邦的,從一開始這就成為了不可能。她就沒接富安邦的話,沒好氣地說道:“怎麽樣,馬上到手的鴨子飛了吧,我看你怎麽找,早點開槍肯定能把金柳成逮住。”
看來龐寧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肯定針對富安邦,兩個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你說的到輕巧,能逮住?能逮住你們怎麽不自己去逮,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麽?!”富安邦怒道,已經把自己憐香惜玉的紳士風度拋到了九霄雲外,“左東、Amanda,我們走,回東國!”
左東和Amanda對視了一眼,Amanda撅撅嘴,雙手一攤,表示很無奈。
現在可不是互相埋怨鬥嘴的時候,左東忙打個圓場,說道:“都消消氣,有事好商量嘛!”
“左東,你沒聽懂我說的話嗎,趕緊上咱們的飛機!”
富安邦往身後一指,左東遠遠看去,一大隊人正在向他們這邊靠近,不用說,這應該是機場安保人員。
富安邦又轉向,一指,說道:“那是咱們的飛機,快,快上飛機,離開這個諸事不順的地方!”
五個人剛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又被追趕,這放在誰身上,都有點受不了,但是受不了歸受不了,該逃的時候還是得逃。他們又開始向自己的大專機那邊奔去。
在這之前,富安邦已經跟機長聯係過了,今天無論如何都會起飛離開,所以富安邦他們的專機也是處在隨時可以起飛的狀態。
本來客梯車是一直守在飛機艙門前的,可這個時候似乎是被安保人員安排調離了,突然向後撤去,調頭向其他方向駛去。機艙門離地大概有個七八米,沒有客梯車是根本不可能攀上飛機的。
飛機上的乘務員站在艙門前,對著客梯車大喊,但這根本不管用。
左東將槍塞入懷中,向似在逃離的客梯車追去,奔跑速度猶如脫韁的野馬,攜著勁風陣陣。
左東曾經就在公司裏說過自己的奔跑速度,隻是稍微有些誇張,弄得比奧運冠軍跑的還快,這讓公司裏的人說他吹牛不上稅,而且還不時拿出這個來開左東的玩笑。又因為沒有亮過自己的奔跑絕活,一直讓左東感歎,現在說句真話可真難。這一次,左東在無意當中,淋漓精致地向大家展示了自己在奔跑方麵的能力。
其他人一邊向飛機那邊跑一邊側著身看著左東,似在鼓勵又似在欣賞。
左東的這兩條腿就像裝上了十二缸的發動機,周圍的氣流都受到了擾動。他奔跑的速度一直在加快,客梯車在他前麵就像是一隻無處可逃的兔子。
隻見左東與客梯車的距離越拉越近,當他跟到客梯車尾部的時候,突然又疾奔幾步,縱身一躍,便抓住了副駕駛這邊的車門,順著敞開的車窗溜了進去,整個動作那是一氣嗬成。
富安邦這四個人跑到了艙門的正下方,站在艙門處的空乘隻能焦急地看著下麵的幾個人,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Amanda串著粗氣,歎道:“東哥威武啊,閃電俠在世!”
客梯車像是被嗆到了一般,停頓了幾下之後,駕駛位上的司機就連人帶車門一塊飛到了地上,車門載著已經斷氣的司機向外滑行了很遠才停下。
左東一屁股挪到駕駛位上,瞪了一眼不遠處已經魂歸西方極樂的司機,唾了口唾沫,擦了擦嘴角的血,暗道:“本來還想讓你活著,居然敢反抗,真是自找死路。”
一個急轉彎,眼瞅著客梯車一邊的車輪翹起四十五度,像是走在平衡木上。
富安邦在這邊看的是心驚肉跳,要知道,如果這客梯車翻了,那就甭指望登機了。
開著客梯車的左東倒是很淡定,在左右晃了幾下後,客梯車翹著的兩個輪平穩著地,向著富安邦他們這邊開來。
一群安保人員迅速逼近,根本沒有讓他們跑掉的意思。
左東一踩刹車,猛打方向,客梯車就像是一個動作精準的芭蕾舞演員,準確無誤地聽到了艙門前。
“快,上飛機。”左東從車上跳下來,對著眾人說道。
或一步三四個台階,或一步四五個台階,五個人就在機場安保人員追到車前的時候,全部進入到機艙,空乘毫不猶豫將艙門關閉。
富安邦直接進入駕駛室,坐在機長宋力的後麵,探著身子看著外麵,說道:“能起飛嗎?”
“能,一直等著你們回來呢。”機長宋力高興地說道。
飛機底下的安保人員就差那麽幾步就能將富安邦這些人給攔下來,看著緊閉的艙門,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有些垂頭喪氣。
飛機的引擎聲陡然增大了幾分,嚇得下麵的安保人員緊急後撤,就在飛機引擎有足夠的威力將人卷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撤離到離飛機很遠的草坪上。
其實,這些安保人員完全有能力將這架大飛機給攔下來,但是他們沒這個權力和膽量。
根據國際上的飛行公約規定,民航客機不受任何國家以任何名義攔截,富安邦這些人所乘的飛機就是一家貨真價實的民航飛機,星條國根本沒有權利阻止它的起飛和降落。
但是星條國也不會這麽輕易地讓他們起飛的,機長宋力一直呼叫著機場塔台,要求給安排一條適合起飛的跑到,對方卻一直以飛機架次多為由,不給安排跑道。
這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不讓他們離開星條國。
“怎麽辦,塔台不給安排跑道讓我們起飛。”機長宋力說道。
以為上了飛機就可以順利起飛離開星條國了,看來是太天真了,富安邦撫著下巴,想著解決對策。
機艙內左東和Amanda很自然地坐到一起,龐寧和建剛分坐在一邊,誰也不搭理誰。
進了機艙,左東心情瞬間放鬆了不少,就等飛機起飛了,可是過了會兒,隻聽引擎響,不見飛機飛,疑惑頓起,就解開已經扣好的安全帶,徑直走到駕駛艙室門前,敲了敲。
“老板,怎麽還不起飛?”
駕駛室門打開,左東看到一張陰雲密布的臉,便知富安邦遇上了難事,便低聲道:“老板,出什麽事了。”
富安邦將左東讓進駕駛室,關上駕駛室門,說道:“機場方麵一直不給安排跑道,我們不能起飛。”
“看來還是不想讓我們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富安邦這些人似乎被困在了飛機上。遠處的安保人員已經接到通知原地待命,正虎視眈眈地望著飛機。
“咱們必須起飛,強行起飛。”左東想了一會兒說道。
“強行起飛?”富安邦明白左東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如何做。
“讓機長看著找一條跑道,試著起飛,看看行不行,對方不給安排跑道,但這並不意味著每條跑道都在用。”
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行為,選擇跑道錯誤的話,很可能造成飛機相撞,機毀人亡。
“這太冒險,弄不好就都死這了。”機長聽了左東的想法,提醒道。他其實也傾向於左東這種冒險的行為,除了自作主張選擇跑道,沒有別的起飛的辦法。但這之前,他必須將可能造成的後果跟大家說清楚。
富安邦想了想,不飛,那早晚困死在飛機裏,這是星條國的地盤。起飛,有可能絕地逢生,也有可能隨著飛機一同下地獄。他不會拿這些人的生命去開玩笑,他必須權衡利弊,做出最佳的選擇。
生的可能,在他們麵前變得越來越小。多耽擱一分,可能性就小一分。
左東等著富安邦做決定,可是富安邦思來想去,下不了強行起飛的決心,風險太大,似乎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老板,下決定吧,這是唯一的機會,不起飛的話,那根本沒有機會。”左東說道,他不想富安邦在這麽耽擱下去。
“安邦,你下決定吧,我倒可以試一試,你看,眼前的這條跑道這段時間就沒有飛機起降。”機長宋力也在一旁打氣道。
作為一個領導,想的和承擔的就多了,他不僅扛著這些人的生命安全,還背負著沒有完成的任務,更得保證著這架飛機完好無損地回國。在這些擔心、顧慮和責任之下,讓富安邦下這麽一個冒萬分風險的決定,的確有點強人所難了。
這時的星條國可不是有十分耐心的人,他不會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困在飛機裏,跟你打持久戰,一支有著豐富反劫機經驗的特種部隊已經進入停機坪,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向飛機靠近。來之前他們已經接到命令,飛機上的全部是恐怖分子,如遇反抗,可以開槍射擊。
如果機上真有恐怖分子,那星條國的行動將不受國際公約上關於民航自由飛行的規定限製。星條國這樣做,無異於先斬後奏,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將來東國再怎麽因為這件事抗議,也隻能承認既定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