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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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兒,葉東來還是睡得很沉,據葉鈴說伯父昨天和今天白天都沒怎麽睡,可能會醒的比較晚,就建議先吃飯再回來,劉錦鵬也沒意見,幾個人就從病房出來去找地方吃飯。離開協和醫院的時候,劉錦鵬問葉鈴一般在哪解決吃飯問題,因為她要照顧病人還得打理生意,肯定忙的沒時間做飯,按照她的習慣也不會特意去雇傭保姆。

葉鈴說自己一般就在唐人街裏隨便對付了,反正唐人街裏麵飯館是最多的,尤其以廣東福建那邊的菜係為主,因為第一代移民裏麵這兩地最多。出來醫院,葉鈴的情緒變得好了一點,她問劉錦鵬以前來過洛杉磯的唐人街沒有,劉錦鵬當然沒來過,不過有所耳聞。他以前去過舊金山的唐人街,發現各地的唐人街真的是大同小異,布局都很相似。

葉鈴一邊走一邊介紹兩邊的店鋪,還經常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微笑著回應,看來在這裏的人緣還不錯。唐人街從入口開始就有一股濃鬱的中國風,處處可見雕梁畫棟,廣場中間還有一座太祖的坐姿雕像,下麵的銘牌上刻著他的豐功偉績。劉錦鵬和葉鈴在這裏站了一會兒,懷念一下那時的帝國風光。如果不是太祖六十即崩,加上後幾任皇帝太過於保守,想必帝國如今已經西向占領了太平洋和美洲,東向也會觸及非洲一帶。

思古念今了一陣子,幾個人都感覺有點餓了,葉鈴中午沒吃東西就等著人,劉錦鵬也就在飛機上吃了點麵包,於是就打算去福州飯店吃點家常菜。說起福州飯店,在前幾年那是非常有名的,因為某大哥拍攝《尖峰時刻》就是在這家飯店取的景,剛放映那幾年真是門庭若市,連預約都要排隊,現在人就少多了,估計是新鮮勁兒過了。

福州飯店門麵也不大,門口掛著白底紅字的招牌,用中英雙語寫著福州飯店,旁邊兩行小字:福州名菜名廚主理。進門就有穿著襦裙的女服務生用糯糯的聲音招呼客人,這家店的牆上還貼著尖峰時刻的海報和劇照以及劇組拍攝過程中的一些照片、明星簽名等等。

飯店分上下兩層樓,主色調為黃色,牆上鋪著棕色的木牆板,正麵牆上掛著一幅彩色國畫百鳥朝鳳,樓梯護欄外麵則畫著雲中之龍。看擺設跟國內的飯店沒多少差別,不過居然還有白人打工妹在端著盤子送菜,這還有點稀奇。由於大家都餓了,也就不太講究吃什麽了,劉錦鵬客隨主便要葉鈴點菜,葉鈴就點了幾道家常菜,劉錦鵬估計零號還是能吃,就又加了幾個菜和一大鍋飯。

一號依然是在外麵守著,他是沒有進食裝置的,葉鈴也沒考慮那麽多,拿著熱水給劉錦鵬洗筷子。菜還上的挺快,一會兒工夫就上了四盤菜,有素炒白菜、醋溜茄子、酸菜魚頭和菠蘿咕佬肉,大家就先吃著,服務員說還有幾個菜馬上就來。飯店老板姓王,葉鈴喊他叫王叔,他也過來給桌上唯一的男士敬煙,不過劉錦鵬不抽煙就婉拒了。王老板就自己抽上了,還以為劉錦鵬是葉鈴的男朋友,沒誇幾句就把葉鈴羞了個大紅臉。

不過,王老板估計也跟葉東來很熟,就問老葉的情況,葉鈴也感傷起來,但還是半遮半掩的說情況不好,沒有說的更深。旁邊收拾桌子的一個女服務生也湊過來,問葉鈴來叔怎麽樣,葉鈴還是那麽個說法,最後還是王老板有眼色,把湊過來的服務生都轟開,看著零號狼吞虎咽的還哈哈笑著說送個菜才走了。

吃完了飯,結賬才幾十美元,估計王老板還是打了折扣的,葉鈴搶著把帳結了,劉錦鵬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就沒跟她爭。回醫院的路上,劉錦鵬問她的幾個店現在怎麽樣,葉鈴一臉愁容,現在原料漲價倒還不是大問題,關鍵在於工人罷工的事查出來背後有工會在搞鬼。

葉鈴的幾家店有一部分是雇傭的當地人,這也是本州的法律規定,除了那些白人和墨西哥裔人之外,其他的華人員工還沒有罷工,這也是葉鈴能有空去照顧病人的原因。她也不知道工會為什麽會鼓動這些工人鬧事,請的私家偵探也查不出所以然,隻知道州議員席格在這裏麵有推波助瀾的嫌疑,那個偵探一看此事牽涉議員立刻就不幹了,還勸葉鈴趕緊想辦法找能搭話的人。

劉錦鵬了解情況之後也不知道席格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幹,不過他還有伊蒂嘛,就給零號使眼色,零號很快就把信息傳過來。席格是五年前當上州議員的,以前是一家汽車租賃公司的老板,曾被指控猥褻幼女,不過以證據不足釋放了。這家夥看起來還真不是個玩意,但劉錦鵬一時也找不到能跟這人搭話的人物,就想聯係下鈦星科技在加州的代理商看看有沒有辦法。

加州的代理商是科蒂兄弟公司,董事長是莫爾斯·科蒂,總經理是萊爾·科蒂。劉錦鵬打過電話之後,科蒂兄弟說還是認得幾個當地議員的,就提議先接觸一下,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麽條件。得知劉錦鵬已經到了洛杉磯,科蒂兄弟還要馬上過來,劉錦鵬就說自己是來看個長輩,約定明天再一起吃個飯,也就作罷了。

葉鈴知道有希望解決之後高興多了,也有心情拉著劉錦鵬的手走路了,劉錦鵬也不忍心拒絕,不過進了協和醫院之後還是把手鬆開了。葉東來已經醒了,看起來前後也就睡了兩個小時不到,看見劉錦鵬就要起來,劉錦鵬連忙安慰他不要激動。葉東來說話嗓音嘶啞,據說是咳的太狠造成的,他說話期間還有咳嗽,不時的還有血痰。

不過葉東來明顯有話不想讓葉鈴聽,要葉鈴出去,葉鈴賭氣不出去,背著身體坐在床邊不動,葉東來又一陣咳嗽,葉鈴這才委委屈屈的出去了。劉錦鵬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交待什麽,看葉東來要起來,就拿個枕頭墊在背後讓他靠著舒服點。葉東來斷斷續續的把事情低聲的交待,其實也就是在自己身後要做些什麽。根據葉東來的交待,等他過世之後不用大辦,簡單的儀式就行了,火化之後希望能帶回國內去安葬在故鄉,這一切都要依靠劉錦鵬來辦了,劉錦鵬自然一口答應。

葉東來很欣慰,他說:“沒想到,我們認識沒有幾年,就要把這樣的事托付給你,真是叫你費心了。”

劉錦鵬也很傷感的說:“也算忘年交吧,我還記得您教我釣魚的時候,葉子在旁邊搗亂的事呢。”

葉東來哈哈笑,又帶動一陣咳嗽,等劉錦鵬給他拍背之後才穩定下來,他有點遺憾的說:“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鈴鐺啊,她這麽單純又那麽倔,沒有人照看得吃多少虧啊。”

劉錦鵬不敢亂接腔,就勸解:“她也很努力了,現在照顧您還得打理生意,也很不容易。”

葉東來笑的悲涼:“你別以為我病了就什麽都不知道,她遇到那些事都不告訴我,想一個人撐著。可惜我也沒用,別說是她,就算換我一樣也是抓瞎。”

劉錦鵬隻得把最新情況告知:“我已經聯係了一些人,說有關係能跟那個議員搭上話,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東來點點頭,凝重的說:“如果真的事不可為,你就帶小鈴鐺走吧,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不能為了幾個鋪子把人搭上。”

劉錦鵬苦笑道:“葉子說這是您一生的心血,不想輕易放棄。”

葉東來搖頭道:“心血又怎樣,我也看開了。隻要人活著,就什麽都好,人之將死啊,都看開了。”

劉錦鵬勸慰道:“總是要努力爭取一下的,這往日無怨的,想必也不是什麽大事。”

葉東來嗯了一聲道:“你記得我的話就行,小鈴鐺越來越不聽話了,實在不行就拉她走。我一個要死的老頭子,不需要掛念。”

劉錦鵬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葉東來似乎考慮了一陣,下了什麽決心似的說:“你叫小鈴鐺帶你回家,去我房間的床下暗格裏拿樣東西。”接著把開啟暗格的方法也教給了劉錦鵬。他又說,“我走之後,小鈴鐺就孤苦無依了,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多照應。”說完,緊緊的抓著劉錦鵬的手說,“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請你一定答應。”

劉錦鵬也沒多想,本來他就很同情葉鈴,於是也答應了。葉東來似乎一刻也等不得了,立刻催劉錦鵬趕緊去拿,還把葉鈴叫進來叮囑一番。他說的相當囉嗦,幾乎是從葉鈴小時候到現在都回顧了一番,還叫葉鈴一定要聽劉錦鵬的話。劉錦鵬覺得有點不對頭,等葉鈴被趕出去之後,葉東來又催著他跟去拿東西,劉錦鵬把一號叫進來說要它在這裏守一下,葉東來也死活不要。

劉錦鵬看看葉鈴不在門口,也怕她突然跑進來,就勸道:“您好好休息,千萬別胡思亂想,我叫一號在這裏就是方便您有什麽事招呼,不是別的意思。”

葉東來很不客氣:“老頭子我還不想死,你叫他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劉錦鵬沒辦法,隻能叫一號守在門口,有動靜就看看,自己急忙跟著葉鈴去老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