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流湧動
李景鈺雖然在二十三號的測試會上表現出了一定的善意，但誰又知道他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在這件事情上，迄今為止，還沒有消息從清漪園傳過來，不但李景文沒有透露任何口風，連李曦雯都沒有提起，顯然她還不知道這件事的最新進展。那麽，是不是李景鈺感受到了李景文的壓力，所以才會試圖跟劉錦鵬修複關係呢？
劉錦鵬在沒有情報的前提下，也很難判斷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就算是陳忠懋，也隻知道這件事背後有汝陽王李景鈺的影子，至於這位王爺到底為何對鈦星實驗室感興趣，他也是一頭霧水。在不違反紀律的前提下，陳忠懋可以為劉錦鵬提供些消息，但是機密情報他肯定也不會說出來，更何況這事件撲朔迷離，除非是當事人恐怕沒人能看清全部真相。
由於大漢帝國建國初期陸軍實力占有全部軍兵種的八成還強，所以稍後成立的帝總參謀部本身就兼具陸軍司令部的職能。而水軍改為海軍後，海軍司令部就被搬遷到了琉球，二十世紀初搬遷至關島。至於空軍建立的時間就更晚了，幾乎到了十九世紀末期才出現飛行器，故而到了二十世紀初的頭十年，才有很小的空軍編製。
總參謀部下屬很多分支機構，第二部全稱情報部，分別有戰略情報局、戰術情報局、武官管理局、地域情報分析局和科學技術支援局等幾個部門，陳忠懋就是屬於二部四局五處的技術少校。他主要負責的就是西亞地區的情報分析。他這次得知這份情報也是出於偶然，有個一局的同事張少校約在一起吃飯，兩人在酒席中談論最近的情報部門八卦，那位少校就把皇家調查局的糗事拿出來說。
要說各個情報部門之間也是有競爭關係的。比如皇家調查局和總參二部就一直不對付，全球戰略情報研討會和國家安全局也總是互相看不順眼。進入二十世紀之後，情報工作得到了很大重視，不但皇家、政府和軍隊各自有獨立的政治軍事情報機構，連全國總商會和東亞戰略經濟協調組織都有自己的商業或者經濟情報機構。
這些組織之間在大的方麵，比如國家利益上也有合作，但在小的方麵，比如牽涉到各自領域的權威認證之類的事情上常常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所以一局的那位少校聽說皇家調查局出了漏子。他才會在跟內部同事交流的時候透露一下，既是表現自己消息靈通也是變相的拉關係，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同仇敵愾。
本來他說的陳忠懋也就是聽個樂子，但是話語之間卻提到派遣間諜試圖潛入鈦星實驗室的情況。這就引起了陳忠懋的注意。張少校本來就是想跟陳忠懋吹噓一下，所以他稍加打探就把張少校了解到的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而這個張少校最後提到了這件事背後隱藏的大人物，那就是汝陽王李景鈺了。
即便如此，張少校也不清楚李景鈺的目的何在，他隻是知道皇家調查局的一位副局長因此丟職被隔離審查。而調查他的居然是皇家安全局。據說這位倒黴副局長的罪名可能最高會按叛國罪走，估計要麽被拉去打靶，要麽下輩子可能會在監獄裏度過了。但是他背後的那位大人物據說反而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也有可能張少校並不清楚皇家裏的內幕吧。
陳忠懋當然明了劉錦鵬與皇帝一家的良好關係。雖然他並不知道皇後娘娘萬綺薇經常看這小子不順眼，但是李景文已經通過親自參加二十三日的測試表明了對這位鈦星集團董事長閣下的看好和支持。加上長公主李曦雯跟這位劉董的關係又是曖昧不清。所以說這個時候誰也不會認為李景鈺隻是單純的對技術感興趣。
雖然大家都會羨慕皇家的財力和風采，但是沒人想真的卷入這些皇室的內部爭鬥。尤其是牽涉到了一些可能是影響到皇位繼承的陳年舊怨。陳忠懋也是帝都人士，他自然清楚李景文和李景鈺曾經有過的為了皇儲進行的一番爭鬥，雖然李景文看起來贏得輕鬆利落，但幕後的種種秘聞也是層出不窮，誰也不敢說自己知道就一定是真相。
與陳忠懋所想的恰恰相反，劉錦鵬對皇家秘聞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喜歡的是李曦雯這個人，又不是她的身份，如果她不是這個什麽勞什子公主，那劉錦鵬反而會更高興。至於李景文當年到底在桌下跟李景鈺取得了怎樣的平衡，現如今的事端又會怎樣影響那些平衡，他才懶得管呢。
這倒不是他懶病發作或者對危機不敏感，而是李景文的能力足以讓他信任了，如果手握大權、精通權術的李景文都沒法解決的問題，換了他一樣解決不了。劉錦鵬現在最後的屏障就是不為人知的鈦星號，如果李景鈺真的意圖對劉錦鵬或者他關心的那些人下手，那麽等著這位汝陽王的結局相信比馬丁董事好不了多少。
這種事畢竟也是皇家自己內部的事，到底有多少秘聞是不曾被披露的，誰也說不清。所以，冒失的去解開那些秘密根本於事無補，說不定反而會引來怨恨。劉錦鵬知道，如果李景文處理了這些事而不想告訴自己，那麽他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好奇心可是害死貓呢。當然，劉錦鵬自己也是有一定自信的，如果李曦雯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她遲早會原原本本的把經過和結果都告訴自己。
陳忠懋談完了事情，又喝了幾杯茶，接著談起籌資的事來。朱小露在江南進行的還比較順利，以前的故舊經常還有聯係，這次募資之旅也收獲不小。估計二月底就可以募集到一千九百萬左右，距離當初預定的目標也十分接近了。陳家的支持雖然可靠，但畢竟比較有限，以陳家的財力。即便是全力支援陳忠懋也不過能拿出區區五百萬而已，何況他還有兩個兄長。故而這次，陳忠懋可以拿到手的現金大概隻有兩百萬，這還是得益於老爺子拿出來的幾十萬私房錢。
說完這些事，陳忠懋還得回總參大院去，下午還要開會。他臨走時透露了一個消息，隨著中東地區的局勢日漸緊張，他有可能會被調往三局。並被派到駐埃及王國大使館去當武官。他的職位目前還是少校，顯然不能擔任主官，但是去埃及意味著可以升職，也就是說一旦確定此事。他的熊掌肩章就可以換成虎紋了，劉錦鵬提前對他進行了恭賀。
陳忠懋走後，零號返回亭內，它剛才也聽到了談話內容。伊蒂詢問是不是要派出偵察浮遊機兵對李景鈺進行監視，劉錦鵬暫時還沒這個打算。長期的監視會很耗能量，目前鈦星號還承受不起這樣的損耗。他又坐了幾分鍾喝了半杯茶之後，李曦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愉快，語氣帶著一種受挫的意味：“你在哪？酒店裏沒見你人。”
劉錦鵬說了地方。李曦雯也不要他回來，很快就自己過來了。她過來之後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灌下去。這才坐下氣鼓鼓的說：“叔叔真過分，居然幹出這種事。”
劉錦鵬還在腦子裏轉了一個圈。才明白這個叔叔就是李景鈺，他給李曦雯又倒了一杯茶，說：“慢點喝。剛才陳忠懋約我在這裏見麵，他說的也是王爺的事。”
李曦雯大概是走得急了口渴的很，但也聽話的慢慢喝茶，她把挎包丟在椅子上，拿出一份文件說：“剛才姑姑找我去也是這個事，她說父皇對這件事的處理也很為難。直接負責此事的調查局副局長已經被抓起來了，不過貴族院的秦長老給叔叔求情，所以也不好處分太過。”
這個秦長老估計就是秦鍾明，這位長老跟李景文私人關係極好，當初李景文登位時秦鍾明也是鼎力相助，卻不料如今又給李景鈺求情。劉錦鵬個人猜測，這位秦長老顯然是不希望皇家互相爭鬥，當初為了帝位兩個兄弟就險些鬧翻，等貴族院裁定李景文即皇帝位，李景鈺才被分了個安慰性質的汝陽王，由於立憲運動之後諸王爵既無封地也沒食邑，當然開心不起來。
但是劉錦鵬始終沒搞懂，李景鈺這樣折騰到底圖個什麽，李景文已經坐了二十年皇帝位了，根深蒂固無法動搖，他李景鈺就算折騰的再歡也不可能成為皇帝了，這樣做意義何在呢。他把這個疑問丟給李曦雯，李曦雯也搞不清楚，但是她好歹也算圈裏人，所以提出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猜測。
“你知道父皇就我一個女兒，而按照譜係，如果我繼位為帝，那麽將會是立憲之後第二位女帝。上次的那位女帝還是十九世紀的事，當時的爭論可真是搞的朝堂沸反盈天，有好多長老都反對，說是牝雞司晨，國將不國。結果呢，李如瑩女帝成為了那個時代比維多利亞女王還耀眼的東方之星，在她的帶領下我們帝國才擁有了足夠的資本取得二十世紀世界大戰的勝利。”
“正因為如此，我想叔叔也就是想在我確定的取得繼承權之前，把方向盤撥向他希望的走向。你也知道我這位叔叔對他的兒子可謂寄予厚望，早早的就送出國外去學習，據說最近也快回來了。在那之前，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要給兒子鋪好路囉。不過，他想怎麽做我不管，但要是敢隨便對你動手，那我可不會就在旁邊看著不管。”
李曦雯最後終於露出了身為皇室繼承人的霸氣，她惡狠狠的說道：“就算是當不上這個皇帝，我也要把那些敢對你動手的家夥給好好教訓一頓。”這時候她流露出的呲牙咧嘴的摸樣卻讓劉錦鵬覺得分外可愛，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頭頂撫摸了幾下，被李曦雯憤怒的拍了下去，她恨恨的說：“人家好不容易嬌軀一震，你也不裝個捧場的樣子，哼，討厭死了你。”
劉錦鵬笑問：“你真行，連女帝都不想當，不知道多少人都搶著想幹這活兒呢。”
李曦雯不客氣的送上白眼：“我是真對這個沒興趣，管那麽多事巨煩，還不如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