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叫誰呢？”我看著躺在**的劉凱輝，他顯得有些疲憊。

“嗯——”他雙手抱著後腦勺，目視窗外，“叫王麗洋吧。”

我內心一緊，那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帶給我的不是一般的恐懼，不禁問他：“你確定？”

“嗯。”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鼻腔裏冒出來。

很快，王麗洋邁著沉重的步伐，一臉頹喪地出現在房間門口，她的臉頰浮腫，整個人由於傷心過度，明顯憔悴了，肩膀勉強支撐著頭發蓬亂的腦袋，一副行將散架的樣子。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她平靜地接受了我們對她進行提問的要求，悲痛貌似掩蓋住了仇恨，使後者不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噴發。

以下是對話內容：

劉：王女士，我對你丈夫的遇害深表同情。可公事公辦，你還得接受我們的調查。

王：……

劉：請問昨晚七點到八點你在哪裏？

王：客廳。

劉：你是什麽時候下樓的？

王：七點過五分吧——現在問這些究竟有什麽意義？

劉：當然有了，第一能為你澄清嫌疑，第二也有助於我們找到殺害你丈夫的凶手。

王：你們的辦事效率太低了！

劉：請你諒解，我們已經盡力了。齊先生可不是專業偵探，他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難能可貴了，完全憑從小說中獲得的推理技巧輔助我調查。如果我警局的同事在身邊，進度一定會比現在要快。

我：呃……

劉：王女士，我聽說你在案發前到過雜物房？

王：是。

劉：你去探望宋先生嗎？

王：對。

劉：能否告訴我你們之間的談話？

王：有必要嗎？

劉：有。

王：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你管。

劉：呃——好吧。你是幾點離開的？

王：嗯——六點半吧——不是，六點四十左右。

劉：這之後呢，有人進去嗎？

王：不知道。

劉：你和宋先生近來吵過架嗎？

王：吵架？沒有。

劉：他有沒有和哪位客人發生過爭執？

王：爭執？那我就不清楚了。

劉：如果有，你認為是誰？

王：這我咋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劉：因為殺害宋先生的人很可能與他產生過過節，你是他夫人，應該知道些情況。

王：經理算嗎？

劉：算！發生了什麽？！

王：我記得是昨天上午吧，他們在樓道裏高聲爭論著什麽，情緒有些激動——

劉：什麽內容？你聽見了不？

王：嗯——什麽內容我沒聽清楚，不過好像是關於前天下午搜車的事情。

劉：搜車？你的丈夫在指責謝凱不應該將他供出來嗎？

王：沒有指責啊，隻是為了證實罷了。關於那件事，我丈夫的確感到氣惱，因為他隻是到車上去而已，並沒有犯案嫌疑。經理這麽做，事先沒和我們商量，完全是不道德的行為。

劉：他們吵得凶嗎？

王：我關著門，怎麽會知道。

劉：之後呢？

王：我丈夫很快就回來了，他不想跟他計較。

劉：好，我知道了。還有一個問題：你不介意我們找令郎談一談吧？

王：他是小孩，啥也不知道！

劉：不是的，小孩的視角往往和我們的不一樣，有他獨到的見解。為了全麵了解整個案件，我還是想請令郎接受我們的提問。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他壓力的。

王：……

五分鍾後，那個失去父親的男孩出現在我們麵前，從他戰戰兢兢的表情看，他顯然第一次經曆這種情形，對即發生的一切充滿未知的恐懼。

以下是談話內容：

劉：小朋友，你最後一次看見你父親是什麽時候？

男：嗯——昨天下午吧。

劉：你進過那個房間嗎？

男：嗯。

劉：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男：就算有，怎麽會讓我發現呢？

劉：不是這樣的。旅館的這些客人，你覺得誰比較可疑？

男：我感覺都很可疑！

劉：具體說說。

男：不知道，反正他們就給我這樣的感覺。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無辜，實際上都很虛偽，明明殺了人，卻還要裝作很平靜的樣子，實在太可恨！

我：你說的沒錯。

劉：有沒有你比較討厭的客人？

男：有啊。

劉：誰？

男：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劉：不會的，我隻想知道你內心的想法。

男：我不太喜歡那個老太婆。

劉：為什麽？

男：說不上來。總之不喜歡。

劉：林老太……好吧。齊先生，你還有問題不？

我：有。你最近注意到一些異常情況了嗎？

男：嗯——

我：比如說有人無緣無故地敲門？

男：昨天夜裏好像聽到了……你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哩！

我：持續了多久？

男：就一陣子吧。

我：我知道了。他可以回去了嗎，警官？

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