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一臉無辜,“不是大嫂說的嗎?就是分家了,那也是親戚,既然是親戚,親戚有難,怎麽能不幫呢?”
劉翠一下跳起腳來,“那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借了那麽多銀子還不上,自討苦吃你活該,還敢打我們家的主意,隻是親戚而已,你倒是敢開這個口,好大的臉!”
郭喜安的神色一下冷了下來:“哦,你們也知道隻是親戚而已,不得我們的同意,就強製到我家地裏來搬東西,不是明搶是什麽?告上官府,官老爺也會判你們一個搶奪他人財物的罪名。”
劉大花她們一下慌了起來,本能的覺得郭喜安是嚇唬她們,但一想郭喜安變了性子之後的所作所為,又莫名覺得,她是真做得出來去告官的事的,一時之間都不敢再吭聲了。
“咦,老程家的,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趙裏正家也在這邊地裏幹活,他家地在往裏更靠山腳下那邊,離這邊有段距離,看不到這邊的動態。
這會兒天晚了,他們一家人正準備回家,走到這邊看郭喜安家地裏這麽多人,走近了見還是老程家的人,想到先前老程家對郭喜安他們的為難,趙裏正不免停下腳步問上一句。
見著趙裏正,劉大花婆媳三人就更緊張了,李鳳萍露出個笑來正要扯個由頭打混過去。
郭喜安先開了口:“裏正叔,是我婆婆她們見這麽晚了,我家地裏還有這麽多糧食沒有運回家,說要來給我們幫忙呢。”
什麽!劉大花婆媳都瞪圓了眼睛。
“是嗎?”趙裏正懷疑地打量著劉大花她們。
郭喜安笑吟吟道:“是呢,瞧她們背著背簍來我家地裏,不是來幫忙,難不成還能是來搶東西的不成?”
又轉向劉大花她們,臉上笑容不變:“你們說是嗎?婆婆?”
劉大花僵硬著一張臉,答不出話來。
趙裏正瞧著劉大花婆媳三人的臉色,知道有古怪,怕是她們又是來找郭家麻煩的吧,這一家子,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便也故意順著郭喜安的話道:“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劉嫂子還是熱心的,既然如此,那也快別耽擱了,眼見著天就要黑了,還是趕緊背上糧食回家吧。”
誰要給郭喜安那賤蹄子幫忙?劉翠張口就想反駁,旁邊的李鳳萍狠狠掐了她一把。
李鳳萍的臉色也很難看,可剛剛郭喜安的話讓她們騎馬難下,裏正又在這邊不走,瞧著竟是要等她們幫郭喜安的忙。
郭喜安已經主動把自家的胡芋搬到她們的背簍上,而且是撿著最大袋的搬,笑著招呼她們:“好了,多謝婆婆和大嫂,還有鳳萍,有你們幫忙,倒是一趟就能都運走了。”
劉大花恨不得撕爛她那張笑臉,可裏正還在旁邊看著,她隻能強忍住心中怒火。
劉大花三人遲遲未動,裏正的眼神開始變得懷疑起來,眉頭也微微皺起,劉大花咬了咬牙,最終忍氣吞聲地上前去背背簍。
劉翠和李鳳萍見婆婆都上前去背了,也隻得都跟上前去。
背著背簍,她們險些沒有站起身來,這一口袋起碼得有一百斤左右,咬緊了牙關才把背簍背起來。
瞧著她們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郭喜安扯了扯嘴角,自己也背上一背簍,趕著驢子,一起往家裏走。
趙裏正也和她們一路,劉大花她們就是想中途不幹也不敢,就這麽背到了郭喜安家門口。
見沒有什麽事,趙裏正也沒有停留,直接往自己家去了。
“就放這吧,我們自己搬進去。”郭喜安連院門都不讓劉大花她們進,讓她們把胡芋放在院門口。
“家裏熱水也沒有的,就不請你們進去坐了,今天可是謝謝你們了。”
郭喜春忍著笑,也一本正經地道謝:“是啊,可是謝謝劉大娘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回家去吧。”
劉大花幾人氣得要死,有心要罵幾句,又怕引得才走不遠的趙裏正的注意,咬著牙,憋屈得很。
郭喜安才不理她們,和郭喜春把三袋子胡芋抬進門,當著劉大花三人的麵,砰地直接把院門關上了。
劉大花頭一蒙,險些被氣得閉過氣去,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起來。
門裏,郭喜春笑得彎下了腰,隻覺得分外解氣,衝郭喜安翹起大拇指:“喜安,你這招可真絕,終於也輪到她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時候,瞧她們那黑得鐵青的臉,我真是越想越解氣。”
“對付這樣的無賴,就得用非常理的法子,要不是在外麵怕人瞧見,我早上手了,今天這樣,還算是便宜她們了。”
外麵劉大花的叫罵聲傳來,姐妹兩個理都沒理,對她們又不痛不癢的,隨她吠去。
兩人抬著胡芋往屋裏去,這才挖出來的胡芋得攤開通風放置,胡芋本是易於保存且存放時間也可以很久的作物,這樣攤開放置等表皮稍幹一些,就可以堆放起來,隻要不是堆積得太高,能保存很長時間。
......
村尾的一畝地糧食算是都收獲完了,接下來便是壩子灣的兩畝水稻。
郭喜春去看過,說那兩畝水稻差不多還要個三五天的時間才能收割,倒是不急,不過這幾天的時間也不能幹等著,趁著這個時間,可以把村尾的地翻出來,再種些蘿卜白菜進去,趕在入冬前,還能再收一批作物上來。